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169章,祭品.京觀
香城固,當旅長喜提山炮一門,步兵炮兩門的時候,就突然間有了個想法——386旅是不是可以搞一個炮兵營了?總部有炮兵團,咱們386旅搞一個炮兵營不算過分吧?於是乎,旅長就把眼睛看向了新一團一直沒有用上的那幾門九二步兵炮。嗯,你一個主力團,要啥九二步兵炮?
李雲龍不知道旅長打上了他手裡的步兵炮的主意,這會兒還在喜滋滋的搜刮戰利品呢。作為這一仗出了大力氣的隊伍,新一團可以不分武器,但是鬼子身上的軍服啊,棉衣啊,這些東西還是可以優先分配的。
香城固打完了,而接下來的時間裡,旅長還不能返回太行山地區,因為鬼子還在掃蕩,所以他帶著隊伍幾經周轉,在冀南這邊,跟鬼子玩起了躲貓貓。喔,忘了說了,這一次殲滅的鬼子有250多,炸毀了9輛卡車,外帶繳獲一門迫擊炮。而自家的傷亡,還不到50人。
旅長毫不掩飾這一仗是他386旅乾的!而鬼子也很快就知道了這個事情,於是在旅長的帶領下,不斷的跟著386旅的後面跑。
於是,戰車上就出現了:專打386旅的字樣。
「這時候,旅長他們該得手了吧?」李月軒在梁家村這邊,不能參與到冀南的戰鬥,但是這不妨礙他掐著日子算時間啊。當然,他也只能算一算,現在游擊隊還太弱小,沒辦法幫著去戰鬥。
「沒辦法幫著主力戰鬥,那就多搞搞生產麼!這幾天的生產恢復了,你先忙著把子彈復裝的事情理順了。772團那邊,近期會送來一些生鐵跟炸藥,還有鉛塊銅絲這一些。有你在,咱們也自己造手榴彈了!師首長說了,打仗的事,主力來。咱們游擊隊,能保證一部分彈藥供給,就立了大功了!」梁家大院東廂房,趙大年一手扶著剛剛架起來的電話機,一邊對著李月軒說道。
「子彈的事情好解決,手榴彈也好解決,就是啥時候能搞來一套車床跟工人?咳咳,那個,您給首長去個信,就說咱有了設備,其他的都好解決的,至少用設備造工具什麼的也方便不是?」李月軒回問道。
「伱都不用擔心的,會有的……走吧,去告別一下戰友們!」趙大年說完了站起身子,走向了門外。
「走吧,去跟戰友們最後告別一下!」邢衛國也是站起身,跟著趙大年的腳步而行。
梁家村東邊,就在游擊隊訓練靶場的不遠處,10個墳坑排成了一排在山坡上,一些穿著麻衣的婦人孩子跪在邊上,有老人伸手扶著棺木,臉上是淚水凍成的冰碴子。
呼……北風吹過,一些黃表紙裁成的紙錢隨風飛舞,飄向了遠處的野豬林子,飄向了肅立在不遠處的一群新兵,也飄向了趙大年等人。
在墳坑一側,覺岸老道長跟覺明道長,帶著換上了道袍的10個弟子,默默的念誦著經文。而在前面的一個祭台上,最為德高望重的尹九郎村的族老尹興邦,被邀請主持這一次的祭奠。
「時,民國二十六年,日寇侵犯我晉省,鐵蹄錚錚而來,踐踏我家園,屠戮我百姓,姦淫我妻女,奴役我兒郎,惡行累累,罄竹難書,血流成河,怨滿人間。時,二十八年二月,日寇掃蕩我尹九郎村,魏家莊村,意圖繼續殺戮我無辜百姓!」
「幸,有我北山游擊隊,我獨立支隊,不畏強敵,主動抗爭,帶著我各家兒郎奮勇殺敵,殲敵二百餘人,守護我寸土未丟,百姓無一人被害!」
「然,即是戰爭,定有傷亡!我尹九郎村兒郎尹建明,尹成秀,魏家村兒郎魏老鍾,魏有能,齊家村兒郎齊得水……不幸以身殉國!」
「蒼天在上,厚土在下,這10位兒郎守土衛國而犧牲,是為大義,是為死國,當予以厚葬,可稱為英烈!從今往後,各村各寨,均感其恩情,需善待起親,撫育其孤,讓我兒郎軀殼含笑九泉之下,英靈飛升碧落之上,化為我中華圖騰之上的一片龍鱗,守護我山河無恙,民族富強!」
「國父說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今天,我們送走我們的戰友,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兒郎,我們的英烈。明天,會有更多的兒郎站出來,投入到抗日救亡的軍隊中,接過英烈們的槍,繼承英烈們的遺願,殺滅敵寇,護我山河!」
尹興邦顫顫巍巍的手,但是念出來的祭文卻是鏗鏘有力,甚至還有兩行淚嘀嗒而下。犧牲的尹建明,正是他的重孫。這位老人的心裡有多麼的悲傷?大家無從知道,但是卻能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這位老人家內心有一種強大的信念在升騰。
「時辰差不多了……」老人家看了看天色,然後大聲喊道:「上,祭品啊……」
唰唰唰……隨著老人喊聲,就有尹九郎村跟魏家村的青壯,抱著一個個的木頭盒子走到了祭台跟前。然後,一個個圓咕隆冬的東西就被擺在了祭台前面。沒錯,就是從魏家村那邊砍的鬼子腦袋。
本著廢物利用的的原則,這些村民們在幫著隊伍把鬼子的屍體送回周家村據點外的山口的時候,順帶的就砍了腦袋給帶了回來給逝去的兒郎們當了祭品。嗯,百姓們可不知道,他們這一下,可是把鬼子給嚇壞了,因為鬼子們最害怕的就是被砍掉腦袋了。
隨著一個個的「祭品」被擺在了祭壇前面的一個低矮的平地上,很快就相互迭加成了一個小小的京觀。或許是覺得這樣有礙觀瞻,立即就有青年上來,用鐵杴把事先挖出來的泥土給蓋在上面,然後拍打成了一個平頂的金字塔結構。
百姓們在幹這些的時候,不管是李月軒,還是趙大年他們,都沒有人去阻止,甚至還都很想上去幫一把。
而目睹這一切的新兵們,並沒有因為參加這個葬禮而恐懼,而是從內心升起了一股氣,一股誓死殺敵的底氣跟怒氣。新兵們中間,還有十幾個在不停的流著淚,因為這是犧牲的戰士的親人。或許是哥哥,或許是弟弟,但是他們現在都是游擊隊的新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