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斤炸藥?
當於業嘴裡吐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特麼玩真的?
李雲龍可太清楚不過了,自己帶的這個獨立團可謂是窮得都尿血,在於業沒來之前團里日常儲備也不過就是不到五百斤炸藥。
不然為什麼自己能拿一千斤的炸藥跟旅長手裡換那些武器回來?
因為按照如今行情來算,這玩意兒根本就是個虧本買賣。
「老於,五千斤炸藥,日子不過了?」老李試探性的問道。
於業嘿嘿一笑:「團長,你知道現在咱獨立團一共有多少儲備嗎?」
不等李雲龍回答,於業直接回答道:「八千斤!」
嘶!
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特麼是土財主吧?
不等眾人驚訝的情緒完全消退下去,於業繼續說道:「最近增加了一些產能,日產量差不多能到300斤左右。
這次應該是夠了吧?
不夠的話,我再想想辦法。」
「夠了夠了。」李雲龍喃喃自語。
「咱老李這輩子也沒有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行,那我這兩天就安排分包。除了在沿途設置30個點爆破遲滯鬼子們馳援的速度以外,剩下的炸藥全部安排給鬼子的火車。
我特麼就不信了,這麼多炸藥還不夠鬼子們喝一壺的?」
於業豪氣干雲地一拍桌子。
「幹了!」
隨即以此為中心的計劃開始迅速進入籌備狀態,整個獨立團只要是能活動的,都開始訓練跑步和負重。
在這個過程中,李雲龍和趙剛也帶隊找遍了正太線周邊所有有可能進行伏擊的點,幾乎是所有的地方都勘察了一遍,最終選定了最合適進行伏擊的地點。
五天之後,全團包括縣大隊和區小隊所有人都打好了背囊,每個人除了必備的乾糧和彈藥以外,身上的負重就只有一個物件。
那就是炸藥!
每個人身上都是將近五十斤炸藥,一千多人的隊伍,看著都有些駭人。
就連文弱書生於業自己都背了五十斤的背囊,和尚看他累得氣喘吁吁地想要幫他承擔這點重量,直接被於業給拒絕了。
用於業的原話來說:「用自己背的炸藥送鬼子上天,這才更有參與感,這才更有成就感。」
於業說這話的時候咧嘴笑著,滿臉燦爛,絲毫沒辦法把他跟說出五千斤炸藥送鬼子上天這樣的狠人聯繫在一起。
趁著夜色,一群里人在暗夜裡行軍,沒有人說話,很是沉默。
於業不由得感慨,這支軍隊在成立之初就有如此素養,而且如此沉默,這才是一支軍隊的軍魂所在。
就跟十年後,茫茫的冰天雪地里,所有人都能保持靜默不動一樣,直到凍成冰雕。
這才是可怕的力量。
與這樣的力量相比,自己這五千斤當量,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到了目的地以後,所有人按照之前的計劃開始行動。
還有七八支小隊扛著迫擊炮和「沒良心炮」走向了那些目標據點,此時他們任務很簡單,當爆炸以後,在鬼子們反應過來之前快速將手中所擁有的所有炮彈全部打出去。
等鬼子軌道式巡邏車一走,所有人拿著工具就開始在軌道上瘋狂挖坑,在長達二十里的地面上埋下了三十多個炸藥包。
而最大的一個則是足足埋了有三千多斤。
這三千多斤堆在地面上,都快成了一座小山丘了。
一切安排妥當,在三公里之外,提前挖好的掩體裡,於業把手放在電雷管點火的把手上。
靜靜地等著火車的到來。
趙剛這才注意到這次引爆所用的雷管竟然是大量的電雷管。
「老李,咱獨立團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多電雷管了?還有這麼多電線。」趙剛很是不解。
李雲龍放下手中望遠鏡朝於業努了努嘴,說道:「別問我,你問他。」
於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路面的方向,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我用火雷管改的啊。」
「啊哈?」
「這玩意兒又不是多難的事情,就是在原來火雷管基礎上加了個電火花發生器又加了個底火兒,很簡單的。
現在這個情況,三千斤炸藥,如果用導火索的話,那可控制不好爆炸的時間。
這玩意兒估計也沒人敢點,反正我是不敢的。」
於業一邊盯著鐵路的方向,一邊跟趙剛開玩笑,於業自己手心裡都是汗,要說不緊張那是胡扯。
「萬一電線斷了怎麼辦?」李雲龍補了一句。
「老李,你知道我在那堆炸藥里插了多少根備用雷管嗎?」於業問道。
「不知道。」
「十根!」
於業扭過頭來指了指不遠處跟他一樣抱著起爆器幾個戰士,輕飄飄地說道。
「老李,如果今天這十根線全斷了,我踏馬也認了。」
這番話下來,李雲龍和趙剛對於業喪心病狂的程度又有了新的認知。
十倍的安全冗餘,簡直過分。
「老李,我們哪兒來那麼多電線?」趙剛又發現了新問題。
「問他!」李雲龍翻了個白眼,實在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想起來李雲龍就肝疼。
他以為自己就夠無法無天的了,沒想到來了個更加無法無天的主兒。
「我把電話線給剪了,用電話線做的。」於業道。
「我踏馬!」
趙剛終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這兩個膽大妄為的傢伙,這動起手來是什麼也不管不顧啊。
要是總部知道自己這幫人把電話線給剪了,到時候估計得狠狠地收拾獨立團一頓。
這兩個傢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稍微不看著點就能把天給捅破的傢伙。
「老趙,我就問你,即便我們不剪電話線,總部首長知道我們的行動以後就能輕鬆地放過我們?
不可能的!」於業道。
「那你也不能!」
「老趙,你就是膽子太小,你看老於也是讀書人,人家膽子就比你大很多。我跟你說,反正滲透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先幹了再說。
到時候總部領導追究起來,還在乎剪電話線這點事情嗎?」
顯然,李雲龍已經被於業給帶到溝里去了。
不過,按照兩個人的性格來看,很難說是李雲龍帶壞了於業還是於業帶壞了李雲龍。
正在趙剛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聲汽笛聲傳來。
在寂靜的夜空地下,顯得格外刺耳。
鬼子的火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