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轟轟轟……」
高興不過十秒，炮彈划過天空的尖嘯聲突然在中隊長頭頂響起，昂起腦袋就聽到幾聲爆炸在身後響起。
爆炸產生的耀眼火光特別刺眼，一看就知道是山炮炮彈炸出來的。
「隊長，迫擊炮陣地被八路軍山炮部隊盯上了，我們射程有限，沒法兒進行反擊，只能被動轉移。」
中隊長也不是吃素的，馬上命令：「趕緊聯繫大隊長，請求炮火支援。」
「他手裡有兩門步兵炮，一個山炮中隊，肯定能夠到八路軍山炮陣地。」
就在這時，進攻部隊剩下幾個飛雷炮小組已經摸到陣前兩百米位置。
炮手趴在地上，揮舞工兵鍬，不一會兒就挖出一個跟炮管差不多大小的洞口。
汽油桶放進去，再用泥土把縫隙填實，然後就開始往炮管裡面塞發射藥，擋板，磨盤大小的炸藥包。
「轟轟轟……」
沉悶的爆炸聲很快在日軍陣地前面響起，橘紅色火焰給白煙被汽油桶噴射出來，遠遠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個巨形煙花。
磨盤大小的炸藥包同時被退出炮管，翻滾著朝阻擊陣地飛過去。
鬼子中隊長正好看到這一幕，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同時抱住腦袋撲倒在戰壕里，祈禱天上的炸藥包不要落在自己身邊。
「轟隆隆……」
雷鳴般的爆炸聲很快在他耳邊響起，強大的衝擊波震的他耳朵嗡嗡直響，肚子裡剛吃進去的乾糧都快吐出來，非常難受。
一秒鐘後，身體雖然很難受，但並沒有被炸得失去知覺。
中隊長慘白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血色，心裡暗自慶幸，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觀察陣地情況。
隔他最近的一個炸藥包落在三十多米外，直接在地面炸出一個深三米，半徑超過五米的巨大彈坑。
緊挨著彈坑的戰壕直接被炸塌，裡面的士兵非死即傷，反正沒了動靜。
快速掃一眼陣地，戰壕沿線總共有三個巨型彈坑，說明陣前八路軍還有三門飛雷炮能用，隨時可能朝自己打來第二輪炸藥包。
「噠噠噠……轟轟轟……」
機槍掃射聲跟爆炸聲再次響起，把陷入沉思的中隊長拉回現實。
身邊同時傳來部下驚呼聲：「長官，八路軍開始進攻了……」
「最少有一個營兵力，裝備大量迫擊炮跟重機槍……」
「火力太勐，部隊全被壓制在壕溝里，我們沒法兒抬頭反擊。」
中隊長下意識就要露頭觀察戰況，好確定對手兵力，做到知己知彼。
結果剛把一雙眼睛露出戰壕邊緣，一串重機槍子彈就朝他橫掃過來。
要不是他反引及時，立刻縮回腦袋，肯定有子彈當場打爆他腦袋，而不是貼著頭皮鑽進後面泥土。
雖然沒看得特別清楚，只是一掃而過，但對方一個營的兵力肯定只多不少。
再看一眼自己身側……
視野範圍內還能動的部下已經不足二十人，看不到但還能作戰的士兵應該也就四五十人，總兵力不到戰前一半。
半個步兵中隊正面迎戰八路軍一個加強營，中隊長沒有任何勝算。
可他們接到的是死命令，除非師團長櫻木中將讓他們撤退，否則死也要死在這裡。
只能抽出指揮刀，硬著頭皮命令：「死戰到底……」
「能用機槍的用機槍阻擊，能用步槍的用步槍，沒有步槍的用手榴彈，不惜一切代價守住陣地。」
…………
翼中八路軍前敵指揮部，看著眼前遍地交火的戰場，黃宇表情非常嚴肅，生怕哪個地方出紕漏導致部隊進攻受挫。
「小黃，順平守備團剛剛發來捷報……」
「他們利用飛雷炮成功突破日軍外圍防線。」
「已經有兩個營殺進日軍陣地，正在往兩翼日軍防線發動攻擊，擴大突破口」
「這進攻速度也太快了。」
「進攻開始到現在也就過去十分鐘，鬼子好不容易搶修的第一道防線就被我們突破，看來今晚老天爺都站在我們這邊。」
「報告副參謀長……」報務員滿臉笑容衝到黃宇面前。
緊挨著順平守備團的二十六團也已經突破日軍第一道防線。
「他們想繼續向前突擊，乘勝追擊，把關東軍正在搶修的第二道防線也一起拿下來。」
黃宇考慮了一下回答：「一個團太危險。」
「包圍圈最少還有五千小鬼子，貿然深入他們陣地，很容易被鬼子反包圍，虎口拔牙，打我們一個殲滅戰。」
「給二十六團跟順平守備團各發一封電報。」
「讓他們一起向日軍第二道防線發動攻擊。」
「兩個團齊頭並進，一起突擊。」
「萬一發生意外，相互之間還有個照應。」
說完就再次把目光轉移到炮火連天的戰場上，一分鐘後突然問：「關東軍野炮大隊跟重炮大隊好像一直沒有出手。」
「防線都被我們突破了，還躲陣地當縮頭烏龜，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參謀長劉森馬上想到一種可能：「鬼子炮兵是不是在等我軍炮兵先出手。」
「他們後發制人，一舉殲滅我軍所有炮兵部隊。」
「八成是這樣……」黃宇隨即露出一副釋然表情，然後就盯著劉森命令。
「既然鬼子這麼想看我們炮兵出手，那就如他們願。」
「聯繫炮兵，立刻抽調四個山炮連掩護順平守備團跟二十六團突襲日軍第二道防線。」
「每門炮打三發炮彈，打完就轉移。」
「記住了，先轉移炮手，待炮兵陣地安全後再回來轉移火炮。」
「日軍集結了三十多門重炮跟野炮對付我們，只有拋出誘餌把他們逼出來，我們才能以牙還牙，消滅他們，徹底打掉這顆老虎牙。」
…………
日軍指揮部，櫻木中將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
本以為第一道防線能頂住八路軍兩小時進攻，結果戰鬥打響十分鐘就有兩處防線被突破，其他地方也及及可危，隨時可能被八路軍攻占。
面對這些壞消息，櫻木中將第一反應是派兵增援戰場，堵住突破口。
話到嘴邊他又把這道命令給咽了回去。
現在派兵增援缺口，一場不受控的遭遇戰肯定不可避免。
增援部隊還處於進攻一方，就算成功奪回缺口也要付出巨大代價。
櫻木師團現在最缺的就是兵員，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仗能不打就不打，不然太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