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於,你不能去!」李雲龍當即一聲斷喝,阻止於業想要跟著去的企圖。
「我兵工廠的戰友們,我得去給他們帶回來。」於業也有些上頭了。
李雲龍直接不跟於業廢話,朝著和尚一使眼色,和尚當即心領神會伸出手在於業的脖頸之間用了個巧勁,用力一按。
於業眼前一黑,瞬間就不省人事了。
李雲龍扶著的昏厥過去的於業對和尚說道:「和尚,於業的重要性你比誰都明白。
我把他交給你了,你帶著兩個班的戰士平安地把於業給送到新一團和772團所在的褐陽溝。
絕對不允許出任何岔子。
說句難聽的話,八路軍可以沒有我獨立團李雲龍,但是絕對不能沒有獨立團於業。
聽到了嗎?」
李雲龍的臉色如同一塊鋼板,比任何時候都嚴肅。
「是!」和尚肅然回答道。
李雲龍說完這句話以後又湊到和尚耳邊跟他交代道:「還有一個問題,到了褐陽溝以後,你看著點老於。
沒事兒別讓程瞎子和丁偉跟老於接觸。
可別人他們兩個把老於給拐走了。
等我回來了,你再把老於給我帶回來。」
「是!」
和尚瞬間瞭然。
李雲龍當即一整隊伍,大聲道:「出發!」
當於業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他自己的頭異常昏沉,心裡暗罵一聲:瑪德,這特麼是被人打暈了嗎?
「廠長醒了,廠長醒了!」
圍著於業的是一堆廠里的學生,他們看到於業醒來心裡是說不出的快慰。
於業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雙雙清澈的眸子。
「廠長,我想學造槍。」
於業:「」
「廠長,我想學造炮。」
於業:「」
「廠長,我想學造飛機。」
於業:「」
「廠長,我想學打飛機。」
於業:「??????」
這特麼都什麼跟什麼?
於業自己的腦袋根本沒有轉過彎兒來,自己都還沒鬧清楚自己這是在哪兒,是不是已經脫離安全了,怎麼現在這些學生一點眼色都沒有。
「等一等,你們有誰能告訴我,我現在是在哪兒嗎?還有現在鬼子是怎麼個情況。」於業直接打斷了這幫情緒異常激動的學生們。
還是郭守覺先反應過來,趕緊回復道:「廠長,我們現在是在褐陽溝,外邊由772團和新一團駐守在這兒。
現在我們基本上已經安全了。」
「我記得你們不是張大彪帶著突圍的嗎?我昏迷之前剛聽說你們和張大彪被圍在張莊了。」
「是的,廠長,你沒記錯。我們二營二連的戰友們被鬼子一個聯隊圍在張莊了,我們的集束炸彈由於引信調整不到位,大部分都是落地以後爆開的,對於鬼子的殺傷力的有限。
我們被鬼子第九旅團的一個聯隊追上了。」
聽完郭守覺的話,於業算是明白過來了,自己這個用火箭炮投送的集束炸彈技術還不太成熟,除了自己其他人在緊張的狀況很難精確控制爆炸的時間。
唉,要是有電磁控制的近炸引信就好了。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於業接著問道:「那你們後來是怎麼被救出來的?」
「團長和政委帶著一連的戰士們直接打穿了鬼子一個聯隊的兵力,跟我們會合,而後他們又帶著我們打穿了鬼子的包圍圈。」
郭守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眸子裡滿是敬佩的神色。
這些年輕人都出生在亂世,特別是他們都在北平待過,之前那些年月北平的軍閥如同走馬燈一樣的亂轉,什麼樣的兵沒有見過。
匪過如梳,兵過如篦。
這可不是一句空話。
臨陣脫逃潰散的軍閥士兵多,像我方這樣能夠不計生死殺穿鬼子的重重包圍救回自己人的隊伍很少。
於業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之前不是給你們分配了很多課題了嗎?怎麼現在都這麼著急要開始上手做武器了?」於業有些疑惑。
「廠長,我不想再讓這些戰友們為了保護我們而犧牲了。」
郭守覺的雙眸瞬間就紅了,淚水已經溢滿了他的眼眶。
見郭守覺聲音沙啞說不出話來,陳侃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這些戰士們,跟我們一樣的年紀,有些甚至比我們的年齡還要小。
在遇見各種危險的時候,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讓我們先走。
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危。
我們這幫子文弱書生走得慢,他們就在我們的後邊給我們斷後。」
「廠長,他們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
「廠長,有個戰士,才十九歲,他就死在我的懷裡,是替我擋住了鬼子的子彈。」
「廠長」
這些大學生們用顫抖的聲音七嘴八舌地說道。
於業默然。
人心都是肉長的,當看到別人為自己毫不猶豫的犧牲的時候,是個人都會有不忍。
更何況,這些孩子都還算是本性不壞的人。
「好,我教你們,你們想學什麼我都教給你們。我只希望一點,就是你們要記住一路走來替你們犧牲替你們當子彈的戰士們,無論是之前還是未來。
你們要學的要做的,不僅僅是替你們自己,還替這些已經犧牲了的戰友們。
還替這個國家!
你們能做到嗎?」
「能!」
滿屋子的讀書人堅定地回答道,字字鏗鏘。
於業恍惚間有種錯覺,在這些人的身上沒有看到讀書的文氣,取而代之的是全身的金戈鐵馬之音。
國家已經如此,哪裡還能放得下一張安穩的書桌啊。
「團長現在在哪兒?」於業朝陳侃問道。
「廠長,團長昨夜帶著突圍出來以後,就留在這兒休整,這會兒應該是在和772團的程團長以及新一團的丁團長研究布防問題。
聽說新二團孔團長也在趕過來的路上。」
「好!我現在去見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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