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猴兒酒
何清沒有回答袁剩的話，反而看向這兒的一片果林。
白猿族群有著袁剩庇佑，在離山之中少有威脅。
只要不往那些個大妖地盤以及鬼村去跑，那幾乎就不會出現問題。
所以它們生活得無憂無慮，各種猴兒的嘰嘰喳喳聲響徹天空。
不過除了袁剩外，其餘的猿猴都呈正常體型，只比尋常人大上一圈。
綴滿朱紅果子的果樹中有無數藤蔓，上面一些小猴子正雙手抓著手臂粗細的青藤將身子垂下放空。
忽然間，它一個蕩漾，身子便在天空飛了起來，又抓到一顆幾人才能環抱的果樹上。
「真好啊，像是比清平縣中的人還要快樂。」
何清忍不住讚揚道。
這些猴子根本不必為生存憂愁，每日吃喝玩樂就好。
在這離山中自由自在多麼暢快。
光是看著這一幕景象就讓人感到一股發自內心的沉寂喜悅之感。
袁剩卻越來越緊張了。
他不知道何清此行所來何意。
他先前見過何清，那時候何清還不過是一個小道士。
但就算是那時候，從他身上，袁剩也察覺到一股無與倫比的危機感。
更遑論如今成了山神的何清了。
山神便是天地敕封的離山之主，由不得他們不承認。
而他們又恰好生存在離山之上。
一時之間，袁剩心中思緒亂如牛毛。
不知不覺中，手心居然已經滲出汗水，周圍的白毛在汗水的侵染下黏成一團。
「帶我進去瞧瞧？」何清看向袁剩。
「好，山神大人請就是。」袁剩強自鎮定著。
若是好事，那自然無妨。
若是壞事，那麼他拼死都要保住自己的孩兒們。
這一刻，袁剩不知不覺中已經緊張到，焦慮到聯想出最壞的局面了。
兩人走進族群之中，路過一個個樹屋。
終於，何清看到了一個樹洞，那樹洞中傳來一股迷醉的香氣。
「猴兒酒？我多年前就已經饞了許久了。」
這酒水香氣之濃烈，幾乎蔓延數里，光是站在這個地方就讓人陶醉。
袁剩連忙說道：「來啊，裝上十葫蘆酒來。」
沒一會兒，幾個白猿便從樹上跳了下來，各自拿起一個黃皮葫蘆開始從樹洞裝起酒來。
那些個猴兒一邊裝酒，還有撒漏，便用手接著，而後放在口中抿。
何清看著發笑。
看樣子，這猴兒酒在這兒也是稀缺物。
等十葫蘆酒拿過來後，袁剩說道：「我讓孩兒給您送過去如何？」
他怕何清兩手空空，不便攜帶。
何清緩緩搖了搖頭。
只一拂手，便將十個葫蘆全部納入自己的儲物空間無極洞中。
這一招卻是將袁剩看得愣了一下。
「今兒我來啊，卻是要告訴你一件事，一件壞事，一件好事。」
何清忽然道。
「壞事是什麼？」袁剩直接問道。
在他看來，好事不會影響到他們的根基，所以自然是壞事更要緊一些。
「廣源府如今叛軍橫行，拖錘天王如今氣焰囂張，正如妖星降世，七殺，貪狼隨行似的，而廣源府恰好就在清平縣不遠處。」
袁剩沉思了一下。
「山神是說，那叛軍會打到這裡來？」
何清點了點頭。
袁剩一聽，心中也不由緊了起來。
他們就生活在離山中，雖然無憂無慮，但也是依託離山本地生存。
若是有外敵打來，還會有這般生活嗎？
「離山中精魅無數，難道就對付不了嗎？」袁剩嘗試著問道。
「一縣之地與一府之地孰大？」
「自是一府了。」
「那廣源府難道就沒有精魅橫生的地方了？」
況且離山中有精怪，那拖錘天王的軍中何嘗就沒有奇人異士了。
乃至於整個廣源府中的道觀，佛寺以及一些下三流傳承被強行收編也說不定。
總之，此人既然能橫掃一府，那就是氣焰已成。
若當真到了這兒，自是一番苦戰。
如今之計，只能是先盤算好自己這邊兒的力量，而後再與朝廷取得聯繫。
「那好事呢？」袁剩隨即問道。
「我可命你為整個離山的大將軍，你自去招兵買馬，組建山神府。」
「自然，我不會強行要求你們去戰鬥，去打仗，你們一切都是在保護自己的族群，保護離山這片你們生活的區域而已。」
袁剩想了一下。
他是要帶著族群逃離嗎？
但又能逃到哪裡去。
他們這個族群若當真離開，到其餘地方，這麼大規模的遷徙，勢必會引起鎮妖司的關注。
到時候被全部誅殺也未必。
若是不依附山神府，叛軍打來時又能如何？
現在成了大將軍，起碼能掌握一點力量，能夠保護婦孺。
要是犧牲，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好，整個離山的精怪任我招募？」
「拿著我山神令去。」
「好。」
袁剩深深的看了一眼何清。
上古時期，人族未曾崛起時，神道昌盛。
每一個神靈都仿佛諸侯一般，有自己的府邸，軍隊，政務人員。
難道這位離山山神是要恢復上古時期的輝煌不成？
若真是如此，恐怕朝廷不應，人道氣運不應。
何清回頭望向群山，隨後擺了擺手，便獨自離開了。
「這廣袤群山怎能只有人來開發呢，妖鬼精怪也是可以的嘛。」
在何清看來，古代的政務機構已經夠落後了。
但這些妖怪卻更為落後，完全不懂得利用資源。
當然，這或許也是因為妖怪之間種類千奇百怪，沒有一個極大的族群導致。
「不過還需要像縣令一樣能夠處理政務的人，可惜蘇淵來不了。」
「罷了，那就去縣內借人吧。」
「實在不行，只能從道觀去找了。」
心中想著，何清卻是先來到山廟處。
這兒如今已經大變了一副模樣，變得更大，更規整，裡面有許多人在其中休息。
除此之外，香火也是旺盛了幾分。
何清看著那些香火飄向自己的體內，雖然微薄，但也算實打實的增加了一絲力量。
而且隨著吸入香火，何清感覺到自己與清平縣也多了一絲微妙的聯繫。
「人道氣運？」
何清有些摸不准，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很淺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