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哥露出不屑的笑容,說道:「這怎麼能怪我,要不是他想贏錢過好日子,也不至於被我坑來賭錢,他自找的。」
「也是,這群傻子,一個個都想從我們賭坊贏錢,真是異想天開。」夥計也笑道。
他們賭坊自從開業以來,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來賭錢,但贏的,基本沒幾個,反而是他們賭坊每天都在賺錢。
別看鎮上沒多少人,但是小鎮周邊,村子多的很,從來都不缺普通百姓過來賭錢。
那些百姓也抱著贏錢的心理,結果,不但錢輸光了,就連土地,老婆女兒也輸了。
「要不是老大看上張麻子的妹妹,我也不至於去坑張麻子。」廖哥繼續說道。
「哎,我說,那張麻子的妹妹真的很漂亮嗎?」夥計問道。
之前就聽廖子說張麻子有個很漂亮的妹妹,他們老大也是因此打了注意。
「那當然,我就見過幾次,但每次都勾的我魂不守舍,每次見她,都要回家弄我老婆,把我老婆當成她。」廖哥說道。
「這事要是成了,以後我可能還得叫你一聲廖哥才行了。」夥計打趣道。
「哈哈哈,都是自己人,不要見外啊。」廖哥笑了起來,顯然,夥計這一聲廖哥叫的他很舒服。
就在這時,張麻子又跑了過來,他紅著眼,顯然是又輸光了。
「在借五十大洋給我。」張麻子說道。
夥計一笑,拿出一張借條放到張麻子面前,說道:「按手印在拿錢。」
張麻子二話不說,直接按手印,他拿著錢,又回到賭桌繼續賭了起來。
「廖子,你覺得張麻子能輸多少?」看著張麻子的背影,夥計笑道。
「只要他有錢,有多少輸多少。」廖哥不屑道。
別看張麻子第一次賭錢,但都到這個時候了,不贏錢,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這就是賭徒!
所以,他很確定,張麻子一定會輸的壓妹妹!
半個多小時後,張麻子借了三百大洋,也輸了三百大洋!
當他在回到櫃檯想借錢時,夥計確不借了,他拿出一堆借條,說道:「張麻子,你前前後後借了三百大洋了,
還想借?這時候,你得壓東西了。」
「啊?壓東西?壓房子行嗎?實在不行,我把地也壓了!」張麻子咬牙說道。
「他麼的,你想笑死我不成,你房子鑲金邊了,值三百大洋!」夥計笑道。
「這,這………那我實在是沒東西壓了啊,」張麻子一時間不知所措。
「老弟啊,哥給你提個醒,不但讓你免了這三百大洋還能拿錢,你看怎麼樣?」這時候,廖哥說道。
「廖哥,什麼辦法,你說,我一定能做到。」張麻子抓著廖哥的手說道。
廖哥露出一抹笑容,說道:「你不是有個妹妹嗎,我家老大看上你妹妹了,只要你讓妹妹跟我們老大,
這錢,自然就算了,到時候,你還成了,我們老大的大舅子,還怕沒錢嗎?」
「什麼!」張麻子瞳孔一縮,退後好幾步,他這時也反應了過來,這一切,完全就是個局啊!
不然,廖哥跟他明明不熟,為什麼要帶他發財?最開始來到賭坊時,他也是拒絕賭的,但拗不過廖哥,只好賭了幾把,結果,他直接贏了不少錢。
這讓他瞬間開心了起來,當時廖哥就跟在他身邊,而在他贏了上百塊大洋後,廖哥又去其他賭桌賭錢了,這時候,他就一直輸!
「廖哥!你居然坑我!」張麻子一把抓著廖哥的衣領吼道。
廖哥面色一冷,說道:「張麻子,這麼說,你是不肯將你妹妹送給我大哥嘍?」
「你他麼想的美!」張麻子大吼。
「呵!」廖哥冷笑,說道:「三百大洋,三天之內必須還完!不然,你就死定了!別想著跑,我會派人盯著你的!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
廖哥一聲令下,兩名壯漢過來,直接架著張麻子往外走。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張麻子大吼著,然而沒用,他接著被人丟出去了,還差點撞到人。
「哼,什麼玩意!敬酒不吃吃罰酒!」廖哥冷道。
「廖子,我怎麼感覺你要搞砸啊?你不是說,這張麻子肯定會壓妹妹嗎。」夥計笑道。
「切,別管他壓不壓,時間一到,錢還不上,直接派人將她妹妹抓回來!」廖哥冷笑道。
………
「完了,全完了…………」張麻子坐在街上,失魂落魄,不少百姓對他指指點點。
「總想著不勞而獲,那有那麼容易啊。」劉長順看著張麻子,他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算了,管那麼多呢,先弄清楚這個鎮上的情況先,不然,營長要罵娘了。」劉長順轉身就走,兩天前營長就派他過來打探這邊的情況。
劉長順離開沒多久後,便進了一個茶樓里,來到二樓靠近窗口的位置,他點了一份糕點,便盯著遠處的鬼子軍營。
他已經盯了幾天了,軍營里大概一百三十到一百五十名鬼子左右,這個數量,算不上很多,除此之外,鎮上的偽軍也有大概三百人左右。
如果要打的話,在偷襲的情況下,以他們的實力,十幾分鐘就能打下來,至於偽軍,不鬧么蛾子還好,敢出頭,直接滅了。
不過,營長說了,只是讓他打聽清楚情況,現在還沒到動這個小鎮的時候。
等營長將手底下的人都訓練好了,在搞事情。
劉長順知道,營長來到太原這邊,肯定不會安分的。
別看營長現在這麼安分,但從讓他們打探情報來看,人一訓練好,太原這邊,估計要翻天了。
好啃的骨頭,到時候肯定會第一時間啃了,現在動手,容易打草驚蛇。
在發現軍營沒什麼異常的時候,劉長順喝了一口茶,將桌子上的糕點全吃光後,便離開了茶樓。
他現在要去弄清楚,有那些偽軍是欺壓百姓的,到時候,一起滅了!
………
下午六點左右。
虎頭村外,張麻子一臉頹廢的向村子走去,當有人向他打招呼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快到家了。
張麻子深吸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露出笑容的跟來人打招呼,然後才進了村子。
很快,他便來到了村尾的山坡。
山坡下,三間房子連成一片,外邊是籬笆圍成的院子。
此時,其中一間房間的煙囪冒著白煙。
張麻子推開門走了進去,嘴裡喊道:「妹妹,我回來了。」
話音剛落,一名穿著樸素的長的很漂亮的少女走了出來,她叫張心雨,是張麻子的妹妹。
「哥,你回來了。」少女露出笑容,她拉著張麻子的手來到院子的石桌前坐下,說道:「哥,你等會啊,飯馬上就熟了,
我跟你說啊,我們家的老母雞今天生了兩個雞蛋,剛好可以給你補補。」
說完,少女便進了廚房。
看著妹妹的背影,張麻子心裡是有苦說不出,家裡積蓄被他給賭光了,還欠了三百大洋,這下子拿什麼還?
自己怎麼就管不住自己呢,怎麼就不能禁得起誘惑呢。
一時間,張麻子很想抽自己兩巴掌。
三天,還錢的日期只有三天,他拿什麼去還?
至於逃跑?這根本不現實,沒有錢做盤纏,路上就得餓死。
難道真要把妹妹壓給賭坊的老大?
不!把妹妹壓給賭坊的人,說不定妹妹會被人逼去做妓女!
………
沒多久,張心雨端著飯走出來,將飯放到桌子她又回到廚房端了一碟鹹菜和一碟炒雞蛋出來。
「哥,快吃呀。」張心雨坐了下來。
「啊,好。」張麻子點頭,心不在焉的扒了一口飯。
「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張心雨說道。
「沒事,那有什麼事啊。」張麻子聽到後,連忙說道。
張心雨不說話,定定看著張麻子。
「不是,吃飯啊,你盯著我幹什麼?」張麻子被盯的頭皮發麻。
「哥,你老實說,是不是生意賠錢了?」張心雨一臉嚴肅,今天哥哥說要去跟人做生意,結果一回來就心事重重,所以她覺得,肯定是生意賠錢了。
「這,我………」張麻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總不能說,他把錢全輸光了,然後還欠了一屁股債,搞不好還要把你壓給別人抵債吧。
「嗯,賠光了。」張麻子說道,「你不會怪我吧。」
「哎呀,有什麼嘍,只是運氣不好而已,說出來就行了,賠了就賠了,不是還有我嗎。」張心雨聽到哥哥承認賠錢了,反倒是笑了。
在她看來,哥哥賺不賺錢無所謂,只要還在她身邊就好了,她也不希望哥哥為此心事重重。
張麻子深吸口氣,擠出一抹笑容,說道:「你不怪我就好,來來來,吃飯,吃飯。」
說著張麻子就夾了一塊雞蛋給妹妹。
「你也吃。」張心雨也夾了雞蛋給張麻子。
這一頓飯,張心雨吃的很開心,而張麻子,卻在心裡暗暗發誓,決不能讓妹妹遭到別人的毒手!
………
夜晚,氣溫又低了,張麻子睡不著,跑到院子的石桌前坐了下來。
他是真的煩,三百大洋,三天之內,他上那找三百大洋啊!
要是還不上錢,賭坊的老大肯定不會放過他妹妹,到時候,搞不好,還會弄死他,要知道,給賭坊老大撐腰的,可是個偽軍隊長!
人家有槍,而他什麼都沒有!
「等會,如果,我也當了偽軍隊長呢?那賭坊還敢找我麻煩不成?」張麻子想到這裡,覺得好像有思路了。
「可是,要怎麼當隊長?」張麻子皺眉,他可不認為自己一去就能當隊長了,除非他有什麼重要的情報跟鬼子說。
「對了!趙娃子他哥好像不久前當了八路!」張麻子眼前一亮,想起幾天前,趙娃子在炫耀他哥當八路的事情。
如果將這件事告訴鬼子,當個偽軍隊長應該不是問題吧!
鬼子不是一直在找八路嗎!
可是這樣一來,自己不就害了趙娃子和趙大嗎?都是鄉里鄉親的,做的這麼過份,不好吧,張麻子猶豫了起來。
「媽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幹了!」張麻子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在他妹妹的安全和趙娃子的安全,他果斷選擇了保護自己妹妹。
第二天一早,張麻子吃完早餐便出了門。
早上九點左右,張麻子去到了大羅鎮。
但他沒急著去鬼子軍營報告情況,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進去,所以,他要先去找一下自己認識的那名偽軍,大劉。
三里街,街上人來人往,張麻子鑽進了三里街的一條巷子裡。
很快,他便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
咚咚咚!
張麻子敲響大門。
「誰呀,大清早的,敲你大爺啊!」
從門裡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卡。
門被打開,一名穿著白衣的青年走了出來。
「呀!麻哥,你怎麼來了?」青年看到張麻子後,很驚喜,連忙將張麻子請進門。
「麻哥,你怎麼有空過來了。」劉帆邊倒茶邊說道。
倒完茶他也坐了下來。
「小劉,我來找你,是有事要你幫忙。」張麻子喝了一口茶,說道。
「麻哥,你儘管吩咐,小弟上刀山下火海,一定給你辦成!」劉帆一臉嚴肅說道。
當初他差點餓死,要不是張麻子拉了他一把,他早死了,所以,無論張麻子要他辦什麼事,他都會去,那怕是殺人!
「不是什麼大事,我想見鎮上的管理人。」張麻子將這次過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什麼?見小鬼子?」劉帆愣了愣,說道:「麻哥,你見小鬼子幹什麼?」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你帶我去見就行了。」張麻子說道。
「這個………」劉帆猶豫。
「怎麼,你見不到嗎?」張麻子皺眉,要是見不到管理人,那他還怎麼報告情況,還怎麼當隊長。
「不是見不到,而是那小鬼子現在不在鎮上,好像去縣城匯報工作的事了。」劉帆說道。
鎮上的森川大尉每個月都要去縣城匯報工作,昨天他也是去縣城了。
至於匯報工作,也就是匯報每個月得了多少錢,而錢,自然是搜刮百姓得來的。
「什麼?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張麻子急了。
要是那管理人三天不回來,那他不就涼了,不當隊長,他拿什麼去跟賭場的人對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