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狗東西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樣思考的。

  總之,在確實見到蘇曜進去後,夏弦月也跟著進去了。

  那是聯誼會。

  不知道由誰組織,但確實蘇曜也參加了的聯誼會。

  位置在一家口碑還算不錯的酒店,人很多。夏弦月進去的時候幾乎滿座了。

  該說是不幸還是幸運呢?

  即使和蘇曜對視過,但沒被認出來。

  「吶吶,你是···蘇曜吧?」

  有不知趣的女人迎上去,香水味隔著桌子夏弦月都嗅見了。

  「還記得我嗎?」

  那女人約莫是喝了酒,臉紅紅的。

  「我是香橙呀~」

  「以前小學和你同班的。」

  「小學?」

  蘇曜回憶了半天,露出社交化的笑容,「啊,是你。還記得。」

  「是吧?」

  「怎麼樣,現在我和小學比起來是不是成熟很多了?」

  「呃···是漂亮很多了,畢竟已經是大人了。」

  「嘻嘻,其實小學的時候雖然喜歡捉弄你,但不可否認那時候你確實特別嘛。」

  「特別?」

  「長的很可愛,但是性格又很惡劣,不就正像漫畫裡那種歪嘴一笑的男主角嗎?」

  「我想···沒有那回事。」

  「總之,加個微信?等會出去再續攤?」

  「這個···」

  「不會吧?難道蘇曜同學~害羞啦?呼~」

  「就是你吧?!」

  夏弦月見到那女人趴到蘇曜肩膀在他耳邊吹熱氣實在受不了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茶啊!」

  「?」

  突然的拔高的聲音吸引了不少人視線。

  「哦?咱們這場會還有質量這麼高的妹紙嗎?」

  「這誰啊?」

  「有人認識她嗎?」

  「管他的,別掃興繼續划拳啊,不對,剛才是你輸了吧?別想賴帳!喝。」

  「喝就喝嘛~giegie不要這麼凶啦~」

  也只是暫時,因為已經喝開了,其他地方鬧起來的聲音並不比夏弦月那一聲小。

  「嗯?」

  那趴在蘇曜肩膀勾引他的女人,眯著眼看了夏弦月半天,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又是老同學呀,沒想到你也來了。」

  「少跟我套近乎。」

  夏弦月拿起杯子過去,坐在那個女人邊上。

  那種針扎的視線刺的很痛。

  但這時候她已經忍不了了,握著杯子的指關節發白。

  「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又怎麼可能去做那種事情。」

  「什麼事啊?」

  那女人一臉茫然的環顧四周,「今天不是聯誼會嗎?老同學不要說些令人誤會的話喔?」

  「是吧蘇曜同學?」

  「啊,不太清楚你們在說什麼。」

  蘇曜輕聲苦笑,小喝了口啤酒。

  「是兩個女人在圍著你爭風吃醋,而作為當事人的蘇曜同學卻完全漠不關心。」

  「哈?」

  「別胡說八道!像你這種人根本就沒有資格——」

  「噓~」

  那女人把食指並在嘴唇邊上,「所以說你是最有資格的嘛。」

  「你在說什麼啊?」

  「跟我來。」

  被叫香橙的女人攬著肩膀,她就在耳邊以只有夏弦月才能聽見的聲音訴說。

  「早就發現你了。」

  「?」

  「以前的事真的對不起,現在說什麼都是那幾個人的決策我只是附和肯定已經完了。」

  「但是真的,我跟你有差不多的地方,但沒你當時那麼慘。👌💀 ❻9𝔰ℍU𝓍.Ⓒㄖм 🐣👊算是中游水平,,不會被頂端那些人欺負,也不會被最下層的人排斥,算是不倫不類。」

  「又正因為我是這種人,所以你和蘇曜同學的事我都一門清。」

  「你···」

  「還是喜歡蘇曜同學吧?」

  「這樣就能把你自己說的好像很正義一樣?」

  「當然不會。只是單純的想為你們做點什麼,我看你老半天了。一直坐在那喝悶酒。」

  「我現在想來小學那時候的蘇曜同學就是因為各方面性格都太好了,那些人想去和他交朋友又交不上,所以才會有得不到就去捉弄的想法。而你正好做到了她們怎麼都做不到的事,理所當然你也會被捉弄了。」

  「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不明白嗎?」

  「如果不是我的話,蘇曜同學身邊···說不定真的會出現某個對她感興趣的女人把他撬走。」

  「我啊,是在逼你過來。當然剛開始我不確定你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只是巧合。現在可以確定了。」

  「你是···」

  「香橙,以前一直都想拉你一把,但沒辦法把話說明白所以事情搞砸了的香橙。」

  「蘇曜同學,別愣著,還有新出現的老同學,來再干一杯啦~」

  「···」

  「順便一提當初那幾個最惡劣的傢伙,現在過的都不咋地。有個還被家暴了,雖然知道笑會少功德,但還是想笑呀~」

  「···」

  「咦嗚···你們先玩,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先去下衛生間。」

  喝了兩輪之後,夏弦月的位置因為那女人走了,理所當然成了和蘇曜挨著。

  「···」

  這下就真的無語了。

  「好久不見。」

  沒想到是蘇曜先開的口。

  「啊,呃,好久···不見。」

  夏弦月彆扭的回應。

  「咕嚕。」

  之後蘇曜便再繼續喝酒,「像你這樣的人也會來這種地方聯誼嗎?」

  「這個是···就是好奇看看。」

  「是嗎?」

  蘇曜一口把剩下的喝完,搖搖頭,「那你繼續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誒?」

  「···」

  沉默片刻,夏弦月一咬牙也把剩下的都喝光,然後跟著出去。

  「跟著我幹嘛?」

  「那、就是覺得沒什麼意思。」

  「香橙呢?你不是跟她關係不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怎麼可能?」

  「···」

  這狀況很微妙,蘇曜走在前面,她就後半步。

  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道這時候像之前那樣突然就開起顏色笑話?

  不對吧?

  攻略誰不能是這樣的展開。

  思考著,夏弦月沒注意到前面有一段階梯。

  「撲——」

  大腦還在當機中,人已經朝前面倒過去了。

  「喂!」

  差點倒下去的瞬間被蘇曜扯住了前面的扣子。

  「嘣——」

  然後扯斷了,寶寶食堂的壓力並不是沒了扣子的衣服可以支撐住的。

  「···」

  夏弦月倒是下意識扶住蘇曜的胳膊沒倒下去,但是前面的內衣完全露出來了。她面紅耳赤的捂住。

  完了,這算哪門子攻略?

  賣肉嗎?

  這下···直接就會被打上輕浮女的標籤。百分之百。

  一想到這,夏弦月急的眼淚都要溢出來了。

  「噗···」

  如果沒聽錯的話,是笑吧?

  「咦?」

  夏弦月還呆呆的,抬起臉確實見到蘇曜在笑。💜💜 ➅9s𝕙Ⓤ𝕏.Ⓒ𝔬m 👺🐳

  「沒事。先起來。」

  蘇曜把她拉起來,又脫下西裝給她。

  「那個···」

  夏弦月完全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先別問,等到安全的地方再問。」

  「···」

  完全懵了。

  茫然的跟著蘇曜後面走,邁出好幾步夏弦月才想到什麼。

  「阿曜沒失憶?!」

  「失憶了。」

  「失憶了的人怎麼會說失憶了?」

  「?」

  「失憶了的人被問失憶了不回答失憶回答什麼?」

  「騙子···」

  「我真失憶了啊。」

  「嗚···」

  「喂喂,都說了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你在這哭···跟我來。」

  蘇曜一把拽住她手,拉她進了商場。又不由分說進了衛生間。

  「為什麼是這裡?」

  「這裡安全。」

  「到底···是怎樣嘛?明明是戀愛遊戲說要攻略阿曜才行,現在又···」

  「戀愛遊戲嗎?該說是我的惡作劇還是在之後突然就沒事了呢?」

  「那···我是誰?」

  「夏弦月啊。」

  「夏弦月又是誰?」

  「女友嘛。」

  蘇曜頓了下,又說,「千萬別把我沒忘記你們這件事傳播出去,我還想看看優夜她們要怎麼攻略我。」

  「嗚嗚。」

  「嗚嗚個啥啊?給爺笑。」

  「嗚哇!」

  哭的越來越大聲了。

  「別哭了我的乖!等會有人來這敲門信不信我跟你明天就登上冬市熱門,衛生間痴女襲擊無辜小青年。」

  「不是痴女···笨蛋,騙子···人渣,惡魔···怎麼會這樣···還一直這麼擔心···」

  「咳,這不是知道你們有任務要是我突然蹦出來說沒事,那破壞氣氛不是?」

  「嗚嗚,賠我···那麼緊張的心情。」

  「別再狗叫了。」

  「嗚嗚嗚,明明是阿曜太過分了,現在還凶我···」

  「再狗叫就給你打針咯?」

  「我才不怕。」

  她擅自在本就狹小的衛生間挺起規模很大的寶寶食堂壓力蘇曜。

  「還說不是sp,剛才還跟小狗嗚嗚一樣,現在一說打針馬上就不困了。」

  那是下意識,蘇曜用手指想刮她的鼻子。

  「···」

  「你為什麼吃進去了?」

  「嘶——別咬!」

  「報仇。」

  「你這傢伙,真的···?」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又被兩種柔軟的東西貼近。

  濕漉漉的綿長的吻。

  中間有沒有拉出什麼不太清楚。

  「真正的阿曜,是不會用打針來威脅我的。」

  又被灼熱的眼神盯視。

  「慢著!這是貨真價實的現實,不是拍av!」

  「剛才阿曜被別的女孩子,被問微信的時候好像很高興呢。」

  「先不說怎麼突然從那跳到這,我什麼時候露出很高興的樣子了?」

  「被別的女孩子用寶寶食堂貼近,比我的還舒服嗎?」

  「我覺得你進入了思想誤區。」

  「是只是想逗逗女友卻出賣了身體和靈魂的阿曜。」

  「再怎麼說那也只是個普通人類,不是惡魔吧?」

  「阿曜還想玩下去?」

  「看來我是沒那種演技,所以說···」

  「就繼續玩下去。」

  「?」

  「不能只有我自己,我要看小優夜鬧起來。」

  「啥?」

  「從這衛生間出去我和阿曜就繼續之前的狀態,裝作關係不好。」

  「騙你的,她心裡再說要和你打一針這樣之後就既可以看她們難受又可以在事後炫耀!」

  「···」

  哪兒來的第三方聲音?

  兩個人都沉默了,看向聲音來源。是手機。

  「我是主人的狗,戀愛遊戲。」

  「我可以讀出對主人有100好感度及以上的目標在想什麼,說謊對我是沒用的。」

  「你想對我幹什麼?!」

  「主人,狗危,速救!」

  「···」

  手機被強制關機了。

  「我沒有想打針!」

  夏弦月面紅耳赤的辯駁。

  「我也沒說你想。」

  「她確實沒想在這裡和主人打針,她想換個——」

  夏弦月把自己的手機也關機了。

  「···」

  「為什麼到頭來戀愛遊戲會是這種貨色?」

  「你問我,我問誰去?」

  蘇曜無奈的攤了攤手,「不過···它說的是···」

  「假的!絕對是假的!」

  「一點都不想?」

  蘇曜失望的看著她。

  「唔···也不是,一點也···」

  「她超級想,每天都使用紳士抱枕早就厭煩了,每天都會做和主人有關的夢。」

  「···」

  夏弦月直接把口袋裡的筆掰斷扔進垃圾桶。

  她臉已經紅到脖子根了。

  但作為她,什麼丟臉的事情沒被蘇曜見過,所以即便羞愧——

  「啊對對對。」

  「我就是想,作為正常的人類,很久沒見到喜歡的人。」

  「難道想做*有什麼不對嗎?!」

  「對倒是對,但是聲音小點···」

  「阿曜就一點都不想嗎?」

  「我也是正常人類。」

  「那我現在不願意了!」

  「?」

  「我現在還不是阿曜的女友,只是個沒有解開誤會的准女友。」

  「出去後就按照阿曜說的繼續玩下去,無論如何也不能就我自己被騙,要就都一起,我就想看阿曜到時候怎麼收場。」

  「哼!什麼破戀愛遊戲,狗東西。」

  這人罵罵咧咧的直接出去了。

  「抱歉抱歉,我走錯了。」

  迎面撞上一個男的,給嚇慘了。

  那人退出去再一看牌子,又進來看了下男人才會用的站著的小便池,「這他媽不就是男廁所嗎?」

  「···」

  「啪嗒。」

  只剩下蘇曜在隔間裡點燃香菸,無言的望著天花板。

  「餵。」

  在空無一人的隔間自言自語。

  「主人是在叫我嗎?」

  關掉的手機仍然可以發出聲音。

  「你對你做出的烏龍有什麼看法?」

  「我只是想讓主人更快樂。」

  「快樂?你覺得我能快樂的起來麼?」

  蘇曜煩躁的說,「你怎麼會想到先去找她們再來找我?」

  「很抱歉,我的主人。我剛誕生意志,無法像人類那般考慮的無比周全。最開始也確實無法重新和您構建聯繫,更無法確信您是否記得發生過的所有事。」

  「攻略我,就可以讓我恢復記憶···是你自己編的,還是誰給你的說法?」

  「只是我考慮到主人需要他們,主人不會接受她們和別人有關聯,所以在主人恢復之前,編造的虛擬任務。」

  「真的很難相信你這種東西啊。」

  「主人,我並不是東西,是無信息物質。現如今有意識也只是因為學習您大量的情感而帶來的暫時性意識體。」

  「說得好,你確實不是東西。」

  「是的,我並不是東西。」

  「···」

  和這種腦子轉不過彎的東西調侃蘇曜也找不到什麼成就感,「所以,你現在存在的意義就是給我找樂子?」

  「是的。在探尋出58剩餘需要修復的關鍵坐標之前,我對主人的意義僅限於人類通俗意義上的找樂子。是娛樂產物沒錯。」

  「坐標···我之前經歷的算是修復了一個坐標?」

  「是的,修復的同時便是您改變了許多過去。」

  「不過由於我產生意識體太遲,主人的完成方式和我所自我衍生的完全不同,花費了太多時間。」

  「你本來打算叫我怎樣完成?」

  「應當是殺死世界的bug,優夜。但主人和她做*之後成了戀人。這是連我也無法計算出的奇妙方式,人類的sex太過奇妙。」

  「···」

  「主人不必擔心,如果主人無法修復坐標世界,屆時我會在時間線扭曲之前讓所有存在的生命體隨著坐標一起消失,不會再次留下主人由人類廣義上所說的『孤獨』那種寂寞的心情。」

  「你可···真tm會安慰人。」

  蘇曜難得罵了句髒話。

  沉默許久,蘇曜再深吸一支煙,「那麼,到底是誰在我還沒回來之前讓我母親和前輩都沒出事?是說,連你都沒法回去的久遠時間,誰有那種能力?」

  「我無法知曉是誰,只能通過殘留的痕跡知道和別的坐標的存在有關。」

  「我的記憶?」

  「原本主人確實會被通道規則蠶食記憶甚至本身,但因為不可知原因恢復了。也許等主人到了新的坐標會找到線索。」

  「說了跟沒說一回事。」

  「在當下有限的時間內,我確實無用。但主人在事情開始之前也只需享受當下即可。無論主人需要交換、攻略、變形、變性···無數種玩法,任由主人挑選。」

  「前面的就算了,變性是什麼鬼?」

  「主人需要變性玩嗎?」

  「不需要!」

  「···」

  事情很奇怪。

  開始的確什麼都不記得,但做了夢。

  到現在已經完全不清楚是什麼夢。

  只知道在夢之後走下樓梯,見到張貼的小GG合上眼便能憶起和夏弦月在那相擁接吻過。

  躺在床上,又能想起和一個嬌小的傢伙睡覺。

  漫步到公園,又立刻能想到誰在那坐著任由雨水沖刷。

  和誰一起去漫展。

  這些記憶很快就變得鮮明,連著戀愛遊戲一起。

  隨即這怪東西像狗皮膏藥找上門,會說話真的嚇了蘇曜一跳。

  除開這些。

  蘇曜能記得的夢,只似乎聽見誰說過。

  『我會一直等著你。』

  總覺得應當記起更多的事,但在記憶里刨根問底個遍,也找不出有不妥的地方。

  不是說絲毫不擔心,但經歷過太多事,蘇曜更覺得平靜的生活難能可貴。

  至少普通的人類就別卷進來了,這不是她們應該操心的事。至於優夜,蘇曜知道她平時沒少因為自己的事費心,雖說可能有點多餘。

  但現在也想稍微看看她像她那個年紀該有的真正無憂無慮沒有心事的笑容。搞不懂的事馬上傳遞給她也只能徒增煩惱。

  所以,之後的事···就之後再說吧。反正如戀愛遊戲所說新的通道開啟的時間短則一年,長則很多年。在此之前真的輕鬆的過一小段偷閒的日子,大概沒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