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向卉本來想喊阿姨,但長久的習慣讓她還是脫口喊了媽。
「你怎麼來了?」前婆婆抓緊了手裡的鋤頭,一副你要是敢來找事兒,我就和你拼的架勢。
「我來接恬恬。」向卉看著前婆婆的樣子,拳頭就有點兒硬起來了。
「來接恬恬?你來接什麼恬恬?」前婆婆橫眉瞪眼。
向卉試圖好好和她說話:「媽,維平來接的時候,說好了帶恬恬玩半個月的。現在只差兩天了,我來接恬恬回去了。」
「那時間不是也沒到嗎?再說了,就算時間到了也不可能讓你接回去的,你別做夢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是不可能讓你接走恬恬的。」婆婆不除草了,她抓著鋤頭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向卉自從上次陳維平無故失蹤的事情就知道前婆婆十分難纏,來的路上,她也想了各種應對的辦法,現在面對這個只講橫理的老太婆,她還是氣得只想撲上去和她打一架。
「媽,恬恬在家吧,我看看她總行吧。」向卉忍了又忍,只好以退為進。
「她不在家,和她爺爺去鎮上了,你不要在這裡等,他們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婆婆沒好氣的。
向卉的拳頭捏了又捏,周雲舒果然說謊了,還騙她說在F市。幸好她衝動買高鐵票來了這裡,不然就被周雲舒耍得團團轉了。她不說話時,前婆婆故意用鋤頭弄和泥土飛濺,有幾團土飛到了她的衣服上,她只好後退了幾步。從前眼瞎的時候,她從沒發現前婆婆和陳維平有什麼問題,等她不瞎了才發現,這一家子全都是奇葩,上樑不正下樑歪。
「行,你先忙吧,那我等一等。」向卉看了看周圍,剛好旁邊的樹蔭下有塊大石頭,她就著石頭坐了下來。
「正好,你今天也來了,你和我兒子離婚這事情,我得跟你論個理。」前婆婆拎著鋤頭往前走了幾步,她壯著鄉野之地四處無人,嚷嚷得特別大聲:「你們要怎麼離婚,我老了,我管不了。財產的事情,維平和我說了,我也隨你們去,反正你們也從來沒有把我這個老太婆放在眼裡過。唯獨恬恬這個事情,你憑什麼就把恬恬給搶走了?那是我們老陳家的孫女,她姓陳,不姓向。」
向卉簡直要氣笑了,這什麼狗屁倒灶的邏輯,真是笑死人了。只是她倒騰兩趟車才到這裡,累得實在沒有力氣站起來跟她大聲嚷嚷。
「按你說的,我該怎麼做才對呢?」向卉笑呵呵反問。
婆婆見她笑臉相迎,聲音不由得又拔高几個度:「按我說,恬恬當然應該判給陳家,我和她爺爺還年輕,還能帶得了。你每個月按月給生活費,一個月可以來看她一次,逢年過節商量好了,你也可以接過去。」
向卉這下沒忍住,真的笑出聲了,她這個前婆婆蹲在這農村種地實在是屈才了,應該派她去外交部才對,就她那個撒潑打滾,黑白不辨,是非不管的勁兒,保管任誰碰著了都得甘拜下風,俯首稱臣!
「那你覺得我給多少生活費合適呢?」向卉問。
婆婆只道向卉正經問她,她捋捋耳側灰白的頭髮,張嘴說:「現在物價這麼高,你不是賺得多嗎?總說要養得好,要上什麼興趣班,一個月沒有五千怕是下不來。」
「那陳維平給多少?」向卉再問。
「維平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維平的,他給多少這個不關你的事情。」婆婆理直氣壯地說道。
向卉真是嘆為觀止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不講道理的人家?
「我要是不給呢?」向卉語氣溫和,笑得愈發的清風明月。
「不給?」婆婆沉下臉,「不給你這輩子就別想見到恬恬了,我辛辛苦苦幫你帶孩子,你憑什麼不給?而且女兒是你生的,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就這麼不管她,你還要不要臉?」
「真是好話歹話都給你說盡了。」向卉也沉下了臉,她站起身,冷冷地盯著婆婆,「我和你兒子為什麼離婚?你心裡沒個數嗎?離婚協議上,該分的財產我一分給沒有少給陳維平,你去你十里八村打聽打聽,像你兒子這種情況,我對他是不是很厚道了?當時簽離婚協議的時候,陳維平半個字沒提到女兒,沒說過要女兒。撫養費一毛不拔。結果一轉頭,你們又把恬恬搶過去,反過來向我要五千塊的撫養費。到底是我不要臉還是你們不要臉?怎麼著,你們以為我書讀得多,腦子就讀傻了嗎?就要任你們擺布嗎?」
前婆婆講道理哪裡是向卉的對手,聽向卉這麼一說,她啞口無言,為了不輸陣,她一蹦三尺高伸手指著向卉。
「向卉,我告訴你,你講這些沒有用,現在恬恬在我家,是我們陳家的孫女。我就這條件,你要想見恬恬可以,每個月按時付生活費,剛好五千我還說少了,維平說你稿費特別高,有些書還可以賣什麼電視,一拿就是幾十萬。按這個標準,你一年至少要給我三十萬才夠,否則就不讓你見恬恬。」
「那把恬恬還給我呢?我得給你多少錢?」向卉好奇地問。
「還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但錢必須一次性給齊,一年三十萬,到恬恬十八歲,你是文化人自己算該給我們陳家多少錢。你要是把錢給清了,我們一拍兩散,再沒有關係。」婆婆恬不知恥地說。
向卉深吸一口氣,上午的時候,樂雯說陳維平和周雲舒拿捏她,哪裡是那兩個賤人拿捏她,分明就是眼前這個老太婆想的歪主意。她和陳維平離了婚,和他們陳家沒有了關係,老太婆發現他們陳家從此再撈不著向家的好處,一拍大腿,把恬恬搶回去了,以此來要挾她。
死老太婆算計好了,知道她捨不得女兒,最後只肯定會舍錢換女兒。
死老太婆真是打得一手如意好算盤,想要她就範,沒門!
「那我告訴你,我一毛都不會給你。你說得對,恬恬是你們陳家的孫女,姓的陳,也不姓向。你們要搶恬恬就搶去好了,我還年輕,還得要嫁人呢,帶著她我也不方便找條件好的男人,你說是不是?」向卉微笑,前婆婆的臉色一瞬間全變了,她又補充道:「我今天來,本來是想接恬恬回去,既然你們是這個態度,那我就只好算了。以後,你們要怎麼帶她,我也不管了,我也不會再來看她。」
向卉說完,作勢就要走。
「向卉,你給你站住。」前婆婆果然就氣急敗壞了,「維平說你已經找了新男朋友,我本來還不相信,現在看來,你肯定早就在外面有了別人。好啊你,背著我兒子偷人。」
向卉臉色一白,這個死老太婆,含血噴人可真行,她咬牙笑著:「那我提醒你一下,要有證據,沒有證據,你就是污衊,我可以告你的,警察會請你去吃牢飯。」
「你臭不要臉,拋夫棄子,臭破鞋……」
「我警告你最好閉嘴,不要亂冤枉人,否則,我也會讓你好看。你兒子在酒店幹的好事兒,我全拍了視頻,把我惹急了,我給你們全村人每人發一份,我倒要看看,我們誰更丟臉。」向卉厲聲喝道,她算是明白了,對付這個死老太婆,不用講道理,上來就是干就行。
「你,你,你敢,那我就跟你拼了……」前婆婆扛著鋤頭「嗷」一嗓子就朝向卉衝去,想要和她拼命。
向卉心裡一慌,大意了,忘了這個老太婆吵不過還會動手。這可怎麼辦?這鄉野之下,她只能跑了,保命要緊。
就在前婆婆朝向卉衝去,向卉拔腿準備跑的千鈞一髮的時候,有電瓶車的聲音傳來了,拐彎處,公公騎著電瓶車帶著恬恬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