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子?」向卉懷疑自己耳朵出了什麼問題,記憶深處,還是她懷孕那會兒,祖新莉有一次用居高臨下的態度說過給她一套房子。閱讀不過她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時隔這麼年,康康都走了,祖新莉竟然要兌現承諾,還真是諷刺啊。
「夫人,不用了,我不需要。」向卉說。
「不需要?」祖新莉不太能理解她說的話,「我雖然落魄至此,但送你一套房子對我來說,還是一件可以輕而易舉辦到的事情。」
「我有房子,好幾套。」向卉淡淡的,「但只是房子,不是家。所以,夫人,我不需要那麼多的房子。」
「家?」祖新莉愈發不能理解了,「我也沒有家。」
「夫人,你不會懂的。」向卉收回了視線,她快步往外走去。
上午十一點多,向卉出了門,路上,她給程雨帆發了信息。程雨帆將見面的地址發了定位給她,她看著地址有些眼熟,想了很久,想起來她曾經和凱兒在那裡吃過飯。
四十多分鐘後,向卉到了程雨帆約定的餐廳。程雨帆坐在靠窗位置,她走過去,他朝她招了一下手。
「好久不見。」程雨帆先開口,「瘦了許多,不過你化點妝還挺好看的。」
「你沒變。」向卉拉開椅子坐下來。
「怎麼樣?陪祖新莉不輕鬆吧。你現在像個教導主任,太嚴肅了。」程雨帆給她倒了一杯水。
「程先生,我們不是朋友。」向卉提醒他。
程雨帆哈哈笑起來:「行,那點菜。」他將點菜本遞給她。
向卉隨手點了兩個菜就將點菜本推回給了程雨帆,程雨帆速度也很快,服務員核對了菜名就離開了。
「我沒想到你會住到顧家大宅去的,我一直以為你兒子的事情結束後,你會來找我。」他正色道。
「我找你做什麼?」向卉問。
程雨帆抿了抿唇:「我想,你會在最短的時間裡用最狠的方式報復顧雲卿。」
向卉端起水杯,她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後,她側頭看著落地窗外:「程先生,我記得我小的時候,我奶奶還活著的時候,她說一個人如果能死得很快是一種福分,那種在病榻上拖拖纏纏,三年五年才死死的是上輩子造了孽。你覺得我奶奶說得對嗎?」
她收回視線看程雨帆。
程雨帆被她的平靜鎮住,他掩飾地也端起了杯子:「你這是想撇開我,自己獨自把仇報了?」
向卉搖搖頭:「如果是那樣,我今天就不會來見你了。程先生,你查過季安之嗎?」
程雨帆點頭:「查過一些,但沒細查。他是顧伯昭婚前的私生子,祖新莉一直對他很忌憚,在顧家發生巨變之前,他一直蟄居在昆城。任江臨集團副總裁,不過,雖然是副總裁,但實權並不多。」
「他的母親,你幫我查一查。」向卉說。
程雨帆沉吟:「你怎麼突然想查他母親,季安之今年四十多歲了吧,那得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向卉,你會不會把我想得太神通廣大了?」
向卉微笑:「程先生,我認為你真的有那麼神通廣大。」
「那你給我一個我必須要查的理由?」他說。
「我懷疑他母親沒有死。」向卉說。
「和你有什麼關係呢?」他問。
向卉喝著水,良久之後才說:「我懷疑我落入了一個圈套,從一開始就是。」
程雨帆皺眉:「你說明白一點兒。」
「從我前夫出軌,到我認識顧雲卿,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精心設計過的。」向卉說。
程雨帆吃驚了:「向卉,你會不會想得太多了一點兒。」
向卉道:「你和顧雲卿,宋翊是高中同學,宋翊死於十七歲,十多年過去了,你都能一直籌劃報復的事情。那麼,季安之為什麼不能呢?」
程雨帆看著她,他的表情複雜起來:「我的目標是顧雲卿,你現在的目標變成季安之了嗎?」
「你可以不幫我,我不強求。」向卉拿起了筷子。
程雨帆揉了揉鼻子,然後也拿起了筷子:「你和顧雲卿,現在還聯繫嗎?」
「偶爾,多半問問他媽的身體,別的話,我們不聊了。」向卉說,「他現在什麼情況?」
程雨帆放下筷子,他拿過自己的手機,然後點開了相冊:「你看看。」
向卉接過,是偷拍的視頻,視頻里,顧雲卿坐在一個高腳凳上,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穿得清涼,她幾乎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他摟著她的肩,兩個人一直在喝酒。一瓶酒喝完,視頻就結束了。
向卉將手機推了回去。
程雨帆觀察著她的反應。
向卉繼續吃菜,她比自己想像的要平靜得多,他並不是她的什麼人,他現在有了新人或新的感情,實在太正常不過。
「你心裡有沒有一點點難過?」程雨帆試探著問。
「難過什麼?」向卉盛了一碗湯,「你覺得我應該對他存在至死不渝的愛情嗎?」
「那倒不至於,但我總覺得,你並沒完全將他放下。」程雨帆有些悻悻的,「否則,你兒子走了之後,你不會在他那裡住了一個多月。」
向卉不想和他多說,她慢條斯理地喝著湯。
「哈羅,這不是向卉嗎?我天,要說巧,這可是真的巧。」突兀而又誇張的聲傳來,走道那邊,穿著軍綠色風衣的何立均和顧雲朵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