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鬼子航空兵那邊，戰隊長山本四郎命令剩餘的13架飛機向南撤退，準備去晉陽機場補充燃油。

  剛脫離特務團高射炮的射程，就有飛行員看到了地面上，居然有一輛輛坦克在縱橫馳騁，氣焰十分囂張。

  當即驚呼道：

  「戰隊長閣下，下方有土八路的戰車！」

  聽得這話，山本四郎急忙低頭去看。

  只見下方地面上，約莫有七八輛坦克，在曠野上疾馳，揚起漫天煙塵。

  不時還對著曲北縣城牆方向開炮，打得城牆上碎石飛濺，隱約有屎黃色軍裝的勇士往城下墜落。

  見此情形，山本四郎的眼神瞬間變得兇狠起來，咬牙切齒地道：

  「可惡的支那人，居然還有戰車部隊！」

  有飛行員當即在通訊器里問道：

  「戰隊長閣下，我的戰機里，還有一枚航彈，是否俯衝投彈，炸掉一輛土八路的戰車？」

  聽到他的話，山本四郎略一思索，當即下令：

  「還有航彈的轟炸機，立刻俯衝投彈！

  各自選擇一個目標投彈！

  投彈完畢後，立刻飛往晉陽機場。

  石田君，我們倆留下來，用重機槍掃射他們！

  絕不能放跑一輛戰車！」

  聽他命令，小鬼子飛行員們當即接令：

  「嗨！」

  隨後立刻就有四架轟炸機，朝著下方俯衝而去。

  而駕駛戰鬥機的山本四郎和石田秀男，則是控制著自己的戰鬥機，在空中盤旋。

  雖然他們的燃油也已經不多了，但山本四郎覺得，戰鬥機輕盈，哪怕只剩下最後一點點燃油，也足以飛回不到40公里外的晉陽機場了。

  ……

  地面上，那些瘋狂行駛的坦克，當然就是孔大成率領的特務團坦克連。

  他們在接收了楊遠山新給的4輛嶄新的霞飛坦克後，立刻補充了燃油和彈藥，駕駛著坦克，向西沖了出來。

  考慮到此行危險，因此孔大成沒讓那輛皮薄不少的M3坦克也出動。

  而是出動了8輛霞飛。

  他們一衝出來，就分散朝著曲北縣東城門沖，在1.5公里的距離上，開始用坦克炮對著城牆、城門洞，一通亂轟。

  雖然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戰果，但還是讓東城門外的我軍戰士們，感到士氣大振。

  讓張狂衝出來的小鬼子，感覺心驚肉跳。

  當然，孔大成也沒忘了自己的核心任務，是吸引小鬼子飛機。

  所以就命令坦克兵，全都打開艙蓋，放肆地觀察著頭頂的小鬼子飛機。

  當對方開始俯衝的時候，他立刻大聲下令：

  「快，改變方向，加速逃離！」

  坦克駕駛員聽令，立刻狂踩油門，瘋狂逃竄。

  得益於此地的地形十分平坦開闊，這般狂奔，倒也沒遇到什麼阻礙。

  只不過霞飛坦克的速度，最快也就55公里每小時，跟小鬼子飛機每一小時幾百公里相比，還是太慢了。

  所以很快，小鬼子轟炸機就俯衝到他們頭頂，開始投彈了。

  坦克駕駛員們謹記出發前，孔大成的交待，一直在瘋狂地改變方向。

  這會兒雖然輕鬆被轟炸機追上，但當航空炸彈落地爆炸的時候，他們已經突兀地改變方向，跑到了數百米外。

  「轟！」

  「轟！」

  「轟！」

  ……

  劇烈的爆炸聲響過，好幾輛坦克里的戰士們，感覺自己所在的坦克，仿佛被滔天巨力給撥動了一下，差點被掀翻過去。

  噼里啪啦的彈片、碎石擊打坦克的聲音，更是聽得人頭皮發麻，生怕那厚重的裝甲，被彈片給撕開。

  嚇得駕駛員瘋狂猛踩油門，讓坦克咆哮著繼續往前狂奔。

  車載通訊器里，傳來孔大成的吼聲：

  「都他娘的沒事吧？」

  「一號沒事！」

  「二號沒被擊中！」

  「三號安全！」

  ……

  孔大成見自己所有坦克都沒有被炸毀，差點熱淚盈眶。

  急忙吼道：

  「快！加速轉向，走！」

  ……

  天空中，山本四郎眼見著自己麾下轟炸機，投下的4枚60公斤的航彈，炸了個寂寞，頓時十分不爽。

  怒斥道：

  「八嘎！你們這些浪費蝗軍物資的廢物，不會看準了投彈嗎？」

  聽得這話，轟炸機里的投彈手全都十分心塞。

  忍不住在心裡腹誹：這特麼能怪我們嗎？

  還不是你們這幫飛行員的飛行速度，有問題？

  常理來說，轟炸機要想實現最好的轟炸效果，需要飛行員和投彈手配合十分默契才行。

  但奈何他們第20戰隊，乃是岡村次寧強烈要求下，倉促組建的。

  大部分飛行員都是新手不說，他們這些投彈手也是新嫩，根本沒多少戰鬥經驗。

  更別提二者之間的默契配合了。

  現在投彈4枚，一輛坦克也沒炸到，實在太正常了。

  ……

  山本四郎罵完人，當即呵斥這些廢物轟炸機趕緊滾蛋。

  隨後，就對自己身邊不遠的另一架戰鬥機飛行員下令道：

  「石田君，該我們上了！

  俯衝，把機槍子彈打光！」

  飛行員石田秀男連忙點頭：

  「嗨！」

  隨後就選擇了一輛坦克作為自己的攻擊目標，俯衝而去。

  見他行動了，山本四郎也不磨嘰，仔細觀察了一下，也選擇了一個目標，開始俯衝。

  由於地面沒有高射炮，所以兩人都俯衝得十分大膽，幾乎是在瞬息之間，就接近到了坦克斜後方七八百米的高度。

  然而下一秒，他們就傻眼了。

  只見那原本一路狂奔的坦克頂部，竟然忽然冒出了一道道火舌。

  密集的子彈，朝著他們的戰鬥機席捲而來。

  「八嘎！

  土八路的戰車，竟然還有高射機槍？」

  山本四郎怒吼。

  要知道，他們帝國蝗軍的戰車，也很少裝備高射機槍的啊！

  隨後斷然下令：

  「繼續俯衝，機槍手，開火！」

  他琢磨著，自己的重機槍是往下掃射，射程明顯有優勢。

  而土八路的機槍對空射擊，射高有限制，威力也不會有多大。

  所以才會選擇冒險。

  聽他命令，兩架戰鬥機上的機槍手當即開始摟火。

  「噠噠噠……噠噠噠……」

  7.7毫米口徑的重機槍子彈，打得地面草木、碎石亂飛。

  小鬼子機槍手全力調整角度，終於將子彈傾瀉到了坦克上，瞬間火花四濺，彈頭亂飛。

  然而卻根本無法穿透霞飛坦克的裝甲。

  要知道，霞飛坦克，可是二戰最好的輕型坦克，甚至可能沒有之一。

  能跟中型坦克對轟的存在！

  當然不可能被小鬼子戰鬥機上，這7.7毫米的捌玖式固定機槍所擊穿。

  反而是小鬼子的戰鬥機，不時就被霞飛坦克的M2型12.7毫米高射機槍擊中，機體上出現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孔洞。

  看到這般情形，山本四郎頓時驚怒交加，瘋狂咆哮：

  「八嘎！土八路戰車的裝甲，為何如此厚實？

  他們裝備的機槍，怎麼可能如此厲害？」

  這時候，另一架戰鬥機的飛行員石田秀男厲聲大吼：

  「戰隊長閣下，卑職的戰機受損嚴重，請求拉升！」

  聽得這話，山本四郎差點氣暈過去。

  現在是特麼打仗，這種事還需要請示？

  明知道自己受損，還不拉升，等著被打爆是嗎？

  連忙怒吼：

  「八嘎！

  你這蠢貨，快快滴拉升，取消進攻，向晉陽機場轉進！！」

  聽他命令，石田秀男這才立刻行動，準備將已然俯衝到了五六百米高的戰鬥機往空中拉升。

  然而這時候，一串12.7毫米的子彈，忽然撲來，直接擊穿了他駕駛艙的底板，飛進了他的身體裡，將他當場打死在座位上。

  這下子，拉升的操作無人執行，這架戰鬥機延續著石田秀男最後的操作，繼續往地面俯衝。

  戰鬥機里的小鬼子機槍手眼看著己方距離地面，越來越近，頓時驚恐大喊：

  「石田君，你在幹什麼？

  不——」

  一個眨眼之間，飛機一頭栽在了地上。

  「轟！」

  一聲巨響。

  一團不算大的火球騰空而起，讓山本四郎滿臉痴呆。

  好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怒吼道：

  「八格牙路！石田秀男這蠢貨！！！」

  這時候，他的飛機忽然響起了悽厲的警報。

  他的機槍手急忙大吼提醒：

  「戰隊長閣下，我們戰機的燃油不足了！」

  山本四郎這才回過神來，大喊：

  「八嘎！怎麼可能？

  我們的燃油應該至少還能飛行100公里！」

  剛剛發現地面坦克時，他就特意看過自己戰鬥機的剩餘油量的，因此心裡有數。

  機槍手滿臉煞白，哆哆嗦嗦地回答：

  「可能是我們的油箱，被土八路的機槍打穿了，燃油正在泄露！」

  聽得這話，山本四郎頓時眼前一黑。

  他瞬間明白，現在自己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急忙拉升飛機，往南逃竄。

  然而，等他剛飛出去不到5公里，就感覺自己的發動機開始失去動力，飛機開始一頭往地面扎去。

  很顯然，燃油已經徹底耗盡。

  山本四郎眼看著地面越來越近，不禁驚恐大喊：

  「八嘎！不——」

  隨後就感覺眼前一黑。

  「轟！」

  一聲巨響，他這個剛上任沒幾天的飛行第20戰隊戰隊長，就此埋骨曲北縣外，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只能說，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