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低低的蕩漾起綠色的草地,狗尾巴草歡快的搖曳著。💛🐙 6❾Ş𝔥Ữˣ.Ćό𝐌 ♖😺
我就躺在中間,後背是輕飄又有些許刺撓的知覺,摩挲著淺薄的布料。
沒有太陽。陰天,但奇怪的是沒有烏雲密布。只是唯獨見不得太陽。
「覺得…」
「會寂寞嗎?」
不會。
在這樣的世界也不會覺得寂寞。
恍忽間,我見到誰朝我走過來,一步一步碾壓著小草。
離得不算遠,但又確實看不清臉。
是在朝自己打招呼嗎?見到它好像揚起手。擺動著。
——
感觸。
知覺。
有這樣的柔軟凝實的感覺,大腦還沒從夢裡完全清醒。
「…」
蘇曜手動了動,覺察那確實是真的有什麼被自己拿著。
睜開眼,屋子裡很昏暗,天還沒亮?
但懷裡確實多了個人。
夏弦月嗎?
來這麼早…看起來是挺在意那句話的。
蘇曜也沒多想,把她拉近些,再合上眼。
有什麼事睡醒再說吧。
睡的迷迷湖湖。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蘇曜勐然驚醒。
不對勁。
這不對勁,這尺寸…
難不成優夜又動手改造她了?不會…那傢伙現在人都不在冬市。
「…」
蘇曜試探性的把手放在縮在被子裡的人臉上,捏捏看。
確認了。
「嘩——」
蘇曜把被子掀開,人迅速沿著床邊撤下去。
「啪!」
燈一開,房間瞬時亮堂了。
「嗚…?」
根本就不認識的女人,穿著紗織的黑色連衣裙躺在上邊。
強烈的燈光促使她用手遮住眼睛。
「好刺眼…」
「你誰啊?」
「…」
16號側過身,後背袒露在蘇曜視線里。
尾巴慢慢從裙子下擺探出,尖端開出食人花模樣。
「這樣…記得嗎?」
「…」
蘇曜愣了下,「我記得是…18號?」
「…」
她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16?」
「…」
她瞬間露出笑顏。
「所以16號你為什麼會在這兒?我是說,為什麼會在我床上?」
蘇曜自我感覺了下,應該沒發生什麼不該有的。
「我是來感謝你的。」
她打了個哈欠,又在床上擺出正坐。
「等等…」
蘇曜詫異的說,「你記得我?」
「嗯。不知道為什麼,我也和領袖一樣記得你。」
她又微笑著輕拍邊上,「你應該還沒睡飽吧?我無意打擾你的睡眠的。」
「慢著…」
蘇曜揉了揉太陽穴,從床頭柜上的煙盒裡摸出一支煙點燃,再注視眼前的16號。♡💣 ❻➈丂ⓗยⓧ.𝓒σ𝓶 💙💝
單薄的黑色紗裙捲曲著,大片純白暴露在空氣了,比夏弦月的寶寶食堂小一點一隻手剛剛好的程度。
標誌的鵝蛋臉,右眼下有顆淚痣。配合那無辜的眨巴著的雙童,說沒有殺傷力是假的。
「是領袖同意我來見你的,不用擔心領袖會殺掉你喔。」
「啊?」
蘇曜錯愕了,「優夜同意的?」
「對,所以完全不用擔心。所以快來繼續睡覺吧,人類不睡飽對身體不好的喔。」
「等等…」
蘇曜感覺有點頭疼,「這不是優夜同意不同意的問題,首先我就不太明白你說這感謝的意思。」
到底為什麼連只見過一次的人也會記得?
難不成還有別的人也記得?
不對…
【對你有好感的人外娘】
【人物:16號】
【好感度:90】
【描述:你可以試著對她做親密的事,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哈?
詞條?
「我覺得你是好人,所以很喜歡,被貼近也不會覺得討厭。」
「不過你已經和領袖是戀人關係了,所以我只是特地在離開之前來感謝你的。」
她笑眯眯的,「領袖特地交代過我不能做超出感謝以外的事,但反過來說就是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我不可以反抗。」
「這種提議雖然很奇怪,但是我也不討厭。」
「不對吧?你這閱讀理解完全大錯特錯。」
「不對嗎?」
她無辜的望著蘇曜。
「總之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也不可能。」
「剛才的手法很嫻熟。」
她捧著自己的寶寶食堂。
「…那是意外。」
「如果意外能繼續下去就可以成為我珍視一生的美好回憶了。」
她遺憾的嘆了口氣。
「…咳。」
蘇曜輕吸香菸,轉移話題說,「現在不口吃了?」
「因為有記憶。所以在實驗室里就著重訓練這方面了。」
「原本的我不太喜歡和同類交流,不在乎語言所以就總是結結巴巴的。專門拿出幹勁訓練,作為怪物幾天時間就可以掌握了。」
「對了,我可以借鑑領袖的稱呼叫你哥哥嗎?」
「噗…為什麼?」
「因為你是好人,我很喜歡你。」
「…」
被那麼直直的望著,蘇曜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嚮往人類的戀愛,但也嚮往人類兄妹的關係。」
她如是說。
關鍵離奇的是詞條也跟著變了。
【對你有好感的實驗體】
【人物:16號】
【好感度:90】
【描述:摸摸她的腦袋,也許你會得到來自它親切回應一聲『歐尼醬』】
這是搞什麼?
「不用再睡覺了嗎?我覺得你還沒睡飽。」
「昨晚來的時候發現你睡的很健康,就沒有叫你。」
「…我應該謝謝你嗎?」
蘇曜滅掉香菸,突然又發覺空氣中有澹澹的香味。
「味道是我發尾巴散發的可以使人安心和激發荷爾蒙活躍度的氣味。」
「…」
蘇曜選擇離開房間。
她則是尾隨著出來了。
蘇曜在刷牙,擠牙膏,她邊上看了看問,「我可以擠一點這個嗎?」
得到回應後,她把身後的尾巴伸過來,擠了一點在上邊,然後——
「嘩嘩…」
用尾巴刷起來牙。
這招跟優夜不能說有區別,只能說一模一樣。
下麵條吃,給她也弄了一點。
「哈…這個,好奇怪的味道。」
似乎她可以吃熟食,但完全受不了辣椒,就好奇沾了一點嘗試便臉色漲紅。
「…」
在屋內對一切都好奇,蘇曜搞什麼她都想看看,再問問。
「嘩…」
「我說,抽水馬桶就別玩兒了。」
「這個叫抽水馬桶嗎?」
「…」
「對不起,我覺得都很有趣。」
「你先坐這吧。」
蘇曜招呼她坐在邊上,「這麼說的話,你昨天和優夜在一起?」
「嗯,為了得到領袖同意來見你,我被解刨了十次呢。」
「啥?」
「就是領袖奇怪為什麼我會記得上次的事,所以把我像死魚一樣破開了十次。」
「…」
到底是一臉平靜的說了多恐怖的事啊。
「領袖現在應該在德克薩斯州,在那邊是離我最近的實驗機構了…嗯,不過以領袖的速度,說不定已經去英格蘭了。要去找領袖嗎?」
「那倒不是,我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對於領袖來說,只要能見到歐尼醬就足夠了。」
「歐…」
尼醬?
不行了。
蘇曜捂著半邊臉,感覺要談不下去了。
「不喜歡這個稱呼嗎?哥哥更好?」
「但是在來之前我在人類的網絡上調查,說歐尼醬更好。也不太明白。」
「…那個,其實…」
想說,好像沒說要認她當妹妹。
但想想還是算了。
「是不是覺得我太過自來熟了呢?」
「是因為之前語言結結巴巴所以讓哥哥誤以為我是不擅長說話的性格。」
「其實我是和中意的存在會像人類說的自來熟一樣非常主動的類型。」
「…看出來了。」
「對了。告訴哥哥一個好消息吧。」
「?」
「因為我們實驗體體內的病毒都是分離領袖體內的母體弱化版本,所以根據融合病毒的程度我們也會受領袖強烈的情感影響產生喜歡、厭惡、憤怒…等等情緒。」
「簡單來說,因為領袖對你的中意程度超乎想像,所以所有實驗體都不同程度對你有好感。」
「如果是哥哥想追求任何實驗體,應該都會很容易的。」
「嘿,順便說下,我們實驗體想要繁衍的話只能順著母體接納的基因才能繁衍。」
「…」
「也就是說,我們所有實驗體想要繁衍後代在病毒能夠完全切斷和母體間的聯繫後也能獨立生存前都只能找哥哥呢。」
「…」
蘇曜緘默著,無言的看著她,「這其實不是什麼好消息吧。」
「所以說16號很中意哥哥,領袖也是這樣。」
「哥哥聽到這種事首先是替我們感到惋惜呢。不過不用擔心,領袖把我們帶出來以後都幫我們優化過生態系統,變得可以自行選擇對象繁衍後代了。」
「那傢伙…難怪這麼久也沒回來。」
可以想像,那將是非常麻煩的苦力活。
「雖然還想和哥哥再聊天,不過看樣子是不行了。」
「再聊下去就要違反領袖說的做超出感謝以外的事了。」
16號伸出尾巴,張開食人花嘴巴從裡面拿出兩個相同的精緻的紅色盒子。
還綁著藍絲帶。
「選了兩個禮物,不知道送哪個合適。到現在覺得不如一起送好了。」
「謝謝你,願意接受我們的存在。」
「…」
她走了。
從陽台那一躍而下,消失在蒙蒙亮的遠處。
禮物嗎?
說真的,一開始還真沒認出來是16號。
和那時受傷的她完全是兩種樣子。
不管是說話方式還是外貌穿著。
沒看錯的話…她好像塗了口紅。
釋放那什麼氣味也肯定不是假話吧?
「哈…」
但以它們的手段是可以和自己發生什麼。
不是說有殘念,那不可能。
蘇曜只是忽然想到,如果是某個時間段的夏弦月,有這麼方便的手段,肯定會又像那時一樣了。
嗯…
仿佛是近在遲尺的記憶。
掀開左邊的盒子,那裡面是一個迷你mp3播放器。
開機。
曲目只有一個——獻給好人的奏鳴曲。
播放。
「…」
悠揚的調子放送。
「好人嗎?」
蘇曜點燃一支煙。們心自問真算不上好人。
不過…
能被人這麼稱讚,也不是壞事就是了。
聽著。
不知不覺的想到了太多的事,忍不住連視線也開始模湖。
到底是怎樣?
馬上就要…
「叮冬——」
門鈴被按響了。
蘇曜洗了把臉,過去開門。
「阿曜…那個,早上好。」
不知道為何,夏弦月站在門口顯得有些扭捏。局促不安的低下視線。
「你自己有鑰匙直接開門進來就行了。」
「唔,沒帶…」
「早飯吃了?」
「吃了…」
「我說你啊…過來坐這。」
蘇曜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拍了下邊上。
「…」
等她過來,伸手捏起臉。
「…唔嗚?」
「那天電話是我沒考慮太多說那句話,你也不用這麼敏感吧?」
「要這麼唯唯諾諾下去欺負起來都沒意思。」
「以前的事在我這早就念頭通達了,明白?」
「還有小白的事,領養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知道現在的小白只有那麼大一點,而我們還沒從大學畢業,要領養…得婚後了。」
「對了,聽說你對開花店有興趣?我昨天閒著沒事去轉了轉,盤下花店暫時是沒錢你也沒空去開。不過花倒是買回來一束。」
蘇曜從房間衣櫃裡拿出裝在盒子裡的粉玫瑰。
打開。
有點蔫了,原本粉粉很好看的現在黃不拉幾的。
「…」
「跟我說的能放幾天完全是騙狗的吧…」
蘇曜尷尬的撓撓頭。
「…」
她驚訝的瞪大眼睛,怔怔的接過花。
雖然是已經不算漂亮的花,但對她來說比吃了冰糖雪梨還甜。
那一瞬間就熱淚盈眶了。
「你看,我就說你這傢伙隨便哄一下就得哭出來。」
「你這樣我很擔心被挖牆腳。」
「快收回去,眼淚掉下來砸到我耗橘子買的花會腐爛的。」
「嗚…才不會腐爛。」
「你的臉已經開始腐爛了。」
「嗚嗚…」
「快停下吧,沒瞧見我正聽音樂嗎?」
「嗚,我、我也給阿曜準備了禮物!」
她突然用力的擦了擦眼眶,抱住蘇曜。
「雙向奔赴的禮物?」
「那…那個是…」
「…」
蘇曜見到她耳朵都紅了。
「說、說不出口,但是只要…打一針阿曜就知道了…嗅…」
夏弦月忽然用力吸了吸鼻子,退開半步,又想起什麼一樣看著茶几上的盒子。
「阿曜身上好像有別的女人的氣味…」
視線變得很疑惑,「好像是我沒不認識的女人…剛才是有人來過嗎?比我還早…」
「吃醋了?」
「…才沒有,反正…就算我同意,優夜也不會同意。我才不擔心。」
夏弦月再看了一眼沒開的盒子,「這兩個都是她送的東西吧,mp3…很久沒見過這種設備了呢。」
「這個盒子還沒開嗎?」
「剛打算開你就來了。」
「我可以打開嗎?」
「總覺得被自己女朋友打開另一個女人送的禮物有點微妙。雖然說我問心無愧。」
「只是好奇啦…笨蛋,這樣說連我也會覺得奇怪了,還是不要開了。」
「開吧,說都說了,不開反而顯得我心虛。作為補償開了如果什麼也沒有等會給我表演個空中噼叉。」
「吶…」
「別動不動吶吶吶的,不是告訴你別放聲吶了嗎?」
「不許和我…還有小優夜以外的女生靠那麼近,我能聞到喔…這種濃度的距離有多近。」
「…」
「這種程度的撒嬌不會覺得煩吧?」
「都這麼問了,我還能說什麼?」
「哼~噠。」
這人還真開始裝可愛了,「那麼,我要打開咯…」
盒子被掀開了。
裡面裝著疊的整整齊齊的純黑色絲質襪子。那邊上還放著紙條。
「獻給好人的黑絲。」
將它拿起來,還留有一點點原主人的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