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跳進這條深深的壕溝六七十人了,才有人發現這條壕溝進得來爬不出去。記住本站域名
還沒有來得及跳進壕溝的,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了,這條壕溝有點深。
在後方的指揮部,張德玉一臉嚴肅的時時拿著望遠鏡觀看的戰況。
他的警衛排排長笑了笑說:「大當家的,你放心!
這伙兒叫敢死營的人馬也就200餘,前身不過是猛虎山上一夥30多人的土匪。
僥倖碰上了一個不願意為鬼子賣命的偽軍團,說是團只有200餘人,這200餘人一受到攻擊,馬上投降了。
他們現在的組成部分,也就是三十幾個土匪,再加上一百六七怕死的偽軍投降而來的人員,能有什麼戰鬥力!
而我們呢!
我們這個團,在護衛孫長官時,跟日軍的一個野戰大隊正面對抗,我方才陣亡100多,但日方死於我們手上的已經超過了200人!
難道面前的土匪,比日軍的一個大隊還強?」
張德玉也沒有什麼團長的架子。
他的團之所以戰鬥力如此強悍,除了是因為武器精良,訓練充足,糧食物資軍餉等無有剋扣之外,還有他們團比較團結。
可以說是晉綏軍中少見的軍官與士兵打成一氣的部隊。
所以,張德玉並沒有責怪警衛排排長,而是嚴肅的說了一句:「不要看對方只有200餘人,但對方能攻下一個日軍占據的鄉鎮也是非常有戰鬥力的。
咱團人少,稍微一個疏忽,有可能就會帶來大的傷亡。」
警衛排排長卻不以為然:「放心吧,團長!
區區一個土匪偽軍組成的武裝,我還不相信比鬼子還要強悍!
咱們團,一向以來打仗從來不會大意,訓練也嚴格,相信不會出什麼大岔子!
你看,一營已經衝上去了,直接衝進了敵人的陣地,陣地上應該是那群怕死的偽軍,一槍不放就丟了陣地……」
他的話音剛落,在遠處的陣地上響起了猛烈的機槍掃射的聲音,然後又聽到了零零星星的步槍聲音。
然後就看到陣地上攻上去的一營一部分官兵,突然崩潰的往下跑,有很多人跑著跑著就撲倒在地,再也不動了。
而這一路跑下來的,卻猛然間少了近一半人馬了。
也就是說,就這麼一個衝鋒衝上去,然後馬上跑下來的一個營200餘人,生生少了一半!
「傳我命令,炮兵掩護,在潰退回來的士兵身後100米進行炮擊掩護!」
命令很快傳達,兩分鐘後炮擊那群士兵身後100米處。
但是張德玉從望遠鏡上看,炮擊了個寂寞,根本就沒有人衝出來掩殺,但是士兵們在潰退的過程中,依然在不停的倒地。
他從望遠鏡里可以看到,自己團一營的戰士們縱然是潰逃下來,依然還在互相掩護撤退,但他們掩護了個寂寞。
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敵人在哪卻紛紛的被擊中倒地,就算他們退回來的這2000多米距離,也依然在不停的倒地。
他們看不到敵人在哪,但是敵人隨時掌握了他們所在位置,然後在看不到的地方對他們逐一收割。
當一營,退回本陣時,200餘人已經只剩下六七十人了。
警衛排排長傻了眼。
張德玉吼了一聲:
「去看看一營長還活著嗎?
沒死的話讓他來見我,其他人警戒我們現在不是進攻而是防禦!」
張德玉現在關心的是二營,他希望二營警覺一點,既然看到了一營的慘狀,就不要猛的衝進去。
所以他現在沒時間關心別的,他只關心二營的方向,他希望二營可以靈活一點,不要認死理。
「去告訴二營長,攻擊停止,撤回來防禦!」
他只希望二營長能夠靈活一點,也希望通訊員跑得快一點。
二營長確實沒有發起攻擊,他傻了。
從他所在的地方剛好看到陣地上那個大槽,那個深的戰壕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一條深深的戰壕,超過了兩米,剛跳進去的戰士們很難爬上去,因為戰壕邊上的都是浮土,抓不住。
有浮土的邊緣抓不住,就算有身高高的能跳起來,扒上那些邊緣也抓不住,最終還是得滑落下來。
他看到有六七十的士兵跳進了那條戰壕之後,隨即戰壕的兩頭碉堡有機槍在開火。
然後他驚恐的發現,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竟然能如此快速的幹掉六七十人,就算跟最強悍的小鬼子打,也是打了一個小時才死了100多人。
甚至他們這個團還接到了命令,因為戰鬥力強悍,兩個月後將由他們作為尖刀對八路軍動手。
自己作為團長的心腹,團長的命令他還是清楚的,可是被孫長官視為尖刀的部隊,甚至可能是晉綏軍戰鬥力最強悍的部隊,僅僅一個照面,在一條戰壕裡面就損失了六七十人。
這還沒完!
戰壕里的慘狀,讓後續的士兵反應過來迅速停止了往下跳的動作。
但是在外面他們依然也不可能安全,因為既然對方設計了這麼個陷阱,肯定也有預防不跳入陷阱的敵人該怎麼應對?
所以,及時停住了腳步的士兵,也依然遭到了槍擊。
從二營長這個側翼的角度看過去,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一處意想不到的地方,居然露出了一個洞口,裡面有一挺92式重機槍在精確的點射。
92式重機槍雖說射速不高,但很穩定,很精確,安裝上瞄準鏡甚至還能當狙擊槍使用,所以這款機槍的殺傷力極為強悍。
沒有跳進戰壕被機槍掃射的其他士兵也被重擊槍給輕鬆的點殺了十好幾個。
這就完了嗎?
當然不。
他在這裡看得很清楚,陣地上沒有一個敵人,但卻在孔孔洞洞中冒出一個又一個的槍口。
在一群尋找不到敵人的士兵面前,就這麼從容的將他們擊殺,將他們打崩潰。
不是一營的戰士們不英勇,實在是他們就算英勇,在電光火石之間也找不到敵人在哪!
這才是問題所在。
所以二營長沒敢動。
他雖然在側翼這裡看的明明白白,但他不敢確定自己看到的,那一切就是全部。
所以他不敢攻過去,因為就算攻過去,他的戰士們也沒有那個能力對付這些孔孔洞洞底下的槍和人。
他甚至還看到了一營長就倒在了冷槍之下,一營長倒了之後,一營的戰士們更是亂做一團,然後陸續倒在了撤離的路上。
200多號人,當撤離到村子附近的本陣時,居然只剩下不到1/3了。
太可怕了!
200多號人只剩下了60餘人,何等恐怖!
當團長的傳令兵找到他時,他也謹慎的後退,團長的命令讓他鬆了一口氣,讓手底下的士兵加緊撤離的速度,害怕對方察覺自己這裡還有一個營的士兵。
當他帶著二營回到炮兵陣地,他一個影也加入警戒中,然後他自己找到團長。
「團長,這太可怕了!
我剛才在側翼看到,短短的不到10分鐘時間,就這麼折了近1/3的弟兄!
這是塊硬骨頭,就咱們這點人啃不動啊!」
張德玉心在滴血,他咬著牙問:「你在側翼看到了什麼?」
二營長趕緊告訴他自己剛才所看到的一切,然後又說:「恐怕我沒有看到的地方還有更陰狠的陷阱!
團長,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此時我們知己不知彼,正是此次失敗之因!
我們的情報,絕對是錯的!
對方不可能只是三十幾個老土匪,再加上一百六七偽軍!
這絕對不可能!
這種陰狠毒辣的陷阱,不定是哪位軍校鬼才,才會想出來的!」
突然這個時候,二營長想到一個問題,既然山坡上能做這樣的陷阱和設置,那為什麼村里不行?
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就如同晴天霹靂被雷劈中了一般。
他驚恐的抓住團長張德玉:「團長,趕緊命令全團,撤出這個村莊範圍內!
我懷疑對方在這個村莊也挖了同樣的陷阱,我不信對方會放棄這麼一個優秀的陣地,不用!
越是複雜的村莊環境就越適合挖陷阱!
團長快撤吧!」
張德玉一聽,瞬間就有人在他腦海中敲了一個鑼,一般腦子嗡嗡叫,他感覺鼻子一涼,用手一摸發現竟被自己氣出鼻血來了。
「傳我的命令,快速轉移離開這個村子!」
但是,他們發現的太遲了。
村子裡的每家每戶都通了地道,老百姓可以從自己家的地道口進入地道躲避兵災,當然戰士們也可以從地道運動到村中老百姓的家裡,建立射擊陣地。
而且每一家每一戶因為地形的不一樣,覆蓋的位置不一樣,而設計的射界也不一樣。
此時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指揮所,所在的位置下方,正有人聽著上面的響動,輕輕的,推開洞口一條縫隙,往外觀看時高興的快笑出聲來了。
於是這幾個人蠢蠢欲動地掏出幾顆手榴彈,然後掀開一個洞口,猛的把手榴彈扔到這幾個人腳下。
同時,在村中各個位置,那些被選中了十分優秀的射擊位置,同時鑽出來好多槍口,如果對方人員密集還掏出手榴彈,朝這些穿著土匪裝束但是武器裝備確實比正規軍的精銳還要精銳的敵人發起進攻。
動作之迅速,殺傷之狠辣,很多敵軍士兵甚至想投降,都沒有來得及舉起手來就這麼見了閻王。
顧秋心急如焚,跟著他來的4個指導員也是,心中苦笑。
根據他們所掌握的消息就是敵人有600餘人,而且都是精銳輕重機槍迫擊炮,應有盡有。
並且根據情報說羅漢寨根本就沒有這麼一伙人,這麼一伙人顯然是別的精銳軍隊化妝前來想要對付陳山河的。
而且他們必須要萬無一失,如此說來的話,派出來的部隊不可能是混子,必須是強軍。
只有強軍才能萬無一失。
所以陳山河的敢死營不只是要面對比他們人。多出兩倍的神馬,而且還是敵軍的精銳。
並且還是偷襲。
所以他們此次的任務可能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他們這個連指導員,又要重新等待分配。
只是李雲龍卻不這麼想。
他在催促張大彪以及另外兩個營長。
「讓同志們加快速度,去晚了,連口湯都沒了!
那是600精銳手上的輕重機槍迫擊炮,而且你們想想,那可是精銳啊,精銳手上的傢伙可不是咱們這些燒火棍!
那可都是好東西,可是這些好東西如果去晚了,我們可就連湯都撈不著了!」
「是!」
三個營長,趕緊催促自己的戰士們加快腳步,沒辦法,沒有馬,只能靠兩個腳底板。
顧秋說實話,他是對陳山河有信心的,但是陳山河一個人扛不住600多人啊!
卻沒想到李雲龍比他還有信心,居然說去晚了連湯都喝不上。
「李團長,你對陳山河這麼有信心?」
李雲龍一邊跑一邊跟他說:「總部首長都說我打仗鬼點子多,那都是冤枉我,你知道嗎?
我跟你說,陳山河打仗鬼點子才多,老子跟他一比差遠了!」
一邊說一邊喘氣一邊跑,一邊吼著路過的戰士:「快點快點,跑快點,跑快點,跑得這麼慢,連口熱的都喝不上!」
但是緊趕慢趕,他們在來到吳家嶺5公里左右的位置時,突然被山上喝令一聲:「站住,什麼人!」
李雲龍一看,那是個哨位,而且人員很足,火力也很足。
5個人,一挺歪把子輕機槍,4支步槍,但是他知道這只是明面上的人,應該還有暗哨,暗哨應該也有5人到6人。
這是陳山河排兵布陣的風格,跟他李雲龍的性格一模一樣,好東西從來不擺在面上。
李雲龍遠遠看的一拍大腿:「完了完了,完了,不管是肉和湯,都被陳山河喝完了!
如果還在交戰當中,他不可能派出那麼多的人手來占一個崗哨!
這肯定是已經打完了!」
已經有士兵過去喊道:「我們是八路軍新一團李雲龍部,聽說你們被攻打,過來支援你們的!」
哨位上。
哨卡的士兵們也看到了他們身上的八路軍軍服,但是前來喊話的人他們不認識,就說道:「李雲龍李團長或者張大彪張營長在不在?」
要說熟的,就只有他們二人比較熟,當然和新一團一營其他人也並肩作戰過幾次,要認識總有幾個人是認識的。
不過現在是剛剛交戰完,氛圍很緊張,所以他們必須要小心再小心,必須要看到他們所熟知的部隊主官才能信任。
並且他們已經通過電話通知了後方,這一隻看上去有1000餘人應該是八路軍部隊的到來。
張大彪走了出去:「新一團一營長張大彪,聽說你們被圍攻,趕緊過來解圍的。」
那個哨位的班長,趕緊敬禮:「報告張營長,我們已經消滅了來犯之敵!
羅漢寨來犯之敵600餘人,已經全殲,只剩下少許及時投降的二三十人以外,其他的已經全部見閻王去了!」
「600餘人,全殲?」
走上前來的顧秋,驚訝的接上了話:「你是葉六畝那個連,三排一班班長劉泉,告訴我,到底什麼情況?」
那個班長劉泉一看顧秋,趕緊敬禮:「教導員好!你回來了!」
顧秋回了個禮:「給我仔細說說到底什麼情況!」
3排1班長劉泉並沒有馬上解釋,而是吩咐身後的士兵:「打電話回去給營長,說教導員回來了!
跟教導員一起來的是新一團的李團長,還有張營長!」
「是!」
顧秋驚訝的問:「打電話?這裡有電話通向營長那嗎?
怎麼這段日子不在,這一回來我都不認識這個營了!」
李雲龍走到他身邊:「哈哈,這比你離開那時候要富裕的多!
陳山河這小子,現在輕重機槍迫擊炮,連山炮都有,郝家溝炮樓,砌的堅固吧!
如果給我新一團對付那麼一個武裝到了牙齒裡面有300多號人的炮樓碉堡群,我這一個團的人馬全部填進去都無濟於事。
可就這麼難啃的骨頭,硬是被小子幾炮給炸沒了!
你說,這敢死營還是你離開時候那個敢死營嗎?
所以我才說,我們跑的再慢一點,來到這連喝湯的資格都沒有!
沒說錯吧!」
這時那個班長從電話旁邊走過來,朝著三人敬禮:「教導員,李團長,張營長,營長說讓你們進去,我職責在身就不陪你們一起進去了!」
李雲龍回了個禮,然後說:「走吧!我們去看看陳山河這一次又繳獲了什麼好東西!」
陳山河繳獲了什麼好東西?
說出來,已經能夠羨慕死李雲龍這個老小子。
82匹馬,戰馬,本來90匹,硬是讓手榴彈炸死了八匹,氣的陳山河罵了半天街。
一匹馬值多少錢?
現在好了,只能吃肉了。
兩個步兵營,440號人左右,一個營220人左右,這也是兩個縮編極其嚴重的營。
但是人家武器裝備不差,捷克式機槍,整個二戰期間最好用的輕機槍之一。
之一不是第一。
就連小鬼子的96式拐把子和英國人的布倫式輕機槍都要抄襲捷克式輕機槍的樣子。
這個莫名其妙的團只有兩個步兵營,雖然這兩個一個只有200餘人的營,按理說是一個人員都不滿編的營。
可是這個不滿編的營火力強勁,強到什麼程度?
強到每一個班都有一挺捷克式輕機槍,10個人一個班,440號人,有44挺輕機槍。
當然這個只是算術,實際上還多了兩挺。
60多個人的迫擊炮營,對,60多個人已經是一個營了,炮營嘛!
還有啥?
還有團直屬重機槍連,四挺馬克沁重機槍,水冷的特別笨重。
所以陳山河嫌棄水冷重機槍特別笨重的時候,李雲龍在一旁看著上去就想揍他一傢伙,可惜打不過。
而顧秋領著4個指導員,直接站在陳山河跟前敬禮。
「營教導員顧秋帶領總部指派的4名連指導員歸隊,向營長報到,請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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