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你來了?」
「廠長。」
「廠長。」
看到於業出現在電渣重熔車間,所有人都非常振奮,就好像是有了主心骨和定海神針一樣。
於業點點頭,什麼都沒說,就那麼抱著手站在原地。
關於電渣重熔的技術,雖然有可能原理這些工人並不是理解得很透徹,但是基礎操作上,於業的熟練程度還不如這些工人。
於業一貫秉承著讓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情,所以他只是站在一旁仔細觀察所有的步驟,確保這一切操作都沒有問題,而沒有上手實操。
事實上,重型火炮最核心的炮管鑄造技術一直到一百年後仍然是非常重要的高精尖重工業技術,能夠掌握這項技術的國家不超過雙手之數。
所以,以當前的技術水平鑄造出合格的155毫米的榴彈炮炮管出來,也是非常嚴峻的考驗。
隨著火紅色的鋼水流入模具中,於業的目光也緊緊地盯著模具。
不過工人的動作根本就沒有停,隨著一爐鋼水煉完,馬上就又開始投料,隨著巨大電弧的釋放,第二爐鋼水又投入到冶煉的過程中,基本不帶停歇。
看著這個動作,於業嘆了口氣,自從決定開始造155mm榴彈炮開始,整個燎原兵工廠的電力就完全不夠用。
基本上電渣重熔車間一開始工作,整個燎原兵工廠其他的車間全部都得拉閘,因為這玩意兒耗電實在是太狠。
不夠用,根本不夠用。
現在基本上是每天晚上從吃過晚飯開始,到第二天白天為止,電渣重熔車間全力投入生產,也不過才能煉四五爐鋼水而已,對應的也不過是四五根炮管粗坯。
這四五根炮管粗坯要進行非常簡陋的自緊處理,而後還要經過非常複雜的熱處理進行套管的嵌套,最終才能加工炮膛拉出炮管的膛線來,這才成為一根成品炮管。
由於沒有探傷設備,所以這些炮管質量很難有非常透徹的探查,其中的很暗傷難查出來。
所以,於業採取的策略就是儘可能地多鑄造一些炮管出來,在其中挑出一些各方面都非常合格炮管來進行試射。
在現代,即便是號稱科技巔峰的米國在鑄造406mm的艦炮時,也是採用同時鑄造兩三百根炮管,最終從中挑出最合適的十來根作為炮管使用。
可以說,火炮是只有真正的軍工強國才能玩的物件兒,沒有足夠的工業水平,火炮根本就是一個奢侈品。
看著電渣重熔車間忙碌的工人們,於業第一次對於安排155榴彈炮製造有些後悔,這是不是科技樹點的太快了。
步子邁得太大,容易扯著蛋。
不過,重型火炮香還是真的香的,炮火覆蓋和徐進彈幕的快感,那不是一般的軍工人可以抵禦的。
看了看,於業也逐漸放寬心,即便最後還是沒有鑄造出合格的155榴彈炮出來,那至少也鍛鍊了大家冶煉的技術。
退而求其次,大不了改鑄造120mm口徑的迫擊炮,那也是很香的。
用120mm迫擊炮,體驗毛子的暴力美學,做火力巔峰真男人。
於業四處轉了轉,見沒什麼自己能幫上忙的,於是就直接安排人把358團送過來的幾輛坦克給拖了出來。
他打算把小鬼子坦克拆出來,看看能不能攢出一台好用的坦克出來,畢竟答應孫德勝好長時間的鋼鐵洪流,直到現在幾乎把整個騎兵連都變成了汽車連也沒能實現。
每次在面對孫德勝那哀怨的目光時,於業總有一種莫名的愧疚。
履險如夷曰坦,摧敵正鋒曰克。
在現代戰場上,坦克扮演著一個極為重要角色,是非常強有力的核心。
自從在一戰戰場上坦克誕生以來,它就一直牢牢地把握著戰場的核心,但是對於鬼子來說根本就不是這樣。
對鬼子來說,他們小豆丁一樣的坦克根本就沒有像其他戰場的坦克那樣能夠大放異彩,反而淪為了不倫不類的玩物。
15mm的裝甲,即便是用口徑稍微大一點的子彈在近距離上都有可能將其打穿,更別說使用趙剛手裡那把12.7mm口徑的大槍,更是一槍兩個眼根本不在話下。
後世的坦克裝甲,至少也得是80mm,正常的三代坦克至少也是100mm,有的瘋狂一點的甚至都能幹到120乃至140了,更別提還有堪稱秘密武器的反應裝甲,直接抵消穿甲彈和金屬射流的威脅。
105馬力的發動機,簡直就跟後世一台普通家用轎車的馬力差不多,甚至比很多大排量家用轎車的馬力都還要小。
至於後世三代坦克的硬指標,1500馬力,這小豆丁戰車是根本沒法跟上的。
在於業把其中一架損毀不太嚴重的鬼子94式輕型坦克拆完以後,直接把扳手一扔氣得無話可說。
這一幕剛好被送燈泡過來的趙剛看到了。
「老於,你這是咋了?誰惹著你了?」
「小鬼子啊,還特麼能是誰啊?」
於業瞅著被他拆散一地的零件說道。
「啊?現在小鬼子還敢惹你啊,他們怕不是吃錯藥了吧。」
趙剛這話可沒說錯,現在附近幾十公里內的小鬼子最擔心惹著的就是獨立團的隊伍,一旦惹著了,搞不好半夜就是一發107火箭炮打了過來。
簡直就是一個防不勝防。
而且於業又是整個獨立團和燎原兵工廠的核心,如果於業真的被小鬼子給惹著了,那也就是分分鐘被揚了的事情。
甚至根本不用於業明說,老李帶著隊伍就把鬼子給幹了。
「老趙,你說小鬼子這坦克造的也特娘的實在是太磕磣了吧。就這小破車,他娘的我覺得稱呼它們為坦克都算是侮辱坦克這兩個字了。
剛剛拆了一輛鬼子的坦克,我看到以後簡直心都涼了半截,你說我花費各種心思去改裝這破玩意兒幹啥。
就算是修好了,改裝完了,回頭上了戰場一發重炮就直接乾沒了。
簡直就是白費力氣。
於業用手在扳手上敲擊著,顯然很是意興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