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轟轟轟……」
炮彈划過天空的尖嘯聲再次傳到鬼子參謀長耳朵，聲音越來越大。
上次聽到這種聲音是戰車部隊遭到重創，到現在他都記憶猶新，很有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感覺。
冷不丁再次聽到，下意識第一反應就是麾下又有部隊又被八路軍炮兵盯上了。
結果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進攻部隊中間就騰起十多團橘紅色火球，劇烈的爆炸聲隨即傳遍戰場。
參謀長被嚇得差一點兒跌坐在地上。
不是因為害怕八路軍炮兵，而是擔心自己完不成師團長交代的死命令。
麾下只有一個步兵大隊，兩個中隊迂迴包抄，兩個中隊正面強攻。
如今正面主攻部隊遭到十幾門山野炮攻擊，僅一輪炮火突襲就讓他們損失大半個小隊，要是八路炮兵再多炸上幾輪，他們肯定會失去戰鬥力。
正面進攻部隊發生意外，僅靠迂迴包抄的兩個中隊，絕不可能幹掉前面兩營八路軍。
也就沒法兒完成師團長交給自己的殲敵任務。
「嗚嗚嗚……轟轟轟……」
目瞪口呆之際，第二輪十多顆炮彈再次呼嘯而至。
火光飛濺，硝煙瀰漫……轉瞬之間又有幾十個士兵被炸死炸傷，失去戰鬥力。
「參謀長……八路軍有炮火支援，進攻部隊肯定不是對手，繼續打下去也是送死，現在撤退還能少死幾個人……撤吧……」身旁大隊長滿臉心痛道。
參謀長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但他不能下達撤退命令。
部隊以是團指揮部為誘餌才僥倖堵住兩營八路軍，一旦進攻部隊選擇撤退，兩營八路軍肯定會趁機熘走，再想堵住他們就難了。
在十幾門山野炮攻擊下發動進攻，進攻部隊損失雖然很大，但至少還有幹掉兩營八路軍機會。
再說了，負責迂迴包抄的兩個步兵中隊也不是吃素的。
只要他們同時發動攻擊，跟八路軍交上火，正面進攻部隊的作戰壓力自然會降下去，他們就能趁機殺進指揮部，消滅兩營八路軍。
腦子一轉就有了決斷：「這股敵人對我們威脅太大……」
「哪怕追殲部隊全軍覆滅也要幹掉他們，只有這樣師團長才不用擔心自己後背，可以集中所有兵力跟裝備死守第二道防線，堅持更長時間。」
「部隊繼續強攻師團指揮部。→」
大隊長很想拒絕。
進攻部隊都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關東軍精銳，戰鬥力非常強。
正常情況下，一個士兵對陣三四個中國軍人都沒問題。
現在卻死在八路軍炮火中，連拉墊背機會都沒有，實在是太憋屈。
但軍令不可違，抽出指揮刀，一狠心道：「卑職親自去戰場督戰，一定殺進指揮部，全殲那裡的八路軍。」
說完後不等參謀長開口就怒氣沖沖朝戰場殺過去。
「嗚嗚嗚……轟轟轟……」
呼嘯而至的炮彈雨不會因為鬼子大隊長參戰而停下來，第三輪炮彈雨再次收走三四十個鬼子性命。
近四百人的進攻部隊還沒跟八路軍交上火就損失百來號人，就連狠心命令部隊繼續強攻的參謀長也忍不住心痛起來。
「長官，部隊衝上去了，八路軍炮火打擊停了……」觀察哨突然變得特別興奮，滿臉激動叫道。
「喲西……」參謀長隨即露出一副欣慰表情，看著戰場兩眼放光命令。
「接下來輪到我們主宰戰場了。」
「只要進攻部隊成功殺進指揮部，以士兵們的拼刺刀能力，最後勝利肯定屬於我們。」
說著說著，參謀長就變得憧憬起來，似乎看到大片八路軍被刺刀捅死畫面。
嘴角微微翹起，心情非常好。
「冬冬冬……」
突如其來的重機槍掃射聲瞬間幫他美夢擊碎。
硝煙瀰漫的指揮部一下子冒出六條重機槍火舌，粗大的子彈成扇形飛向進攻部隊，只要有士兵被挨著，非死即傷。
還有不少子彈貫穿前面士兵身體後繼續向後飛行，鑽進第二個士兵身體，串糖葫蘆似的，一顆子彈幹掉兩個人。
參謀長又開始急了：「八格牙路，不是說兩營八路軍沒有裝備重武器嗎，這些正在開火的重機槍是怎麼回事兒。」
「八成是他們在師團指揮部繳獲的……」一個參謀回答。
「警衛大隊在師團指揮部周圍布置了八個機槍陣地，裝備八挺重機槍，十六挺輕機槍。」
「八路軍靠突襲拿下指揮部，守軍很可能沒來得及摧毀那些重裝備。」
參謀長聽完更氣了。
沒想到這場仗打來打去，自己竟然成了八路軍能在陣地上橫衝直撞的幫手。
朝著不遠處迫擊炮陣地就大聲命令：「讓炮兵馬上反擊，摧毀敵人手裡的所有重機槍火力點，給進攻部隊炸開一條進攻通道，掩護他們殺進師團指揮部。」
「快一點兒……」
「進攻部隊已經沒多少人了，決不能再遭遇重大損失。」
「否則他們就算衝進指揮部也沒實力消滅那裡的八路軍。」
鬼子炮兵非常厲害，不到一分鐘，六挺重機槍的三挺就被炮火覆蓋，當場啞火。
參謀長再次準備松上一口氣時，師團指揮周圍竟然一下子冒出四五十條機槍火舌。
他們比重機槍打出來的火舌稍微短一點，細一點兒，但因為數量多，打出來的子彈竟然比重機槍多了最少五倍。
密密麻麻，就好像一張網，瞬間把進攻部隊殘餘士兵籠罩在其中。
參謀長一愣神功夫，進攻部隊已經倒下近百人。
活著士兵全部趴在地上，腦袋緊貼地面，子彈雨貼著他們頭皮飛舞，連抬頭都不敢。
直到這時，參謀長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倒吸一口涼氣，滿臉絕望道：「這怎麼可能？」
「我們的對手只有兩營八路軍，怎麼會裝備這麼多輕機槍……」
「比我們兩個大隊都多，火力優勢跟地形優勢也在以他們那邊兒，這仗還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