「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岡村寧次堅定自己的判斷。
一把搶過副參謀長遞過來的戰報，邊瀏覽邊分析：「翼中第六軍分區就那麼多部隊。」
「之前消滅我們兩個主力聯隊付出不小代價，他們現在實力跟原來相比只會越來越弱，絕對沒有同時以吃掉我們兩個主力聯隊的實力……」
岡村寧次還想繼續說下去時，戰報內容直接把他已經說到嘴邊兒的話給咽了回去。
從戰報上看，攻擊兩個聯隊的八路軍確實像副參謀長說得那樣，沒有任何區別。
難道翼中八路軍真得已經狂妄到可以同時吃下自己兩個聯隊的地步……
不可能……
岡村寧次在心底毫不猶豫否決這個想法。
如果他們真有這麼強悍的實力，為什麼之前不同時進攻兩個主力聯隊，偏要等到現在才進攻。
可要是他們沒有同時吃掉自己兩個聯隊實力，那為什麼同時對兩個主力聯隊發起總攻，這裡面倒地隱藏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陰謀？
想著想著，岡村寧次眉頭也皺成一個大大川字。
一旁的副參謀長突然開口：「司令官閣下……」
「會不會是八路軍實力被削弱後，知道自己一口吃不下我們一個主力聯隊，所以才同時進攻我們兩個主力聯隊，打了就撤，以此來消耗我們兵力。→」
岡村寧次隨即露出一副若有所思表情。
這是八路軍常用的反掃蕩手段。
打不了殲滅戰就通過運動戰一點一點消耗前線部隊兵力。
等各主力聯隊傷亡過半以後再集中優勢兵力聚而殲之。
就在這時，副參謀長再次插話：「這也不對……」
「司令官閣下，從八路軍攻擊強度判斷，他們在這場進攻中最少消耗兩千顆炮彈。」
「八路軍炮彈全部來自繳獲，照這個消耗速度，翼中第六軍分區家底再怎麼厚實也打不了幾仗。」
「就算他們成功消耗我軍兵力，也沒有實力跟我們決戰，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岡村寧次聽到這番分析後，緊鎖著的眉頭不僅沒有放鬆下來，反而越皺越深，就連說話語氣也變得越來越沉重。
「你太低估翼中第六軍分區家底了。」
「上一輪反掃蕩，他們從掃蕩部隊手裡繳獲大量戰利品，不僅把戰場損耗補齊，還多出來好幾千發炮彈。」
「晉西北反掃蕩，翼中派部隊聲東擊西，成功拿下太原。」
「情報顯示：八路軍為了轉運戰利品，光騾馬都出動了五六千匹。」
「按一匹騾馬運送十顆炮彈計算。」
「這五六千匹騾馬就能運送五六萬發炮彈。」
「眼前的大掃蕩我們已經損失兩個主力聯隊，駐地全被八路軍占領，同樣損失大量裝備彈藥。」
「不出意外，翼中八路軍之前幾仗打出去的炮彈已經通過繳獲全部補齊。」
「我所料不錯的話，翼中第六軍分區軍火庫儲備的各種炮彈最少有三萬發。」
「一場強攻消耗兩千發炮彈，趕掉我們一千精銳。」
「十場進攻加起來才消耗兩萬發炮彈，而我們卻要損失一萬精銳。」
「翼中八路軍再用剩下一萬發炮彈跟我們決戰，隨便可以吃掉我們兩三個被打殘的主力聯隊。」
副參謀長急了，很著急問：「那怎麼辦？」
「以牙還牙……」崗村寧次冷哼一聲回答。
「翼中八路軍想通過消耗我們兵力來逼我們退兵，提前結束這場大掃蕩。」
「我們也能反過來消耗他們兵力，讓他們失去跟我們決戰實力。」
「讓遭到攻擊的兩個主力聯隊收縮防禦，加強火力輸出，不給八路軍任何可乘之機，同時想辦法在戰鬥中大量消耗對方兵力。」
「駐守封鎖線的回援部隊以小隊為單位分兵行動。」
「放棄公路，走山路直接殺向八路軍進攻部隊身後，用游擊戰偷襲他們……」
「打了就撤，不給八路軍全殲他們的機會……」
「看誰耗的過誰……」
…………
距離戰場五公里的封鎖線上，李雲龍正躲在一處灌木叢後面觀察敵情。
駐守這裡的幾百小鬼子已經出發，正急行軍增援戰場，從時間上推斷，他們已經跑到一公里外。
此刻的封鎖牆上只剩三百多偽軍。
也許是因為日軍駐地遭襲的原因，這幾百二鬼子全部進入戰鬥狀態。
有人持槍躲在沙袋堆成的土垛後面，有人在土牆上來回巡邏，連土垛口伸出來的黑洞洞槍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警惕性非常高。
「副司令員……可以開始了吧！」獨立旅一團團長既激動又緊張問。
「再等五分鐘……」李雲龍看了一下手錶回答……
「鬼子回援部隊隔我們太近……掉頭十來分鐘就能殺回來，這點兒時間肯定不夠我們突破第一道封鎖線。」
說完就看向一旁的重型迫擊炮營營長。
「炮兵都準備好了嗎？」
「能不能保證首發命中，一分鐘內重創正前方封鎖牆上的二鬼子……」
營長拍著胸脯保證：「請副司令員放心……」
「除了重迫擊炮營……」
「我們帶來的所有輕型迫擊炮都做好戰鬥準備……」
「總共106門迫擊炮，四十門對準正前方二鬼子，剩下66門迫擊炮一分為二，打擊封鎖牆兩側增援過來的二鬼子……」
「要是剛剛離開的小鬼子重新殺回來，這六十六門迫擊炮馬上調整攻擊目標，集中火力去打擊他們。」
李雲龍目光重新回到一團團長身上：「突擊營都準備好了嗎！」
「兩個加強連正面突擊，六個重機槍排提供火力掩護……」
「我給他們準備了十架木橋……」
「保證他們半分鐘內通過封鎖溝，一分鐘內殺到封鎖牆，炸開兩個缺口。」
「然後就爬上封鎖牆向兩側進攻前進，擴大突破口……」
重迫擊炮營營長跟著補充……
「我帶來的兩個重型迫擊炮連首先突破封鎖線，前出一公里後架炮，掩護突擊連跟所有輕型迫擊炮連撤離戰鬥，通過封鎖溝……」
這是李雲龍聯合黃宇一起制定的突圍計劃，反覆斟酌了好幾遍，沒問題後才決定這麼幹。
李雲龍再次聽一遍作戰計劃，同樣沒發現任何漏洞。
再看一眼手錶就命令：「三分鐘後開始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