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參謀考慮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報告長官，八路軍裝備的迫擊炮一直跟著我們炸……部隊撤到哪裡，炮彈落到哪裡……直到我們撤離駐地一千多米才停下來……」
說到這兒，炮兵參謀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同時皺了起來，回憶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但他們裝備的山野炮好像一直沒有調整射擊諸員，炮彈全部砸在營區，連炮火延伸都沒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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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卑職去指揮這些山野炮，只需要集中火力朝公路打幾次齊射，就能給我軍多造成好幾百人傷亡！」
宮澤大左臉色突然變得特別凝重，盯著炮兵參謀眼睛很嚴肅問！
「你確定八路軍裝備的山野炮在戰鬥中一直沒有調整射擊諸員，只是盯著營區炸！」
炮兵參謀又考慮了一會兒才肯定道：「卑職確定！」
「山野炮炮彈跟迫擊炮炮彈的爆炸聲有很大區別……卑職離開營區就再沒聽到過山野炮炮彈爆炸聲！」
「炮彈爆炸騰起的火光也大小不一！」
「卑職撤離營區後回頭看了幾眼炮火覆蓋區，那些山野炮的彈著點好像都沒變過！」
「之前沒怎麼注意……經長官提醒卑職才想起來！」
「八格牙路……不僅僅撤退部隊被八路騎兵連耍了，我們也被八路軍耍了！」宮澤大左瞬間變成一個突然爆發的火藥桶，眼睛通紅通紅的，就好像一頭髮怒的獅子，大聲咆孝道。
這一幕把旁邊的大隊長嚇到了，趕緊問：「長官，難道剛才炮擊我們的山野炮跟迫擊炮有問題！」
「不僅有問題，還是大問題！」宮澤大左咬牙切齒道。
盯著炮兵參謀繼續問：「炮兵提前建好山野炮陣地，提前調整好射擊諸員……再把火炮交給一幫步兵……他們能不能把炮彈打出去！」
「當然能！」炮兵參謀脫口而出。
「炮兵最難學的就是計算射擊諸員，調整射擊諸員……開炮跟裝填炮彈動作非常簡單，只要不是傻子，一學就會……」
說到這兒，再聯繫到宮澤大左之前問自己的幾個問題，炮兵參謀終於意識他為啥這麼生氣了，趕緊反問：「長官的意思是……剛才炮擊我們的山野炮是一幫步兵操作的！」
宮澤大左沒好氣回答：「除了這個理由，你覺得八路軍有能力在短短三天內訓練好幾百個炮手嗎？」
炮兵參謀馬上搖頭：「絕不可能！」
「素質再高的人也不可能在三天內變成炮手！」
大隊長同時反應過來：「好狡猾的八路軍……」
「讓一幫步兵去操作山野炮，威懾我們；有限的炮手去操作可以快速轉移的迫擊炮，盯著我們炸，大量殺傷我們兵力……」
「要是早知道他們炮手不足，山野炮部隊幾乎沒啥戰鬥力，我們就不應該撤退！」
「只要把部隊轉移到山野炮覆蓋範圍之外，我們就能集結自己的炮兵進行反擊，肯定一打一個準！」
炮兵參謀突然打斷：「報告長官，我覺得這件事兒沒你想的這麼簡單！」
「就算操作山野炮的八路軍是步兵，我們也奈何不了他們……特別是八路軍野炮部隊！」
「部隊遭到炮火攻擊後，卑職立刻組織人手測算他們具體位置！」
「野炮射程遠遠超過山炮跟迫擊炮，八路軍故意把炮兵陣地設在我軍山炮跟迫擊炮有效射程之外，我們想反擊都打不到他們！」
「山炮部隊也以班排為單位分散在我們周圍，真要硬碰硬，最後吃虧的還是我們！」
「畢竟駐地周圍活動著三十多門迫擊炮，全部由真正的炮手操作，他們肯定會追著我們炸！」
大隊長沉著臉反問：「也就是說這場仗是無解的，不管我們如何選擇都改變不了戰敗的命運！」
「不……我們不僅有炮兵，還有三千多步兵……」宮澤大左突然插話，說話語氣中充滿了不甘。
「雖然李莊一戰損失不少人，下午進攻平陽鎮也損失近一個中隊，兩千多步兵還是有的！」
「如果我們集結步兵主力，直接向他們山野炮陣地發動進攻，最後的結果就不一定了！」
「我有一種強烈預感，既然剛才攻擊我們的山野炮部隊跟騎兵部隊是八路軍在跟我們虛張聲勢，那突襲我們的步兵很可能也在虛張聲勢，並沒有大家想像中的那麼強大！」
「不然為什麼讓騎兵連逼我們分兵後再讓步兵發動攻擊……」
「說明這些八路軍連一個加強中隊的皇軍都吃不下！」
另一個大隊長突然插話：「長官……卑職手裡有一個從八路軍步兵手裡突圍的小隊長……他應該知道對手實力的強弱……」
「趕緊找過來！」宮澤大左很著急命令。
十分鐘後，鬼子所有軍官都沉默了。
小隊長帶來的消息跟宮澤大左猜測出奇的一致。
突襲他們的八路軍有大量新兵，戰鬥力不高，只是因為裝備太好，依靠強大火力來彌補戰鬥力不足……
宮澤大左只能長嘆一口氣：「敗了就是敗了……」
「當務之急是搞清楚戰損……」
「看部隊還有多少人，還有沒有繼續打下去的條件！」
宮澤大左剛剛放棄的帳篷內，因為鬼子撤退太匆忙，好多地圖都沒來得及帶走，攤在彈藥箱拼成的桌子上。
孔捷跟黃宇正圍著一張地圖指指點點，黃宇握在手裡的鉛筆不時在地圖某個位置畫個圈。
「報告團長……戰果已經統計出來了！」守備團參謀長王林滿臉笑容跑進來。
「我們在鬼子駐地找到459具小鬼子屍體……」
「鬼子主力撤退的公路上發現189具屍體……」
「總共十支突擊隊在炮兵掩護下全殲16支日軍突圍部隊，基本都是小隊規模的，總共792個小鬼子！」
「總共1440具小鬼子屍體，加上日軍帶走的傷員，他們在今晚夜襲戰中的損失超過一千六百人！」
「嘶嘶……這麼多……」黃宇倒吸一口涼氣叫道，孔捷也被這個數字嚇了一大跳，瞪著一雙充滿震驚的眼睛盯著王林。
王林脫口解釋：「主要是突擊隊的功勞……」
「鬼子被炮火炸昏了頭，為了早點兒擺脫炮擊，撤退時慌不擇路，好多鬼子都是以小隊跟中隊為單位分散撤退，這就給突擊隊創造了各個擊破他們的絕佳機會！」
「騎兵連表現遠超我們想像。」
「他們專門突襲那些中隊規模的小鬼子，逼他們壯士斷腕，分兵殿後！」
「跟他們配合的突擊隊都快打瘋了！」
「剛消滅一支鬼子殿後部隊，騎兵連又截下來另一支殿後部隊！」
「守備團特務連跟特戰隊配合作戰，戰果最大，總共消滅兩支小隊規模日軍，一支百人規模日軍！」
孔捷笑著插話：「真要論起來，我們必須好好感謝一下日軍指揮官！」
「要不是他下達分兵撤退命令，咱們也不會碰到這麼好戰機！」
黃宇搖頭道：「團長，鬼子創造戰機是一回事兒，我們能不能把握戰機是另外一回事兒……要不是您敏銳發現鬼子撤退方式，果斷派出突擊隊，我們也不會取得這麼大戰果！」
「李莊一戰，魏大勇幹掉了一個多中隊的小鬼子……」
「平陽鎮阻擊戰，我們又幹掉一個步兵中隊……」
「加到一起就是兩千人……」
「進犯我們的日軍總共有三千三百多人，頂多還剩一千三百可戰之兵！」
「再減掉裡面的炮兵，作戰步兵能有一千人就不錯了！」
「就算這些鬼子全部退回保定，也只能滿足保定駐軍要求，一定分不出兵力去補充周邊縣城損失！」
說完就朝孔捷請戰：「團長……我認為咱們全面出擊的計劃可以展開了！」
「我帶守備團三個突擊連盯著進犯根據地的小鬼子！」
「如果他們選擇撤退，我就尾隨其後，用游擊戰繼續消耗他們兵力，順便殺入保定，趁鬼子沒準備，攻下幾個炮樓，撈足好處就撤回順平！」
「團主力兵分三路，分別突襲根據地周邊兩個縣城……」
「能拿下來最好，拿不下來咱們也要控制除了縣城以外的其他區域，爭取再組建兩個守備團！」
「我簡單統計了今晚收穫……」
「有四門山炮，兩門步兵炮，八門迫擊炮，九挺重機槍，25挺輕機槍，超過一百條步槍！」
「加上各營在出擊過程中的收穫，應該能湊齊兩個團的裝備！」
「二三營營長都是當過主力團團長的人，教導員也都是當過政委，以兩個主力連為骨幹，再給他們充足的武器彈藥，兩到三個月時間，應該能拉起一支千人的守備團！」
孔捷盯著地圖命令：「馬上把二三營營長跟他們的教導員找來，速度快一點！」
「王參謀長再辛苦一下，馬上把今晚繳獲的武器彈藥一分為二！」
「老天爺給咱們這麼好一個擴張，必須把握住！」
黃宇隨後補充：「只是這麼一來，團主力的壓力就大了！」
「二三營抽調的突擊隊一走，全團老兵比例直接降到兩成以下，整訓時間又沒有變長，我怕主力部隊不能按時形成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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