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考
來人正是周青,感應到一道目光過來,如明鑑懸空,自上而來,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
他轉頭看去,發現一個英俊的少年人,對方靜靜地站立在華麗的雲車前,只負手而立,就仿佛巍峨的高山聳立,有一種說不出的雄俊不凡。甚至還感應到,日光照耀下,他額頭之上,一道雲氣衝出,明明亮亮,有形無質。
有一句話,玉生煙。
這少年有此異象,那是把自己的身體淬鍊到一種極其誇張的程度,成了一塊美玉了。
周青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針對自己的周落雲啊。
這一世,他沒見過周落雲。可在上一世,周落雲在真一宗居高位後,時不時也回衡南周氏,他遙遙的,也見過幾次。
周青又看了幾眼,就收回目光,正事要緊,他大袖一擺,沿著一條青石路,繼續向前。
沿途之中,時不有豎石,嶙峋大氣,上面刻著小字,在日光照耀下,金燦燦的。
講述的是不少族中人的故事,均是在通過族中大考之後,踏上青雲之梯,一飛沖天。
走在這樣的道上,確實有一種激勵作用。
又走了兩三里地,順利來到凌雲殿。
這大殿倚山而建,只起一層高樓,卻去地十五六丈,遠遠高出周圍其他所有的建築。一架銅鐘橫在高樓最上方,日光所照,可見「凌雲」兩字,熠熠生輝。
凌雲殿四周欄檻是純玉所成,台階也有九層。第九層,正有一個高大的中年人站著,他一雙濃眉入鬢,面上不苟言笑,身上有一種方正之感。
他見周青過來,檢驗了身份之後,突地一笑,道:「都在等你了,進去吧。」
周青聽了,暗自皺了皺眉,這是真有超乎自己意料的情況發生了,關注此次大考的,比自己想像的人要多得多?
「也好。」
周青想著自己的計劃,眉頭舒展開來,他大步上了台階,走入大殿。
大殿的地面用青磚所鋪,質地堅細,並且打磨地如鏡面,沒有一點縫隙,照的人眉宇皆青綠。
至於大殿中央,則立有一根寶柱,其離地丈二,其上鐫刻著細密的花紋,自上而下,有鐘鼓之形。寶柱的正面,還掛著一冊金榜,此時攏起,一動不動。
周青掃了一圈,徑直走向一側,那裡有一道橫台,台子後面,有著座位,已經有兩個人提前到了,坐在上面。
這兩個人也是進行大考的,他從周大管家那裡得到消息,好像還有一個叫周博?
周青找位置坐下,看著大殿正中央的寶柱,目光炯然,自己折騰了這麼久,也該亮一亮相了。
三個人,都坐著,不發一言,在調整自己的狀態。
不知何時,大殿正面高台上,傳來腳步聲,周青聞聲看去,就見六個侍女簇擁著一個女子出來,她細眉秀目,身披霞衣,足下青雲履,上繡青雲直上,雲上蓮花,花後細葉,上有星紋交橫。
女子頂門上絲絲縷縷的冷光垂落,如羊脂美玉一般,和她身邊侍女手中所持的手爐中冒出的煙氣一繞,讓四下都充滿光華,簡直讓高台成了冰壺瑤界,白雲朵朵。
「氣機交感,陰陽之間。」
周青看在眼裡,就是一驚,這分明已是到了鍊氣境界第四個小境界,差一步就可凝丹。
在往日,主持這門中大考的,一般也就是剛入鍊氣的,這次之間來了個鍊氣圓滿的?
周青神意強大,六感敏銳,他能感應到,不管剛露面的這個主持大考的女子也好,還是凌雲殿中已升起的觀看雲台也罷,都有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
「發生了什麼?」
周青有點納悶,自己這一段時間,最多的就是和周落雲有衝突,年輕人的事兒,能引起這麼大的反應?
在此時,高台上的女子敲響玉鍾,一聲清清亮亮的聲音在大殿中迴蕩,她挑了挑眉,看向三人,道:「周超、周博、周青,你們三人接下來進行查校,不用慌張,按照我的吩咐來就是。」
「周超。」
高台上的女子美眸看向一人,語氣平靜,道:「你先來。」
「是。」
周青看了過去,發現周超已經起身,往寶柱走去,這個少年極力想保持鎮定,可他的右手攥地緊緊地,看上去內心非常緊張。
「坐到下面。」
高台上的女子指揮著周超,讓他坐在大殿中央的寶柱下面,令他屏息凝神。
見周超準備好了,這女子細眉一挑,纖纖玉手伸出,虛空一彈,就有一道真氣自指尖激射,然後落到寶柱上。
轟隆,
下一刻,寶柱上一些紋理逐層亮起,一圈又一圈的光暈垂落下來,套在周超的身上。
周青看著掛在寶柱上的金冊,氤氳著波光,卻紋絲不動,心中瞭然:「金榜未開,看來這周超沒有修煉到入道境第三境,並沒有洗髓。」
周青轉著念頭,不同於自己主動申請,這周超應該是到了十六周歲,不得不進行大考。
只是沒有洗髓換骨,要過大考,微乎其微。
「集中精神,運轉內氣。」
高台上的女子看到這裡,美眸中一片冷意,她口中念念有詞,再次打出一道道的真氣,注入到殿中央的寶柱中。
「啊,」
周超發出一聲低低的吼聲,這一瞬間寶柱上和剛才不同的紋理亮起,更多更密的光圈垂落下來,束縛在他的身上,不斷往他身上擠壓。
周青坐在大殿橫台後面,目不轉睛地盯著寶柱上亮起的複雜紋理,再看向下面表情痛苦的周超,若有所思。
他看得出來,寶柱上正有一種奇妙的力量,貫通而下,灌注到周超的體內,和他的內氣融為一體,幫他在衝擊入道境第三境界洗髓境界。
家族在強令滿十六周歲的族中子弟前來查校的同時,如果發現來人沒有洗髓,還會給一次極其難得的機會,動用寶柱之力,給其灌注,助他一臂之力,希望他能成功晉升突破。
周青看著寶柱下的氣機升騰,念頭轉動。
衡南周氏作為千年世家,確實是有底蘊的。只這凌雲殿的寶柱,就是一般的修煉世家不可能擁有的。而且這樣的灌注,需要非常純粹的精華,也是來之不易。
「啊,」
最後一聲叫,周超身上的光暈散去,這個少年噗通一下跌在地上,面上汗如雨下。
失敗了。
即使有寶柱灌注精華,幫他淬鍊體內的內氣,他最終還是積累不夠,沒有成功!
「下去吧。」
高台上主持此次大考的女子見此,玉顏上一片冷輝,她手一揮,一道真氣落下,裹住失敗的周超,把他擲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