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蝶有點英文底子,但架不住阿蘿語速快,罵得急,她半句話都接不上,氣勢上被壓了半頭,手勁上跟著也就落了下風。
向卉跑過去時,應蝶被打得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
「你把我趕出去是為了勾引顧少吧,你這個壞女人,我知道你的壞心思,我一直知道的。」阿蘿還是大喊著。
「住手。」向卉吼了一聲。
阿蘿下意識就抬頭,看見向卉,她愣了一下。
應蝶總算找到了機會,她一使勁將阿蘿掀到了旁邊,然後她披頭散髮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少,少奶奶,這個瘋婆子躲在這附近,她偷襲我,偷襲我。」應蝶喘著粗氣,轉頭她瞪著司機,「你是死了嗎?你不會過來把這個瘋婆子拉開。」
阿蘿也從地上爬起來,只見她面色土黃,頭髮亂糟糟的,腳上的皮鞋鞋頭被磨得掉了好多皮。她衝到向卉面前,仿佛見到了青天大老爺,這段長長的吃透苦頭的日子讓她再也驕橫不起來了。
「少奶奶,救我,求你,救我。」阿蘿帶著哭腔,一把就抓住了向卉的手,「你帶我回大宅,帶我去求顧少,我願意回落日島,從今以後,我再也不來S市,我就守在那個島上。我會嫁人,我不會再纏著顧少,你相信我,少奶奶,我求你了。」
向卉看著阿蘿憔悴又窘迫的樣子暗暗吃驚,她以為顧雲卿把她趕出去了,肯定會給阿蘿留一份體面,畢竟阿蘿從小就跟著母親幫他守著落日島。真是沒有想到,顧雲卿竟然會這麼絕情。
「不許你抓著少奶奶。」不等向卉說話,應蝶就衝過來推了阿蘿一把。
阿蘿被推一個趔趄,站穩後,她眼巴巴地看著向卉,委屈地哭了起來。
「你哭個屁啊……」
「應蝶。」向卉不緊不慢地打斷她,「你先上車。」
「少奶奶。」應蝶急了,指著阿蘿就說:「她很壞的,你不要聽她什麼,她肯定要說我的壞話……」
向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不上車也可以,請你閉嘴。」
應蝶悻悻地,心不甘,卻不得不閉嘴。
「你現在住在哪裡?」向卉問阿蘿。
「在一個小旅館,很小的,因為我的護照到期了,我現在沒有身份。」阿蘿抽泣著,「我現在身上錢也不多了,我在這裡等你和顧少很久了,今天才等到你。」
「你少騙人了,顧少給你那麼多工資,你怎麼會沒錢?少奶奶,阿蘿就是滿嘴謊言,想騙取你的同情。你別信她的,我們趕緊上車回去。」應蝶說著伸手過去拉向卉。
向卉冷冷地看著她。
「我沒有,沒有騙你,少奶奶。一開始,駘嫂帶我去了公寓,可是才住了兩天,我就被人趕出來了,把我趕到了小旅館住。我的手機,信用卡,都不見了,只有一些現金。」阿蘿哭得一塌糊塗的。
「演,接著演。」應蝶哼了一聲。
向卉聽著應蝶喋喋不休,她有些煩了,於是她拿出了手機,直接就拔通了顧雲卿的電話。
「餵。」顧雲卿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慵懶愜意。
「我在陵園碰到了阿蘿,她的護照快到期了,想回國。」向卉言簡意賅。
「阿蘿?」顧雲卿愣了一下,「她怎麼還在S市?」
「這我就不清楚了。」向卉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抬頭,她對阿蘿說道,「我已經和顧少說了,你等消息吧。」
語罷,她往車子走去。
「少奶奶,少奶奶,你帶我回大宅,求你,顧少不會管我的。」阿蘿慌了,追上來,被應蝶狠狠一推,她摔到地上。
向卉上了車,應蝶露出勝利的笑容。很快的,車子駛離了停車場,車後,一個絕望又崩潰的姑娘追著車一路哭一路喊。
車子快到半路時,應蝶接到了顧雲卿的電話。寥寥幾句話,應蝶的臉就垮了,掛了電話,她一臉憤憤。
「少奶奶,你為什麼要給顧少打電話?」
向卉語氣不好不壞的:「怎麼?你想看阿蘿慘死異國他鄉啊?應蝶,我提醒你一句,做人呢,適可而止。」
應蝶嘀咕著:「她就是活該,就該讓她吃點苦頭,好叫她知道在我們這裡不好混。」
向卉看都不看她。
「徐司機,你送少奶奶回家。我要去辦點事情,前面路口放我下來。」應蝶說。
應蝶在路口下了車,司機載著向卉繼續往顧家的方向開。
大約開了七八分鐘的樣子,向卉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掉頭,去顧少那裡。」向卉其實不知道顧雲卿在哪裡,但她猜司機每天接送,他會知道。
「可是……顧少沒說。」司機有些遲疑。
「你的意思,我說話不管用?」向卉語氣嚴厲地問。
司機不敢造次,找了個路口乖乖就掉了頭。
四十多分鐘的車程,車子停在S市的一幢豪華寫字樓前。向卉從車窗里仰頭看,顧雲卿是在這裡辦公嗎?
「你在這裡等我。」向卉推開車門下了車。
上台階時,她的手機響了,顧雲卿打來的。
「你在哪裡?」他問。
「你不是知道麼?」向卉反問。
「我今天很忙,如果你有事情找我,我晚上回去再說。」他有些不耐煩。
「那怎麼辦?我這麼無聊,時間很難打發的。你在我手機上開了定位,我去哪裡,你都盯著。」向卉繼續往台階上走著,「應蝶今天沒空,書我也看得差不多了,也去看過康康了,想來想去,就還是來你這裡轉轉吧。」
「向卉。」他打斷她,「說你的目的。」
「我想去看看夫人。」向卉也不跟他廢話。
「所以,你安排了阿蘿?」他問。
「顧少,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向卉笑出聲來,「你自己沒處理的事情,我不過好心提醒了你一下,你別把帳都算到我身上來。」
顧雲卿默了片刻,道:「行,你去吧,但最好停留的時間不要過長。」
「謝謝顧少,還麻煩你和徐司機打聲招呼。」向卉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幾分鐘後,車子往寫字樓的另一個方向開去。向卉坐在后座看著外面的街景,她緊緊地握著手機,她看起來十分平靜,但天知道,她心裡有多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