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真的愛他

  向卉快速洗漱了一番,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色實在太差,她只好往臉上打了點粉底。拿著美妝蛋拍了半天,保濕沒做好,竟然還浮粉了。向卉氣惱之下,拿過卸妝水直接倒到手心,三下五除二又把粉底給洗了。

  丑就丑吧,周雲舒做小三都不嫌害臊,她為什麼要怕丑?

  向卉隨意往臉上拍了點爽膚水,她轉身出了廁所。客廳里,周雲舒站在茶几前盯著她和陳維平的婚紗照看。

  「坐吧。」向卉語氣淡淡,想著來者是客,她是不是應該給人倒杯水。但又想,周雲舒可是插足她婚姻的小三,人家電視劇里的女主打小三那可是真真的毫不留情,她再不爭氣,也不該把小三當成朋友才是。

  「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了?」周雲舒收回視線,滿懷歉意地說道。

  「你說呢?」向卉似笑非笑的。

  周雲舒遲疑了一下,然後坐到了側面的沙發上。她有些侷促,雙手交握看著茶几發呆。

  「舒舒,虛偽客氣的話咱們還是省下吧,就直接一點。」向卉微笑著。

  「姐姐,我真的很愛維平,比你愛他。」周雲舒說道。

  向卉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幾乎所有的第三者都是這樣的台詞,她忍不住問:「你愛他什麼?」

  周雲舒微微蹙眉,想了一會兒才說:「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愛他,沒有他,我覺得活著沒有任何意義。」

  向卉懷疑她是不是光長得好看,腦子卻不太好,於是她問:「你大學在哪裡讀的?」

  周雲舒呆了呆,一時不太理解向卉為什麼問她大學在哪裡讀,但她還是答道:「XX大學。」

  向卉詫異了,周雲舒讀的大學算得上很好的大學了。她心裡忍不住就想,周雲舒的父母要是知道自己女兒為了陳維平這麼個破男人執迷不悟會被氣死吧。花費無數心血、精力和財力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女兒走上一條錯誤的道路,並且不打算回頭。

  「舒舒,你還這麼年輕,不應該在陳維平身上浪費時間。」向卉嘆了一口氣。

  「姐姐,我就是喜歡他呀。」周雲舒有點兒急了。

  「你想想,他有家庭,有老婆,還有女兒,他賺得也不多。你現在年輕,不知道兩個人在一起,最不重要就是愛情。」向卉語氣真誠得就像大學裡的輔導員,苦口婆心要勸周雲舒迷途知返。

  周雲舒側頭又看牆上的婚紗,眼淚順著她的臉龐流下來:「姐姐,我知道我很壞,我破壞了你的家庭。可是,感情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它毫不講道理。我甚至,甚至也想過結束這段關係。情人節那天,維平和我說分手吧,姐姐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真的生不如死,每天都以淚洗面,我真的太難過了,難過得受不了。我實在沒辦法,只好拼命地給他打電話……」

  周雲舒哽咽得說不下去了,她伸手從茶几上紙巾盒裡抽了一張紙細細地擦了擦眼角的淚。

  向卉就那麼看著她,也是奇了怪了,這種爛俗得她早就不願意寫的台詞從周雲舒嘴裡說出來,好像也並不討厭。長得這麼好看的姑娘,說話還溫溫柔柔,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呢?她如果是男人,面對這麼溫柔可人的女人,她也把持不住吧。

  「2月18號晚上,凌晨兩點多,你和陳維平見面了嗎?」向卉問她。

  周雲舒愣了一下,然後搖頭:「沒有呀,我還在F市。他……那天晚上幹什麼了?」

  向卉不動聲色:「沒幹什麼,我就隨便問問。」如果那天晚上他沒見周雲舒,見的又是誰呢?會是那個賣海鮮的老闆娘嗎?

  「姐姐,我聽維平說了,你們就是湊合過日子。事實上,你也並沒有那麼愛他,不是嗎?」周雲舒說。

  向卉托著腮,她不說話,只是看著周雲舒。向卉還是想不明白,周雲舒為什麼會愛上陳維平?貪陳維平的錢,陳維平年薪也就三十幾萬,這麼點錢要維持自己的家庭,還要養情人,錢恐怕得花得也斤斤計較吧。那……貪陳維平的才華,陳維平有什麼才華呢?每天朝九晚五,業績拉垮的時候還要被上司罵得狗血淋頭。那麼一個普通的社畜,憑什麼吸引周雲舒?

  至於溫柔,體貼,細心,情緒價值那些東西,向卉相信,憑周雲舒的姿色,很容易就能從更加優秀的單身異性那裡得到。

  周雲舒給她的答案,向卉是一個字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無論是怎樣的遇見?怎樣的相愛?總是要有所圖,或者才,或者貌,無才無貌總得有錢,錢也沒有,那就得做忠犬隨叫隨到,什麼都沒有,還是一個庸俗的有婦之夫。

  怎麼愛得下去?

  她還要為這個男人生孩子,死生相隨。

  或者只能解釋為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了吧?

  周雲舒嚶嚶地嗚咽著,向卉看著美人梨花帶雨,她想著以周雲舒的姿色,在她的小說中,她總是會安排一個很好的歸宿,她向來憐惜美人。

  門鈴聲響起來,總算打破了這無話可說的局面。

  「我朋友來了。」向卉起身快步往大門走去。

  門口,樂雯拎著兩個打包站在那裡,她邊往裡走邊嚷嚷:「陳維平一早就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們又吵架了,讓我中午有時間一定過來看看你。我尋思你們不是才去古鎮度了假,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怎麼又吵起來了?你們是吃飽撐的……」樂雯換上了拖鞋,轉身時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周雲舒。

  樂雯眨巴了一下眼睛,喃喃道:「向,向卉,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客廳那兒是不是有一個人?」

  「你沒出現幻覺,那是周雲舒。」向卉把打包盒放到了餐桌,「舒舒,不好意思,我餓了,先吃飯。」

  「舒舒?」樂雯的下巴差點也掉地上了,「陳賤人在外面的小三,你還喊得這麼親熱,你是不是瘋了?」

  周雲舒有些侷促,她垂著頭,不停地絞著手裡的紙巾。

  向卉才不管這些,她餓得狠了,看著外賣盒裡的拌粉,她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樂雯站在餐桌旁,她敵視地看著周雲舒,嘴裡風涼道:「這人吶,只要活得夠長,果然是什麼都可以看得到。長得人模人樣的人做點什麼不好?非要學人家做小三。做小三也就算了,臉皮還比城牆厚,跑到別人家裡來了。」

  「我還在那裡猜向卉和陳賤人吵什麼呢?原來是你來了呀。你來做什麼?來逼向卉和陳維平離婚啊?俗話說得好,拆人一樁婚,天打雷又轟。」

  「我不是來逼姐姐離婚的,我只是來和她商量,如果她和願意和維平離婚,我會給經濟補償的。」周雲舒被激得「騰」一下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