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隨著一聲槍響，榆樹嶺炮樓外五十多米的距離處一頭鬼子應聲倒下。
接著，炮樓里鬼子對著槍響的方向發起了一連串的攻擊，機槍不停地開火，可是還是沒有把這放冷槍的傢伙給留下來。
早在開完槍以後，這名槍手就順著早已經踏好的小道溜之大吉。
「老朱，你這一槍幹得漂亮啊。」
跟他一起同行的游擊隊員豎起大拇指道。
「哈哈哈，一槍就把那頭畜生給結果了，也不枉我昨晚在那林子裡爬了一天。」那被稱呼為「老朱」的游擊隊員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笑著說道。
「就是有些可惜了，沒有把鬼子頭給割下來，不然還能找團里換一支槍。」
旁邊的游擊隊員滿是遺憾。
「沒啥可惜的，現在我們手裡都有槍了，搞那麼多槍也沒什麼用處。反正我覺得團里的說法很對，在華國的鬼子有好幾百萬，我們只要能幹死一頭，那麼鬼子就少一頭。」
老朱把手裡的槍背在背上，從路邊扯起一根還帶著露水的狗尾巴草叼在嘴裡，說不出的輕鬆愜意。
「老朱，我聽說我們如果能殺十頭鬼子的話，可以換一發107火箭炮？」
「你從哪兒聽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老朱嘴裡叼著的那根狗尾巴草驟然停止了挑動，他扭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同伴。
「這不是我聽說的，最開始團里公布的消息就有這麼一茬，只是當時誰也沒朝那個方向去想。
說是得十顆鬼子頭呢？
當時大家都在想以我們現在的裝備去哪兒搞十顆鬼子頭去？這是不是純扯淡嘛？
可是，沒想到隔壁鄉的大疤瘌就真的湊齊了鬼子人頭，還真就換了一枚火箭炮炮彈回來。」
老朱聽著同伴這話，突然有些後悔起來了，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剛剛自己渾不在意的可不僅僅是一顆鬼子的人頭啊，也不是一桿中正式步槍，那特麼是十分之一發的炮彈啊。
有了這107火箭炮的游擊隊和沒有火箭炮的游擊隊那完全是兩個概念。
手裡只要有三發火箭炮，老朱敢帶著同志們磕一磕鬼子的炮樓。
實在是太可惜了，老朱開始有些後悔起來。
同伴還沒意識到此時老朱的心態變化，在嘴裡嘟囔著：「老朱啊，咱不能那麼不當回事啊，這段時間以來，小鬼子被咱們的冷槍都搞得害怕了。
他們現在都不敢落單往外跑了。」
團部。
趙剛正在和於業結算這段時間以來於業開展的「冷槍」運動所取得的戰果：「老於，這才短短十來天的時間，就換出去二十多支槍，而且竟然還有一發107火箭炮的炮彈。
這真的是出乎我們的意料啊。」
聽到這個數據，於業也是非常驚訝，他預想到自己提出的這個方案可能會取得不錯的效果，但是他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好的效果。
他估摸著以獨立團和新一團新二團這三個團再加上周圍幾個縣的縣大隊區小隊以及其他有志於殺鬼子的散兵游勇，在十天的時間裡差不多也就這個成績吧。
可是，當看到目前這個統計結果的時候於業才有些吃驚，這才僅僅是獨立團所在根據地的幾支游擊隊所拿出來的戰果。
按照其他方面傳遞過來的消息，說是其他幾個縣的游擊隊也取得了不錯的成果，還沒來得及送過來。
「老趙，我現在有點後悔了。」
「咋了？捨不得自己辛辛苦苦造出來家底兒了？」趙剛看著滿臉愁苦於業打趣道。
「倒不是這個問題，在生產出來軍火分配上，我於業什麼時候小氣過？」
「那是什麼？」
「我就是覺得我不該定鬼子人頭作為這個硬通貨的，以後這好幾萬顆人頭都送到我這兒來了，我特麼拿這些破爛玩意兒幹啥？
這又不當吃不當喝的，而且還臭烘烘。
總不能拿這玩意兒築個京觀吧？」
於業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這些人頭到底該怎麼處理才好。
趙剛也沉默了。
李雲龍眼睛裡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老於，你剛剛說用這些鬼子的人頭幹啥來著？」
嗯？
於業和趙剛同時轉過頭來，看著目光灼灼的李雲龍，兩人眼睛裡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嘿嘿。」
老李嘿嘿一笑道：「咱老李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戲詞兒聽得不少，咱老李可是知道什麼叫做京觀的。
別的不說，我覺得老於剛剛這個提議還不錯。」
一聽這話，於業冷汗都下來了，直接一個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你他娘的別瞎說。」
趙剛也趕緊跟老李告誡道：「老李，你他娘的可別犯錯誤，我們可不能幹這麼野蠻的事情。
要是司令知道這事兒了，不得把你的皮給你扒了！」
「嘿嘿，我就是想想，我就是想想。」
李雲龍一臉壞笑，顯然剛剛那句話他絕對不是說著玩兒的，於業敢打保票剛剛老李絕對有用鬼子人頭築京觀的想法。
果然，老李接著一句話徹底暴露出了他的意圖：「既然我要是幹了這個事兒，司令會把我的皮給扒了。
但是要是老於幹了這個事兒，是不是司令就不會對老於做什麼了？」
「臥槽」
於業直接一個好傢夥，瑪德，老李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坑啊。
在於業和趙剛雙重勸誡之下，李雲龍終於訕訕地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至少在這兩位面前是不敢再提什麼京觀的事情了。
「老於，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按照目前的發展趨勢，現在不少人已經從這個交易方式上嘗到了甜頭，那麼接下來不排除一些正規軍也會拿著戰功來找你換裝備的。」
趙剛適時提醒道。
「那有什麼的？那就給他們換唄，只是殺鬼子，我於業都願意給他們換，無論是八路軍還是晉綏軍，甚至是土匪我都願意跟他換。
甚至是鬼子，如果缺武器了，拿他們自己人頭來換，我也是換的。
這就叫做最廣泛的抗鬼子統一戰線！」
是啥玩意兒？
鬼子提溜著自己的人頭來換裝備？什麼陰間畫面？
趙剛甩甩頭把這個詭異的畫面從自己腦海里驅除，提醒道：「不是，重點不是你給不給武器！
重點是到時候正規軍一殺就是好幾百頭，好幾百顆血呼啦的人頭放在你面前，你不膈應得慌嗎？」
於業沉默良久，一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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