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中八路軍前敵指揮部，李雲龍正跟孔捷討論昨晚戰鬥。
臉上掛著笑容，全都認為攻城部隊昨晚打了一場大勝仗。
「老李……」孔捷看著手裡的統計數據道。
「其他三支攻攻城部隊我都聯繫了。」
「除了第二輪炮火急襲打鬼子一個寂寞，沒幹掉多少人。」
「剩下五輪炮火覆蓋全部重創保定城防部隊。」
「一次炮火覆蓋幹掉一百多個日偽軍，咱們五輪炮火覆蓋加起來最少幹掉三千多日偽軍。」
「川崎手裡只有四千機動部隊。」
「一下子被我們幹掉三千多人。」
「今晚再幹掉一些，明天晚上就能向保定城發動總攻。」
李雲龍笑著回答：「好久沒打這麼痛快仗了。」
「老子第一次覺得飛雷炮是個好東西。」
「一次齊射把十多個炸藥包送上城頭。」
「鬼子城防部隊再多兵力都不夠我們炸。」
「我同意明天晚上發動總攻。」
「爭取一次強攻殺進保定。」
「只要有一支部隊突進保定，我們就能以此為突破口，安排部隊源源不斷殺進保定，徹底拿下保定，消滅保定駐軍。」
看黃宇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孔捷馬上問：「小黃，你怎麼看。」
「整個攻城計劃是你小子提出來的。」
「戰前我們說好了：整場戰鬥中，我們兩個只提議，最後決定都聽你的。」
「你認為決戰時刻到了沒。」
李雲龍同時把目光轉移到黃宇身上，等他點頭。
「團長，李團長……」
黃宇考慮了好一會兒才想好說辭，看著兩人很慎重回答。
「不是我潑你們冷水……」
「實在是昨晚行動太順利。」
「讓我有點兒不敢相信，好幾次認為保定駐軍司令官是不是已經換人了。」
「川崎那個老鬼子跟我們打過好多次交道。」
「還算了解我們作戰風格。」
「不然也不會遭到我們一次炮火覆蓋就把城防部隊主力撤離城頭，減輕我軍炮火給他們造成的傷亡。」
「第三次炮火覆蓋前，我們主動起進攻，逼鬼子城防部隊回援城頭，趁機開炮，這才再次重創城防部隊。」
「吃一塹長一智。」
「如果我是川崎，肯定不會在我軍第四次炮火覆蓋時犯同樣錯誤。」
「但保定日偽軍就跟著了魔似的，一次接著一次上當，你們不覺得反常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剛才兩人一直想著部隊昨晚殺了多少日偽軍，有沒有重創保定駐軍，根本沒往這方面去想。
黃宇提醒猶如醍醐灌頂，瞬間把他們從興奮中拉回現實。
李雲龍眉頭最先皺成一個川字，迎著黃宇目光很嚴肅回答：「還真有可能。」
「我跟川崎直接交手過。」
「這個老鬼子作戰經驗非常豐富。
「善於審時度勢，壯士斷腕，眼光毒辣。」
「跟這樣的人交手，我們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再一再二不再三。」
「以我對他了解，川崎絕對不會在同一個問題上三次犯錯。」
「我們發動第四，第五，第六次炮火覆蓋時。」
「城頭上的輕重機槍全部開火，就火力而言，城頭上最少有一千人。」
「日軍做無異於自己往我們炮口上撞。」
「川崎那麼狡猾，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李雲龍越分析越堅定自己判斷，然後就把目光轉移到孔捷身上：「老孔……」
「我認可小黃分析。」
「我們對日偽軍傷亡判斷有問題。」
「只要川崎少將稍微動點兒腦子就不會連續犯錯。」
「保定駐軍傷亡應該沒我們想像中那麼大。」
「具體傷亡多少，城防部隊主力到底挨了幾次炸，暫時還沒法兒判斷。」
說到這兒，兩人臉上全都露出一副尷尬表情。
剛才他們還在討論昨晚幹掉多少日偽軍，保定駐軍還剩多少人，啥時候發動總攻，結果全都白討論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要是連對手真實實力都沒搞清楚，貿然決戰，最後肯定會吃大虧。
孔捷當即命令：「馬上聯繫城內地下黨。」
「鬼子躲在城內，想要摸清他們只是情況，只能靠內應。」
黃宇跟著補充：「光靠他們也不行。」
「城牆周邊都是戰場。」
「保定又被戒嚴了，地下黨再努力也探聽不到太多情報。」
「讓特戰隊上……」
「保定這麼大，總有些犄角旮旯可以摸進去。」
「特戰隊身手好，應該能悄無聲息潛入保定。」
「實在不行我讓部隊發動一次假強攻，掩護特戰隊進城。」
「為了以防萬一，咱們還要多準備一條後路。」
「萬一保定駐軍損耗速度沒達到預定目標。」
「部隊很難通過強攻殺進保定。」
「我們又不能灰熘熘撤離保定，放棄攻城。」
「後路反而會變成我們機會。」
「除了正面羊攻，每個團都抽調一個連出來，從進攻陣地往城牆底下挖地道。」
「羊攻可以停，挖地道不能停。」
「部隊雙管齊下，不管川崎有多少陰謀詭計，咱們都能把保定城拿下來。」
…………
北平日軍方面軍司令部。
岡村寧次進入作戰室第一件事兒就是了解保定戰況。
「司令官閣下，保定駐軍在川崎少將指揮下已經穩住戰局。」參謀長拿起一沓戰報導。
「昨晚的損失雖然有點兒大，但基本都是前半夜被八路軍飛雷炮造成的。」
「川崎君調整部署後，到後半夜，無論八路軍飛雷炮怎麼發威，部隊傷亡都在可控範圍內。」
「川崎君還趁熱打鐵，以敵示弱，算計一下翼中八路軍。」
「卑職覺得很有趣。」
「司令官可以看看，說不定真能取得一些意想不到結果。」
說實話，岡村寧次走進作戰室就做好了保定駐軍傷亡慘重的準備。
參謀長匯報無疑給了他一個巨大驚喜。
趕緊接過電報看起來。
越看越滿意，最後拍著桌子感慨：「川崎君不愧是我認定的保定駐軍司令官。」
「戰場那麼危險局面都被他扭轉過來，非常好。」
「既然他已經穩住戰局，我們這兒也不能閒著。」
「關東軍有沒有給我回電。」
「如果中午之前還沒有回應，我親自跑一趟關東軍司令部，一定把援兵要回來。」
「很可能整個華北方面軍的破局點就在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