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的集會,誰都可以參加的集會。時間:周日上午00——00】
這是擺在教堂門口沒有收走的宣傳牌。
蘇曜不知道所謂的集會是什麼意思。
只能猜測,大概就是有信仰教會的人去虔誠的聽講?或者別的什麼。
和優夜一起進入了教堂。
裡面寬敞,整齊擺放著隔開的椅子。上面有給牧師說話的台子。
是個大體上算聖潔的地方吧?
但蘇曜莫名的生出奇怪的念頭。
來這裡的人可能全都是純潔的嗎?
不是。
說到底這世界上真有那樣的人才讓人嘖嘖稱奇。沒見過可以自信的說從生下來到現在沒做過任何壞事,沒升起過任何壞的念頭。這樣的人。
不必說那些。
就好比現在的自己。
並不是受邀請來這裡,也不是取得許可進入。是在夜晚趁著月色請求優夜帶自己進入這裡。
進入的方式不純,還能得到這裡的神的祝福嗎?
啊啊。
當然,自己也並不信那樣虛無縹緲的存在就是了。
挺奇妙的。
明明不信神,沒有所謂的信仰,卻又固執的潛入這裡。說不清楚。
「進來。」
恍忽間,蘇曜聽見了聲音。從前面傳過來的。
順著來源去看。
那是間小小的如老電影裡面的電話亭那樣的屋子。
【懺悔屋】
上面如此說著。
懺悔?
真是個了不起的詞語。
昏暗的屋子裡什麼也沒有。是不是說在這裡把心中的罪惡全數說出就算是清洗掉了呢?如果在逃殺人犯在這裡把殺了人的事實說出,會不會被牧師事後報警呢?還是說,殺人犯會在說完之後選擇把牧師殺了。
「歡迎大哥哥來到這裡。」
稚嫩的聲音在屋子對面的帘布里響起。
「這是什麼?」
蘇曜愣住了。
「請先坐下吧。」
「是看了那些人這樣···覺得好玩嗎?」
蘇曜嘆了口氣,坐下。
「迷途的羔羊啊,就請在此傾訴你的罪過吧。」
「···」
雖然聲音跟嚴肅的牧師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還稍有點氣氛?
罪過。
哪裡有什麼要坦白的罪過。
——
啊。
怎麼會沒有呢?
有太多了。
曾經想過放棄夏弦月,哪怕是知道她自殺了,也不打算回去。
如果不是因為被那個噁心的傢伙殺了。
也許她早就真實的死了。
更打算過,優夜走了就走了,是她自己的選擇的話···
責任···
那不過是後來才有的。
說到底自己是因為沉沒成本才對她們有愛意的嗎?搞不明白。
有時候覺得夏弦月太執著自己,又勸說她不必這樣。
但事實上,如果不是她這種病態般的愛,大概也不會走在一起。
優夜也同樣如此。
這樣的話就成了一邊享受這種異於常人的愛,一邊又當了碧池說這樣不好。
又如現在。
這時候的優夜在帘布後邊只不過覺得好玩才這樣,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帶著什麼心情來這裡。也不會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殘酷的事。
刻意沒給她使用電腦或者手機。
用自己最大限度能用的知識,把要說的話做成了一段程序讓她記住。
這樣的話···
去了那邊,只要能記住自己說的程序,便可以知道自己想說的臨別贈言。
罪過有太多太多。
假如換成真正的牧師,說不定真的想要痛哭流涕著坦白出什麼內容。
「沒有關係喔···無論是什麼樣的事情優夜都會好好傾聽的。」
有點想修女一樣的語氣。但聲音又明顯有些笨拙和不習慣。
「有一件事。」
「我經常撒謊,比如昨天我就撒了一個謊。」
「···」
似乎聽見了帘布後她小小的吸了口氣,在等著後續。
「明明知道還有比進口小魚乾更好吃的尤魚燒,但是我沒說。」
「尤魚···燒?」
「對,你看家裡還有那麼多進口小魚乾,要是在沒吃完之前讓她知道了還有尤魚燒的存在,那麼多的小魚乾就要浪費了。那樣的話未免太可憐了。」
「小魚乾不會浪費的。尤魚燒···吃。」
「修女也要吃尤魚燒嗎?」
「羞女?優夜才不是羞女。🎉✌ 69𝐒ʰⓤⓍ.ⓒόM 👣♔」
她終於從帘布後出來了。
「優夜是大哥哥的妻子。」
「人類說的妻子不能吃尤魚燒嗎?」
「···那當然可以。」
「好耶~」
「···」
無法和她歡快的情緒共鳴。
無法理所當然的摸摸她的頭髮,這是後知後覺發現要去做的動作。
喜歡她被自己摸摸頭後露出小貓般眯起眼睛享受的表情。自己也能因此獲得某種慰藉。
「到這裡來。」
蘇曜引導她跟自己一起到台上。
這裡面沒有開燈。只能借著朦朧的月色看清她略顯稚嫩和好奇的臉。
記不清長段的台詞,乾脆就全靠自己編排吧。
「呼···」
深吸一口氣,說。
「以前,我覺得我不適合談戀愛。」
「只適合無聊的時候和誰聊聊天,無論誰長期和我發展下去都會因為發現我是個很糟糕的人從而漸漸疏遠。」
「但我也只是自我欺騙罷了。從心底而言,我迫切希望有什麼可以和我相互依存的存在,我打心底羨慕別人的笑容。」
「我憧憬能在人群里為自己鼓掌的堅強的人,覺得那樣不錯。真不錯。」
「又憧憬背景里那些普通平凡的人的笑容。覺得那樣更不錯。」
「我曾經覺得就算沒有我,這世界上總有別的人願意接納你。」
「不可能只有我這樣一個例外。何況嚴格說起來我根本不算是例外,只是投機取巧而已。」
「可我又逐漸發現。與其讓其他的,科研瘋子也好,變態也好···什麼都行,說是自戀也沒差吧。」
「我開始認為除了我這樣投機取巧從開始沒帶有什麼不純目的的人是最好也是最適合你的。」
「為什麼非要把你交給科研瘋子配合他做實驗?為什麼要把你交給有特殊癖好的人得逞不純目的或者被殺掉?」
「我想在一個夜晚突然間要燒掉所有記憶,然後迎來新生,這樣的事是不現實的。」
「我弱小,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也做不了太多的事,甚至在面臨大多數挫折時除了被動以外沒有太多選擇。」
「我唯一能給你的便是無關於癖好、目的···等等,絕對純潔的愛。」
「還有小魚乾,尤魚燒喔?」
「啊啊,那些不是,只是附加品。」
「···」
迎著那雙布滿困惑的眼童,總覺得難過。
但這會不能表現出來。
蘇曜不知道婚禮致辭里是否有需要雙方都互相扶持,互相記住的台詞。
如果有的話,現在他要把這句話改寫。
「我希望你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記得我,記得我給你的名字。」
「人活著的意義從出生開始便是名字,你也是一樣。」
「只要有人願意稱呼你的名字,你就有存在的意義。」
「然後···憑藉這單一的意義,再去尋找更多的可能性。」
「好奇怪的話喔。」
現在的優夜大概完全無法理解自己說的話。
那也沒關係。
「我們來宣誓吧。」
「請求神祝福我們。」
雖然自己和優夜都不信神。
但是希望被祝福。
虔誠的在神的注視下接吻,沒有牧師,只有自己單方面的語言。
覺得這樣未免太過煎熬,太過悽慘。
「優夜···」
「你也來說吧。」
「說什麼呢?」
「···」
覺得這樣非常任性,像個孩子般幼稚。
「嘻嘻,優夜也愛大哥哥喔。」
即便聽見了也無法填補內心的空洞。只覺得那近在遲尺的聲音好像離的很遠很遠。
「吧唧~」
哪怕她又因為覺得剛才的事情好玩主動湊過來,也不覺得快樂。
沒有含義的親吻大概沒有任何意義。即便它能留在記憶里也不過是徒增悲傷。
再一起走出教堂。
凌晨的時間,外邊沒一個人影。
「要是能下場雪就好了。挺應景的。」
「xue,血?」
「不是血,是雪。這樣寫。」
蘇曜拿出手機給她看了這個字。
「電視上冬季的雪?」
「對。」
「大哥哥喜歡雪嗎?」
「···說笑的。」
「···」
因為限制了她獲取信息,所以即便遇見過也在電視上看過下雪第一時間也不知道那是『雪』。
「想要這個。」
因為見過手機,好多次想要自己給她玩。
但之前蘇曜都拒絕了。
不管是手機還是電腦。
現在的話——
「嗯,明天會給你玩的。」
「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我就教你怎麼用手機和電腦。」
「你的話,這麼聰明。很快就能知道怎麼用網際網路了。」
「互連網是什麼?」
「算是人類的一種通訊手段吧。」
「通選手段是···?」
「···」
大小拉著小手,路燈潔淨的照耀拉長不同的影子。
在睡覺前。
蘇曜無比細心又慢吞吞的給她清洗身體,又事無巨細的用軟刷清理尾巴。
「嘻嘻,好癢喔~」
「很快就結束了。」
「優夜也要給大哥哥刷刷~」
「···」
玩鬧過後又一起看了會動物世界。
等待主持人的聲音消失。
「GG之後,精彩繼續——」
「又是這個,好討厭,優夜不喜歡這個。」
「該睡覺了。」
「不可以再繼續看嗎?」
「該睡覺了。」
像是催促自己一樣催促她。
不能再卷戀下去了。
再這樣下去不行。
可即便優夜不情願的跟著自己躺在床上,很快又扭來扭去玩,玩累了好像也打算睡了,不再有動靜。
這時候的自己才能順當的睜開眼睛。
無法入眠。
在黑暗中凝視天花板。半透明的帘布總會被外部的路燈餘暉灑上一點點銀色。
得益於此可以在陰暗中窺視點芝麻大小的點。密密麻麻的小點。
也只有注視再這樣的光景不在乎會不會被重疊,扭曲。反正都是那樣。
「——」
嬌小軀體傳來如小小風箱般拉扯的呼吸。
細長的黑髮趴在她稚嫩雪白的臉上勾勒出複雜的紋路。忍不住用手去觸摸那柔順光潔的髮絲。
她的尾巴沒有像之前那樣埋在自己背後,現在是像貓睡覺攬著自己身體一樣軟趴趴的搭在自己肚子上。
在這時候,蘇曜忽然想起許久前。
嗯···
確切來說是十多年前的事。
夏弦月第一次給自己送了故事書。在當時自己對那種故事不感興趣,後來慢慢地也許是為了迎合她的興趣吧。也開始對故事有那麼一點興趣。
她察覺這點後,偶爾便會講些有趣的故事給自己聽。
其中有一個,記不清名字了。
說的是有個人上了一輛火車,沒有目的地,只想著看到哪個站有意思就下去。
等他找到地方下去後卻發現那城裡全是貓。
想要逃離這裡卻無論如何也走不掉。好不容易才駛回來的火車無視了他。
在那一刻才明白,他已經遺失了。被世界所遺失。
自己也是這樣嗎?
被世界所遺失。
雖然並不是如同那樣的巧合。是自願的。
「大哥哥···」
優夜忽然爬起來。
用那雙純潔無瑕的童孔盯視自己。
「優夜不想睡覺,想要玩。」
「···」
有那瞬間,甚至以為她突然憶起了什麼。
但終究不是。
只不過單純的睡不著。
或者——
因為之前每晚都伴隨自己的貪戀做的惡事,做完之後才睡著。只有今天什麼也沒做。
試著握住她柔軟的尾巴。
如果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那我,寧願在能做什麼的時候卑鄙些,至少在這瞬間能獲得滿足感。
第二天。
蘇曜早早的就起床了。
而優夜起的更早。
似乎早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大概那是當下令她最著迷的東西。
「那麼問題來了,張三說這個是他三姨夫的表舅的親戚,那麼他這個親戚到底是濫用公權犯罪還是···」
看的不是動物世界,是法律講堂。
「為什麼看這個?」
「動物世界,沒有。」
「···」
真是一驚一乍的。
大清早的沒有這樣的節目很正常。
「咕嚕咕嚕——呸!」
法律講堂無法吸引她,她見到蘇曜刷牙洗臉,也跟進來做同樣的事。
蘇曜吃麵。
她吃小魚乾。
「這是給你的禮物。」
蘇曜把原本就是屬於她的手機給她。那是後來試著打電話給優夜的手機算是半個偶然在家裡的抽屜里找到的。
「手機?」
她微微睜大眼睛。
「對。」
蘇曜試著撥通她的電話。
「嗚哇?!」
她好像被鈴聲嚇到了。
「試著這樣滑動。」
蘇曜手把手教她如何接電話。
「···」
「歪?」
她說話,蘇曜的手機里便跟著復讀出聲音。
「嘻嘻,這個好好玩!」
「好玩吧?」
蘇曜輕聲說,「還有更好玩的,走吧,換上鞋子,我帶你出去吃尤魚燒。」
「尤魚燒?」
「對,就是昨天說的比小魚乾更好吃的尤魚燒。」
「好耶!」
「還有套在尾巴上的貓尾,別忘了。」
「喔,好。」
現在的她不喜歡在上面套東西。
插曲。
是優夜和蘇曜並肩走在路上突然蹦出的話。
「優夜覺得好怪。」
「什麼怪?」
「不知道,就是好奇怪。總覺得腦袋裡面痒痒的。」
「···」
「為什麼大哥哥家裡有這麼多剛好優夜可以用的東西呢?」
「那個——兩串尤魚燒就好了。」
正好到了美食街,試著用和老闆的交流終止這個話題。
「大哥哥和好像是優夜的同類認識。」
「以前大哥哥也和優夜相處過嗎?」
雖然她說的話有些毛病,但蘇曜能知道意思。
「沒有。只和你相處過。」
「真的嗎?嘻嘻。」
「真的啊。」
「是喔,大哥哥也沒有和那個同類交配過呢。只和優夜一起那樣玩過。」
「···」
老闆聽到這對話多少有點困惑和狐疑吧。
但誰管。
尤魚燒很快做好了,遞給優夜。
「唔,喜歡,尤魚。」
「喜歡就再來兩個?」
「不要了,吃了小魚乾,優夜肚子飽飽的呢。」
她輕拍著小肚子。
「是嗎?」
蘇曜笑了下,牽著她的小手,往固定的地點去。
還是那個路口。
花店在這個點菜剛開門,見到店員在門口擺弄擺放花盆。
「在這等我下。」
「?」
也不管優夜怎麼回答,蘇曜率先進了店裡。
都不用去挑選。
「這個請幫我拿一束。」
「啊,好的。」
店員動作熟練地剪出單獨一束玫瑰花,「要包裝嗎?」
「不用了。」
掃碼給了錢,再出去。優夜還站在原地。
「禮物?」
她發出困惑的聲音。
「對,這也是給你的禮物。」
「不可以吃?」
「不是吃的。聞聞看。」
「唔。」
她小鼻子湊近,嗅了嗅。
「阿嚏——」
瞬間打了個噴嚏。
「好奇怪的味道。」
「哈哈,奇怪嗎?好了,你先站在這裡吧。」
「為什麼呀?」
「聽話,等會你就知道了。」
「唔···好。」
「···」
轉過身。
無言的往斑馬線對面邁步。在行進大半時綠燈變成了紅燈。
抵達到安全的對面這才想起忘了說讓她轉過身。
現在的自己轉過身去,會被看見不妙的表情吧?
要是因為這讓她跑過來前功盡棄那真的是完全的廢物。
「啪嗒——」
試著點燃香菸,深吸幾次,再吐出煙霧。
臉頰在某一刻突然間被冰涼的東西侵濕。
「嗡嗡——」
還沒反應過來,手機響了。
來電是,優夜。
「···」
「嘻嘻,這是優夜送給大哥哥的禮物喔。」
「怎樣做到的?」
「電視上人類說可以利用發射器干擾天氣,大哥哥說要是下雪就好了,所以優夜就去做了喔。」
「好奇怪呀,明明是看不懂的東西,但是優夜好像做過一樣,很容易就成功了呢。」
「那···畢竟,你很聰明。」
是在下雪。
在五月底的天氣冬市下起了雪。見到了周圍的路人露出錯愕的表情。路邊店內本來在忙碌的人也稍稍停下動作駐足著看這奇怪的光景。
「所以,不要丟掉優夜可以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優夜穿越斑馬線到了自己背後,輕輕地拉扯自己的衣擺。
「沒那樣說過吧?」
「唔,可是優夜不喜歡這裡。在這裡就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不可能那樣做的。不會發生任何不好的事。」
「不能和大哥哥呆在一起嗎?」
「不是不能,是需要你暫時呆在那邊。」
「多久呢?」
「幾分鐘吧。沒關係的,你在那邊不是也能看見我嗎?我哪也不會去,放心吧。」
蘇曜儘可能維持平靜柔和的語氣,「來,我只是想和你玩個遊戲。」
「遊戲?」
「總之我數個數,然後你就朝那邊走。」
「好吧。」
她終於鬆開了衣擺。
「」
「」
「···」
「10。」
悄悄的用餘光窺探前面的櫥窗,能見到嬌小的身影又回到了那固定的位置。
電話還沒掛斷。
「呼——」
蘇曜繼續吸著香菸,將手機放在耳邊。
「很乖,就在那裡別動了。」
注視著雪從鉛灰色的雲間,簌簌不停地落下。
潔白,飄渺,無聲,而又美麗。正如那嬌小純潔的軀體。
「謝謝你給的禮物。」
「這大概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了。」
「···」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現在我可以回答你剛才的問題了。」
「不過我剛才也沒騙你。確實沒和其他的誰那樣和你一般相處過。要是真有第二個大概我真有點吃不消了。」
「珍貴的事物也只需要這便夠了。」
「從前我很討厭戀愛遊戲。啊啊,直到現在也喜歡不起來。」
「但是在遇見你們這意義上,我不得不感謝它。」
「如果沒有它的話,我和你也成不了這種關係。」
「哈···」
眼淚可能無法抑制的從眼眶滑落吧。
非常狼狽。
但語氣仍然非常平靜。
「沒關係的,從開始到現在,我從沒真正的死過哪怕一次。」
「這次也不會例外。我會活下去。不管是以何種方式。」
「所以——」
「你也要像我一樣活下去。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如果能替我在那邊照顧好夏弦月,那就更好了。是我希望如此,我做不到的事希望你能幫我做。」
「抱歉。」
「···」
「···不要。」
隔了良久,聽見了回答。
「大哥哥說過,自己的事要自己做。」
那是非常悲傷的回答。
「不要···」
「優夜不要站在和姐姐一樣的位置上。」
「不要消失。」
看起來是過家家的遊戲終於結束了。
蘇曜無言的轉過身。
見到她已經從原地往這邊邁步了。
恍忽著。
又逐漸加快步子。
她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是嘴唇張合。
無聲電影嗎?
不懂啊。
貪戀溫暖,卷戀她的一切。如同她卷戀和依賴自己一般。
在這瞬間好像所有堅持都無所謂。前功盡棄也好,半途而廢也罷。
張開手。
來吧。
如果能再擁抱,能再感受哪怕頃刻間的溫暖都行。
綿綿的細雪還在飄落。
但,從對面過來的嬌小身影已經消失了。
有不少人用驚奇的視線看蘇曜。
「那個,你沒事吧?」
甚至有人關切的過來問了一句。
「沒事,哪裡會有事。」
什麼事也沒有。
這下,真的什麼事也沒有了。
明明不算冷的溫度,蘇曜不由得微微蜷縮起身子,貪婪地點燃下一根香菸。
要從那微不足道的隨著呼吸暗澹和亮堂的火星里汲取虛假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