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姨,這辦公室我讓風水先生重新設計了一下,你看現在的擺設還滿意嗎?」季安之彎腰看祖新莉。閱讀
祖新莉面無表情:「還可以。」
季安之滿意地笑了:「我也覺得還不錯,祖姨,我知道你不迷信。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自從辦公室重新設計後,公司的業務就蒸蒸日上。就是Y國的業務,你之前一直很頭疼。前段時間,這個問題解決了。哦,對了,還有昆城的事情,阿卿搞得亂七八糟的,我也處理好了。」
向卉打量了一下辦公室,整個布置挺混合風的。她不懂風水,也不知道祖新莉從前是怎麼布置,就覺得這個風格有點兒瘋。
就像現在的季安之,瘋得有點厲害了。
「不錯。」祖新莉的語氣還是很平靜。
季安之微笑著,他還要說什麼時,辦公桌的內線電話響了。他有些歉意地朝祖新莉做了個手勢,然後走到了辦公桌後面。
他坐到那張大椅子裡接著電話,通話很簡短,他只說了這事兒你看著辦就掛了電話。
「祖姨,阿卿在N市挺不錯的。」他說,「他想在那裡邊建一個山莊,以後他可能就長住那邊了,我覺得挺好的,覺得呢?」
祖新莉笑了一下:「安之,你安排就好了。」
季安之頭靠到椅背上:「我從前不喜歡這張椅子,現在竟然覺得很舒服。你說,奇怪不奇怪?」
祖新莉看了向卉一眼,向卉上前推住輪椅往落地玻璃那裡走去。
「安之,你站在這裡看過遠處的風景嗎?」祖新莉問。
向卉回頭看了一眼季安之,他靠在椅子裡看著她們方向。
「看過。」他說。
祖新莉笑了笑,她轉動輪椅看著季安之的方向:「那你最喜歡哪個季節?」
季安之看她一:「祖姨,其實哪個季節的風景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只想帶著我們顧氏企業走上一個新的平台。你知道的,我們顧氏現在面臨著轉型。」
「叩叩」的敲門聲傳來。
「進來。」季安之揚聲喊。
「季總,還有十分鐘會議就要開始了。」一個年輕幹練的姑娘伸頭進來。
「知道了,你先準備一下,我馬上就來。」季安之說。
「是,季總。」年輕姑娘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祖姨,我一會兒要去開會了。你讓向卉推著你去到處逛逛吧,如果你不嫌棄,晚上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季安之起身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件。
「你去吧,我在這裡坐一會兒,然後我就回去了。」祖新莉淡淡的語氣。
「那對不起了,那我先去忙了。」季安之拿著文件往外走去,很快地,他出了辦公室。
向卉看著辦公室的門關上,她顫著的心平靜下來,從頭到尾,她都沒能和他說上一句話。對於現在的季安之來說,她已經不配和他說話了吧。
「從這裡望下去,每一個季節的美都不一樣的。」祖新莉說道,「不過,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是我的秘書告訴我的。」
「夫人,有一天,你一定會回到這裡。」向卉語氣堅定。
祖新莉沉默地看著遠處,至少十分鐘那麼久,她開了口:「走吧,我們回去。」
「回去?」向卉有點兒不明所以。
「我今天來,就想帶你來這裡看看。」祖新莉說。
向卉推著她出了辦公室,搭乘專屬電梯下了樓。上了大堂,她們上了車。
「夫人,回大宅嗎?」司機問。
「不,去老宅,我今天想到處走走。」祖新莉說。
「好。」司機啟動了車子。
和往常一樣,祖新莉和向卉都不說話,車子在一片安靜中往前飛馳。
「向卉,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祖新莉開了口。
向卉驚了一下,回神:「好啊。」
「大約四十多年前,在昆城的桐鄉,那裡住著一戶很普通的人家。那戶普通的人家生了個四個女兒,家裡沒有兒子。這四個女兒,排行老三那個最慘,爹不疼,娘不愛。但她有一個優勢,你猜是什麼?」
向卉聽到桐鄉兩個字時,心就直往喉嚨口竄,她父母遇害的那個地方就叫桐鄉。
「我,不知道。」向卉顫著聲兒說。
「她最大的優勢是她長得漂亮,從小就漂亮,你應該知道,漂亮有時候就是資本,也是改變命運的一個利器。」祖新莉自己回答了問題。
「然後呢?」向卉追問。
「然後,這四個女兒就長大了,排行老三這個漂亮姑娘讀到了初中畢業,因為沒考上高中,她就去了外面打工。一個沒有文憑的姑娘,在大城市裡能做什麼呢?她只能做服務員,輾轉從飯店做到了酒店,又做到了KTV。」
祖新莉講到這裡的時候,向卉隱約覺得,這個姑娘很有可能就季安之的母親。
「伯昭在KTV認識了這個姑娘。」祖新莉如是說。
向卉的猜測應證了。
「伯昭為了這個漂亮姑娘發了瘋,著了迷。」祖新莉頓了頓,「漂亮姑娘也很有心計,她知道顧家不可能接受她,為了得到老爺子和老太太的點頭,她費盡心思懷上了孩子,又在老太太的多方阻撓之下,順利生下了安之。」
「漂亮姑娘千算萬算,她沒有算到老太太看在孩子的面上,也沒有放她一馬。而是在見過安之之後,老太太用雷霆手段將安之帶走,又把漂亮姑娘給送走了。」
「安之被留下來了,伯昭最初還跟老爺子老太太鬧,鬧了一段時間之後,也就沒有下文了。這個世間最不缺的就是年輕的,漂亮的姑娘,伯昭遇上了更多漂亮姑娘,他也就不傷心了。」
「伯昭沒有再去找過那個漂亮姑娘,季安之和他的母親就這樣徹底的分開了。」
祖新莉說到這裡時又停下來,車子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下來。
向卉轉頭看她,等著她的下文。
「安之將這些帳全算在了我的頭上,老太太真是狠啊。」她淡淡道,「這幾十年來,季安之將仇恨一再累積,全算在我頭上。」
向卉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到那個瘋了的女人,那個準確無誤潛入景天湖房子的那個瘋女人。
她打了個冷戰。
「那個漂亮姑娘,去了哪裡?」向卉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