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一個激靈,人就坐了起來:「你說什麼?彭磊,他,他不是在牢里嗎?」
「那我不太清楚,我哥們說要請我們吃飯,我百般推辭不掉,就隨口問了問都有些誰。那傢伙聽說你是昆城人,說是特地喊了個昆城的朋友一起。昆城就那麼大,能夠得上和我哥們做朋友的,還真沒幾個,我就多問了幾句。」顧雲卿如實回答。
向卉掃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這麼巧合,沒有鬼才怪了。阿卿,你這哥們為什麼非要請我去吃飯,很奇怪啊。」
「我也覺得有點兒奇怪啊,所以,不如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他坐到床邊,伸手將她凌亂的頭髮攪得更亂。
向卉躲開:「這不會是你的陰謀吧?」
「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還是被迫害妄想症?你就說,我為什麼要搞這麼一個陰謀?而且,我為什麼要請一個彭磊來?要知道,他可是個男人,還是你前閨蜜的前夫。」他沒好氣的又攪了一把她的頭髮。
向卉覺得他說得有些道理,不過她還是不想去:「謝謝你哥們的熱情好客,麻煩你轉告他,我身體不舒服,心意領了,但飯我就不去吃了。」
顧雲卿蠕動到她面前:「你就忍心看我一個人去?」
「為什麼不忍心?」她推開他的臉,「你朋友請吃飯的目的性這麼明確,一定要你帶上我,還請了彭磊。他想幹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頓飯一定很尷尬,無敵尷尬。請問,我為什麼要去吃這頓無敵尷尬的飯?我有什麼非去不可的理由嗎?」
「你不可以為了我嗎?」他捏她的臉。
她嘆了口氣:「不可以,就算你說不去吃這頓飯,我們再次完蛋,我也不會去的。」
顧雲卿見她態度如此堅決,他半晌不語。
向卉知道他不開心了,但她決定不哄他,也不遷就他,日子這麼長,倘若兩個人能這回還能走得下去,委屈求全並不是什麼好辦法。倘若因為這么小的事情就翻臉了,那索性一拍兩散吧,好歹這回她有了心理準備。
「那我也不去了。」他躺下來,「我陪你去海邊。」
上午十點多,向卉和顧雲卿搭輪渡下了島,他們倆走到馬路口時。顧雲卿的電話就響了,他看了看號碼,然後接起了電話,他就喊了句超子,那邊就截了話頭。
不等向卉反應過來,不遠處一輛商務車的車門就開了,有個年輕男人從后座跨了下來。
「得,人來了。」顧雲卿有些無奈地收起了手機,他攬住向卉的肩膀,「這回由不得你去不去了,超子親自來接了。」
向卉看著快步朝他們的走來的年輕人,年輕人的看起來和顧雲卿差不多大,戴墨鏡。無論是氣質還是走路的姿勢,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寫著不好惹三個字。向卉不自覺就有些緊張,她往顧雲卿身邊偎了偎。
「阿卿。」還有五六步遠的時候,超子就誇張地張開了雙臂。
顧雲卿暗中緊了緊她的手,然後他往前走了兩步。
兩個男人擁抱了一下,超子在他肩胛處擊了擊:「你這小子,來了廈門了竟然不讓我安排,還把我當兄弟嗎?」
顧雲卿吃痛地捂住肩膀,笑道:「輕點,這裡受過傷呢。我這不是怕麻煩兄弟你嗎?你這個傢伙鋪張得很,我吃不消。」
「到了我的地盤不讓我作東,你這是看不起啊。我去S市,哪回不是你張羅……嘖,這就是你女朋友吧?」超子摘了墨鏡,細細打量向卉。
顧雲卿轉頭,他朝向卉伸手:「向卉,過來。」
「你好。」向卉走到顧雲卿面前,她微笑著和超子打了聲招呼。
超子看著向卉,然後對顧雲卿笑道:「顧少談戀愛已經夠聳人聽聞,女朋友還這麼端莊秀氣,真是讓人跌破眼鏡。」
向卉聽著這明褒暗貶的話,心裡很反感,但也只能忍了。
「超子,你這狗嘴裡還是吐不出象牙啊。」顧雲卿踢了他一腳。
「向什麼,向卉是不是?」超子帶著幾分嬉皮笑臉地和向卉打招呼,「我胡令超,你喊我超子就行。」
向卉抿著唇笑笑。
「我們顧少可是人間難得極品,你運氣也太好了。」超子摟著顧雲卿的肩膀,「要是讓他那些苦苦追他的女人見了你,不知多少姑娘要暈倒在馬路上。」
「超子,你再逼逼,我要翻臉了。」顧雲卿半真半假道。
「行行行,顧少,走,上車。」超子作了個請的手勢。
顧雲卿退了一步,然後拉住了向卉的手。超子看了一眼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隨即,一行人上了車。一路上,超子都在和顧少聊一些別人的事情。向卉默默地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心裡祈禱著能快點結束飯局,她下午還想去椰風寨呢。
半個多小時後,商務車停在了一幢小樓前。司機飛快下車,先是拉開了后座的車門,顧雲卿和向卉下了車,司機又趕緊繞到胡令超這邊幫他開了車門。
向卉跟在顧雲卿身邊,一行人進了小院後,有個穿著正裝的中年男人快步迎出來。
「胡總,你點的菜都安排好了。」
胡令超揮了一下手:「知道了,那就按菜單上吧。老高,我這朋友遠道而來,叮囑一下廚師,做菜別走神。」
「好,好,好。」中年男人點頭哈腰。
「超子,不必那麼客氣,我對吃一向不太講究,你不是不知道。」顧雲卿語氣淡淡。
「那不行,你來可以隨便點,你可是帶著女朋友來了。」他語氣嚴肅。
說著話,有個漂亮機靈的服務員引著他們上了樓。推開包廂的門,向卉一眼看到站在窗邊背對著他們的男人。
還真是彭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