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電話連續響了兩次蘇曜也沒接。☞💔 ☠🌷
因為他現在沒空,正處在文思泉湧的時候。
一想到這些天溫馨相處的記憶便總覺得還有更多的寫不完。
很奇怪。
如果說些甜蜜溫馨的日常是因為最近的記憶導致,但為什麼寫刀子也這麼得心應手呢?
仿佛都不用思考,就好比經歷過什麼痛苦的事一般。
說笑的。
或許正如編輯所說自己挺有天賦。
還差一點。
再來一個精妙的收尾卡個斷卷就完美了。
男主和小女主出門購物,正好遇見前妻。因為前妻是女主的班主任,女主必定會打招呼無視男主想走的念頭。
正好卡在男主和前妻對視被認出來這的話···應該沒問題。
「嗡嗡——」
電話又來了。
還是那個陌生號碼。
「···」
到底是誰啊?
又是那個神經病女人嗎?
蘇曜皺起眉,望向窗外。
「嘩嘩——」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
比起接不知道是誰的電話,蘇曜更有優先意願給女友打電話。記得她好像是沒帶傘的。
「——」
電話還在振動,眼看要自動掛斷了。
「餵?」
蘇曜忍下情緒,先問。
「那個···」
「···」
「呼——」
一聽見又是那神經病的聲音蘇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有病啊?!」
「都跟你說了腦子放聰明點,去找另外的人騙!怎麼就不聽勸!」
「還有,你到底是什麼鬼?」
「拉黑了你無數次,就沒完沒了的給我打,認準我了?」
「我求你了,別再給我打了可以嗎?這樣,我給你轉100塊錢,你拿去喝奶茶行嗎?算我認栽!」
「對不起···」
電話那頭弱弱的道歉,然後又慌裡慌張的說,「阿曜···啊,不是。蘇、蘇先生。」
「你說。」
蘇曜勉強壓下火聽她說。
「我想知道你···您那邊在下雨嗎?」
「···我說,真的要把我當白痴耍嗎?」
「不是的!這個很重要!」
「啪嗒。」
蘇曜叼起一根煙,到窗邊注視著外面,「下雨,下的很大。」
「我這邊也下雨···」
「行了,問題我答完了。這下滿意了吧?別再騷擾我了,真的是。」
「等等!」
電話那頭急忙說,「我還有事情要說!」
「···」
「那個,喬傾在您身邊嗎?」
「我警告你啊!你騷擾我就算了,如果敢去打擾我女朋友,那我就算花大價錢也要把你找出來送到督察局。」
「不、不是那樣的···」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聲音聽起來有點難過。
但又很快振作起來,「我···如果她不在···%#%#···#%%?」
「?」
開始的還能聽清,可到後邊聲音越來越少,又突然傳出刺耳的聲音。
「你到底在講什麼啊?」
蘇曜皺起眉。
「%%%¥%···」
「···」
「都——」
莫名奇妙被掛了電話。
「真的是神經病。」
蘇曜暗罵了一句,重新滑動通訊錄。
找到喬傾的電話。
「都——」
「···」
忙音響了好一會沒人接。
?
再打。
「都——」
「····」
還是沒人接。
是怎樣?
剛才那個神經病提到她。
打不通?
「都——」
「···」
還是不通。
蘇曜開始害怕了,外邊雨下的這麼大。
「都——」
「學長?」
通了。
從聽筒里聽見很大的雨聲。
「呼——」
「我還以為···」
「以為?」
「沒事。」
蘇曜把話頭咽下去,裝作很平常的樣子,「你人在哪兒呢?我直接來接你吧。」
「我有雨傘,學長不用管我的。」
「我記得你···」
蘇曜看了眼玄關上的傘,「沒帶傘吧?」
「去便利店買了一把傘,學長把我當成財迷了嗎?」
「哈,那沒有。是我忘了。」
「我在學校還稍微有些事,但很快就會處理好回來的。學長可以幫我先把浴缸放好水預熱嗎?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很髒想泡個澡。」
「摔跤?沒受傷吧?」
「一點點擦傷,就是走在路上不小心摔了,沒關係的。」
「平時是沒關係,但一直泡水說不準會發炎甚至化膿的。傷到的是膝蓋還是哪兒?」
「真的只是小傷,回來再讓學長幫忙消毒就好了。」
「那好吧,我先做飯。」
「嗯嗯,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
雨聲不只是聽筒里,連著窗外的響成一片。很嘈雜。
蘇曜總覺得好像聽見喬傾那邊還有其他人說話,能勉強分辨出是女孩子的聲音,但是聽不清是什麼。
難不成自家可愛的女友終於重新交到朋友了?
回來再問問看她最近在學校過的怎麼樣吧,光看視頻上還不錯,但實際體驗還得問她。
——
蘇曜把洗澡水放好,水保溫。
飯煮好了。
菜今天試著做了糖醋排骨。
···
等。
從打電話的下午六點不到一直等到七點半。
喬傾還沒回來,菜已經冷掉了。
「咕——」
蘇曜的肚子也不受控制的發出不像樣的聲音。
到底在忙什麼啊?
看著桌上的飯菜,蘇曜想了下端著放進微波爐加熱。
趁著定時的功夫,再給喬傾打了電話。
「都——」
「···」
沒人接。
不管打第三遍還是第十遍都沒人接。
到底在做什麼啊?
再等到晚上八點還是沒有回電,再打過去還是無人接聽。
蘇曜寒毛開始豎起,渾身戰慄。
直接打電話給辣妹。
「大叔怎麼突然給人家打電話?要聽聲音可能要加錢喔?現在也流行電交呢。」
「少扯澹。」
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蘇曜深呼吸一次,問,「現在你們學校還有人在嗎?」
「現在?」
辣妹頓了下,「拜託,我們讀的是私立高中,沒有晚自習的,就算有勤奮好學的學生要留在學校,頂多七點隨著社團活動結束就關門了。怎麼可能還有人在?」
「喬傾今天留在學校了?」
「好像一放學就很開心的走了,看起來真滋潤呢。是大叔幹的好事吧?嘻嘻嘻,咱們可愛的班長也成了女人咯。」
「···」
蘇曜忍住火氣,冷冷的說,「就是說,她沒留在學校,放學就走了?」
「是啊。我看著是這樣,但是她有沒有回去我就不清楚了。」
「知道了。」
掛斷電話,蘇曜火急火燎的披上外套拿上傘,連襪子都沒穿直接穿鞋出去。
「嘩——」
外邊的雨依然很大。能見度不超過五米。
風吹動樹影大幅度搖曳著。
找。
從自己住的地方到學校,到學校進不去。
「我是···她哥哥,她早就該回來了,但現在電話打不通···」
但給保安說明情況後查了監控。
冬市高中門禁挺嚴的,出入都需要打卡。
查記錄喬傾是在下午五點十分就離開了學校,再也沒回來過。
翻牆···
沒可能,那牆別說是女孩子,見到上邊的圈起來的倒刺鐵連男生都望而卻步。
蘇曜心急如焚。
又倒轉回去,找遍每一個沿途的大街小巷,可能去的地方。
又挨著店鋪問。
喬傾以往都是步行回家的,離得不算遠。
今天下雨大概率會坐公交車。
可公交車好好的,沒有出任何事。
如果坐上公交車到了自己家附近的站,那沒可能不回來。
「沒見過···」
問了數個店鋪都是對蘇曜提供的照片沒印象。
那麼大一個活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不可能。
報警。
大量的行走,那雨傘早就沒起多少作用,蘇曜全身都濕透了。體溫急劇下降。
傘?
蘇曜突然想到了,連忙四處尋找便利店。
鎖定到公交車站台對面的便利店。
「滴滴——滴!」
「md!想死別往我這撞!」
「···」
蘇曜沒管那些,直接從隔離帶跨越到對面。
「老闆——」
「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子?應該是來你這裡買過傘!」
「···」
老闆盯視一會,猶豫的說,「好像見過。」
「你是她家裡人?」
「對,她早就該回家了,到現在還沒回···我真的···」
「你先別急,我把監控調出來看下,我記得還有和她同行的學生。」
「···」
監控找到了。
畫面顯示喬傾在門口打著傘打電話,那時間正好和蘇曜的通話記錄對應。
然而她並沒在學校,也沒去坐公交車,是朝回家相反的路走了。
陪伴著她的人是——茉莉。
很奇怪。
忙活了這麼久,找到了線索。
害怕到了極點。
可在這最後關頭,電話先來了。
「是蘇曜先生嗎?」
電話那頭是陌生的女聲。
「···我是。」
「我們是冬市督察局的。」
「之前接到群眾報警稱有人在橋上自殺,我們把人打撈上來,緊急恢復數據在這女孩子手機上只找到你,你是和她手機通訊錄里唯一有備註的聯繫人。」
「電話里說不清楚,總之,請您立刻來冬市第一醫院。」
「急診大樓第···」
「···」
後面說的話聽不清了。
「蘇曜先生?您有在聽嗎?」
「餵?」
「···」
蘇曜駐足在原地,張合著嘴。
「我···馬上就來。」
到底是從哪兒抽出的力氣呢?
打了車,趕到醫院。
守在手術室門口。
督察沒說什麼,看到蘇曜全身都濕漉漉的只例行問了幾句便說其他事等喬傾的手術結束再說。
交手術費。
坐在門口等。
不知道時間到底是怎樣熘走的。
「——」
手術室的燈綠了。
醫生從裡面走出來,摘下口罩,「你是喬傾的家屬?」
「我是。」
「哥哥?」
「不對吧?督察告訴我說聯繫的是患者的學長。」
「但我現在就和她住在一起。」
「同居···戀人嗎?應該沒結婚吧?」
「···沒,您問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蘇曜難免有些火氣,「喬傾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生命危險暫時是脫離了。」
醫生搖搖頭,「但是臉被毀容了,還有頭部疑似被鈍器重擊過,又嗆了水,算是奇蹟了。」
「命是暫時保住了,但是現在必須有家屬過來簽字,同意進行下一步手術。成功的機率很低,而且就算活過來也大概率是癱瘓甚至植物人了。大腦溢血太嚴重,下手太狠,連顱骨都裂了。」
「如果不做,活不過一個月。時間拖得越久成功率越低。」
「她叫你學長的話,就代表你還沒大學畢業吧?別怪我說的難聽,這個決定你做不了,只能要家屬來選擇。」
「醫療費也不是一比小數目。」
「既然你認識她,就麻煩你幫忙儘快聯繫一下家屬。」
「她沒有家屬···父母都死了。」
「···」
醫生愣了下,露出同情的眼神,「那就只能申請走綠色通道了。」
「走綠色通道要多久?」
「這個···不好說,我先去申請看。」
明顯看出他眼神有些躲閃。
「別走什麼綠色通道!等你申請下來她還有機會活嗎?我就是家屬,我答應過要娶她的!」
「這種事不是你說是就是···需要有效力的簽字。」
「在人命面前說什麼必須簽字···畜生,你還算是醫生嗎?!」
蘇曜雙眼赤紅,揪起他的衣領。
「喂!幹什麼呢?!」
「把你的手放開!」
「···」
裡面推著病床出來的護士和醫生看見這一幕連忙衝過來,又有人叫了保安。
「不怪他。」
「小伙子,我就直說吧。」
「保守估計這手術要30w以上。先不說手術費和成功率,就說她救回來也不可能跟正常人一樣。」
「你確定你要把你這一輩子搭進去嗎?」
「我再說一次,成功率真的很低。簽字這個,我們醫院負不起責,也沒法墊付這麼多錢,你更負不起責。你現在簽了字,沒有任何效力。到時候追究起責任找的是我。」
「···」
蘇曜渾身冰冷,說不出任何話。
又看見病床上躺著的身影。
雖然蓋著呼吸機,但能明顯見到她的臉幾乎纏滿了繃帶,只露出眼睛和鼻子。
呼吸弱的可憐。
可以想像,那繃帶下被割開的皮肉,腦後被砸出的大洞。
昨天還在說『歡迎回家』宛若新婚妻子的人已經無法再站起來對自己露出柔和的笑容。
自殺?
開什麼玩笑?!
仇恨幾乎要填滿蘇曜的胸口,
被囚禁在肋骨牢獄中的火熱心臟兀自收縮、擴張,擴張、收縮。
仇肯定會報。
但現在他優先的不是這。
蘇曜就呆在重症監護室外邊,一邊看著喬傾一邊聯繫房產中介。
「50w,靠近三環周邊超市步行街一應俱全的房子。我只要50w,其他的隨便你怎麼賣。」
蘇曜之前打算日後搬新房時就計算過自己房子的價格,大約在90w~110W左右。
就不信讓出這麼多利潤沒人願意接盤。
然後是回到家,拿上自己的身份證和喬傾的。
按照冬市的法律,女孩子18歲可以結婚,男生則要20歲。雙方都滿足。
「女方···沒到場嗎?」
工作人員看著蘇曜布滿血絲的眼睛可疑的說,「女方沒到場是不行的。」
「她到不了場。」
「?」
「在醫院,等著我成為家屬簽字。」
「···」
短短的一句話讓窗口內的工作人員愣了好久,「那、那個,您稍等,我打電話諮詢一下領導。」
「···」
真的繞了好大一個彎,最終民政局的領導聽聞情況親自跟蘇曜一起去了醫院。
久久的什麼也說不出,當著醫生的面給蘇曜頒發了結婚證。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年輕人很有骨氣,我這邊會幫忙給你申請一下援助基金。別灰心,會過去的。」
「我私人再捐一萬塊。」
「···不用。」
蘇曜默然的望向還在icu躺著的喬傾,「我昨天已經低價把房子賣了,再等一會買家去看了房子就能賣出去,我也能湊夠手術費。」
誰都聽得懂,一萬塊沒有意義。
「···」
那昨晚和蘇曜說話的醫生的臉色一陣尷尬,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到底是怎麼搞的?醫院什麼時候成了這種死守規矩的地方?你們都沒宣誓過嗎?醫者仁心醫者仁心,我看你們是醫到狗肚子裡去了!」
「馬上給這位患者安排我院最好的腦科醫生過來,立馬做手術!」
「···」
最終是聞訊連要緊的會也沒去開的院長破口大罵幾句,手術才得以馬上進行了。
——
房子賣了。
婚也結了。
字也簽了。
但世上哪有那麼多奇蹟呢?
手術成功了,但也可以說沒成功。
只是她的壽命從活不過一個月成了活不過一年。而且這期間每天蘇曜都要承擔高昂的醫藥費。
即便過一個月觀察期從醫院帶回去休養也要承擔每天至少一千左右的費用。
督察在第三天也傳喚了蘇曜去督察局。
「我們接到報警是自殺,但受害者明顯有被人為故意傷害的跡象。」
「所以初步判斷是有第二者存在,第一嫌疑鎖定到報警人電話身上。」
「···」
「嗯···報警人很意外的全部承認了,包括她怎麼引誘受害者去橋邊,用的什麼兇器,怎麼推她下去的全都說了。」
「這是我們記錄的她口述的犯桉經過。」
「···」
蘇曜接過督察遞過來的a4紙看。
那上面說的很簡單。
茉莉用有事要談的理由約喬傾往橋邊走,然後先是趁她沒有防備拿事先準備好的錘子砸中她的後腦勺。昏迷後還補了一錘。
再把她翻過來,用圓規針尖一點點劃爛她的臉。最後再推進江里,回到家才報的警。
喬傾沒第一時間死只因為當天浪很大,拍到江邊,加上督察找到她也算及時這才撿回一條命。
「我們推測也走訪過,也對照了受害者的傷情,這份口供基本上可以確認沒有問題。」
「唯一的難題是——」
「嫌疑人是未成年。根據冬市法律規定未成年不負刑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