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顆6.5毫米子彈擦著於業的耳朵打在荒村坍塌一半的土牆上,激起一陣煙塵。🎄☝ ❻➈Ş卄υX.Ⓒ𝕆ϻ 🐣🍩
什麼情況?
於業自己有些點懵,自己作為頂級軍工專家剛剛在南天門技術驗收報告書上籤完字,怎麼突然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這是哪兒?
還有子彈擦著自己耳邊飛過,自己的安保難道都被打穿了?
沒等他有什麼反應,旁邊一個穿著土灰色軍裝的士兵朝自己吼道:「你個學生娃,讀書讀傻了?鬼子的子彈都不知道躲?」
於業顧不得回應這士兵,努力消化著腦海中突然湧入的海量信息,自己竟然穿越到了亮劍世界。
自己現在的身份是西南聯大的畢業生,準備去北平,沒想到在這兒遇見鬼子。
還沒等自己說話,於業抬眼一看,土牆之後竟然還有三個人。
為首的一人二十多歲的年紀,面容方正,劍眉星目,雖然穿著一身軍裝,難掩其中的書卷氣。
赫然正是趙剛。
另外一人也穿著土灰色的軍裝,很是瘦小,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年紀。
最後一人昏迷著,竟然穿著黃色的軍裝,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和尚魏大勇。
砰,砰,砰。
幾人趴在土牆後,聽著鬼子們密集的槍聲,聽這個火力的配置至少得有一個分隊,13個人左右的配置。
以目前和尚掉線的這種狀態,於業覺得以自己這方的狀態怕是只有一個下場,哦不,兩個。
要麼全部犧牲,要麼被抓了俘虜。
一想到記憶中鬼子們對於戰俘那些殘忍的手段,於業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在於業恍神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被人推了一把。
「學生娃,快進去,你保護好自......」
子彈的破空聲傳來,直接從那士兵的鎖骨處穿入,從後頸處穿出,脖頸處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血洞。
從那士兵頸部動脈飈出來的血直接噴在了土牆上,然後又淅淅瀝瀝地滴在了於業的臉上。
在嚴寒的天氣里,甚至仍然有幾分溫熱。
於業如夢初醒,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麼?」
「你有......學問......,你比......我......有用......,一定......打......」
話還沒說完,這士兵就以一個駭人的角度扭著脖子倒在了於業的身上。
這是於業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感受死亡。
對於生長於和平年代的於業來說,死亡的衝擊來得如此劇烈和直觀。
甚至他都不知道這個士兵的名字。
「同學,你快過來。」趙剛眼疾手快,一把拖著於業拽進土牆背後。
直到這個時候,於業才如夢初醒,真切的意識到自己當真到戰爭年代,而且面對的是極為險惡的開局。
現在這個局面,只有趙剛和旁邊那個瘦弱的戰士有戰鬥力,自己勉強能開兩槍,這如何能打得過13頭鬼子?
別說現在和尚是昏迷著,就算是和尚現在還醒著那也未必能搞定啊。
砰!
趙剛果決地拿過剛剛犧牲那戰士手中步槍,拉栓上膛,穩穩一槍,沒有任何滯礙。
於業壓著頭透過土牆與地面的夾角,看到一頭鬼子被爆頭。
乾脆!
準備包圍活捉幾人鬼子們沒有想到這些戰士們竟然還有這麼強的戰鬥力,瞬間變得謹慎起來,找到掩體藏了起來。
槍聲暫歇。
趙剛臨危不亂,聲線穩定地跟於業還有那個小戰士說道:「你們別急,我們已經到了獨立團的防區,獨立團肯定知道我們跟鬼子交上火了。
只要我們拖延足夠長的時間,一定會有人來救援我們。」
於業點點頭,對於趙剛的判斷他是深信不疑的。
這個時候他能做的就是壓著身體,將剛剛犧牲的那位戰士的遺體慢慢地從土牆高處拉回來,避免暴露在鬼子的射界中。
於業心頭有些憋悶。
原本趙剛會平平安安地去上任,這位戰士也不會犧牲。
沒等於業難受多久,他們幾人同時聽見遠處傳來了陣陣槍聲。
這些槍聲非常雜亂,甚至還有一些黑火藥槍特有的悶響,顯然這陣陣槍聲來源於五花八門的武器。
於業幾人非常振奮,他們知道,有人來救他們了。
有了援兵,在援兵的裡應外合之下,鬼子這支還剩12人的小隊幾經掙扎最終還是被消滅在當場。
在確保鬼子們全死了以後,一個一米八面容黢黑如同鐵塔般的漢子將手中的捷克式輕機槍交給身邊的戰士,來到幾人面前。
「報告政委,獨立團一營營長張大彪奉團長之命前來支援,請您指示!」
剛剛張大彪的那個動作於業看在眼裡,顯然對於那挺捷克式ZB26式輕機槍極為看重,不然也不會如此鄭重地交給身邊人看著。
「感謝張營長前來支援,我是趙剛。你們傷亡情況怎麼樣?」趙剛回了一禮,關切地問道。
「報告政委,在剛剛交戰中,我們一營陣亡6個,重傷3個,還有兩個輕傷。不過,我們幹掉了鬼子12個,值了!」
張大彪乾脆地回應道,目前的傷亡情況在預期之內。
趙剛臉色一黯,不過也沒說什麼:「安排好傷員,一起去駐地。」
於業把兩個人的對話聽了滿耳,而且通過周圍其他人的反應也可以看得出來,大多數人對於這樣的戰果和戰損比還是很滿意。
於業嘆了口氣,果然這場戰爭的實際情況依然是非常嚴峻的,絕對不像某些抗日神劇上那麼的輕鬆寫意。
鬼子們的後勤、裝備以及訓練都是遠遠超過我軍戰士的平均水平的。
在正面戰爭中,往往我軍和鬼子們的戰損比達到了驚人的5:1,一般正面戰場能夠達成3:1的戰績就已經可以算是勝利了。
而且在1940年這個時候,鬼子們的戰鬥力是最強的,而我方因為擴張等一些因素戰鬥力反而處於逐漸下降狀態。
今天能有這樣的戰績,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於業又看了眼張大彪身邊戰士手中那緊握著的ZB26捷克式輕機槍,心裡有些發堵。
在這場戰爭中,我們完全就是在用血肉之軀在抵擋鬼子們的鋼鐵洪流。
完全就是工業日本打農業華國。
在這代差之下,完全就是用我方戰士的生命在抵擋。
於業抹一把臉,已經凝固的鮮血洇了他滿臉。
攤開手,在逐漸暗下來的天光之下,血跡猩紅刺目。
......
隊伍迴轉沒走幾里地,就遇到了全副武裝的獨立團其他部隊。
影影幢幢,少說也得大幾百號人,在當先一人的帶領下快速朝於業等人趕來。
赫然正是獨立團團長李雲龍。
「趙政委吧,我是獨立團團長李雲龍,聽說你們跟鬼子交上火了,我就先安排一營長張大彪前來營救,我帶著二營三營立馬跟進。
沒來晚吧?」
李雲龍面容嚴峻地看著趙剛,看不出喜怒。
「感謝李團長,救援非常及時。」
聽完這句話,李雲龍不再跟趙剛說話,而是徑直來到隊伍中抬著的簡易擔架上,一一查看傷員的情況。
在看到3個重傷員和6位陣亡戰士的遺體時,李雲龍臉色瞬間黑了下來,眼中是掩飾不住地黯然。
李雲龍一揮手,帶著隊伍轉身就走。
在路過趙剛和於業的時候,低聲怒道:「他娘的,為了兩個白面書生,犧牲我這麼多戰士。」
於業抿了抿嘴,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