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太過疲累,夏弦月沒被吵醒。🐳✋ 6❾ˢ𝔥ỮX.𝔠𝐎爪 🎈👮
蘇曜合上門,一言不發的拉著優夜離開了。
「隨便去附近哪棟樓沒人的樓頂吧。」
優夜也沒說什麼,尾巴捲曲,裹著蘇曜一躍而起,不斷扒拉樓體,頗有幾分蜘蛛俠的意味。
蕩來蕩去,最終落在了附近一家酒店頂上。
算是比較高,視野也相當開闊。
「大哥哥和姐姐說話優夜也不會說什麼的喔。」
優夜很平靜的說。
「現在不是那種時機。」
「我能不能洗白其實沒那麼在意,她的話···還是希望給她留下退路。」
蘇曜輕揉優夜的腦袋,「先不說這個,先搞點東西吃,填飽肚子再說。」
「好~」
優夜起身消失在黑夜中。
『啪嗒。』
等她完全走了,蘇曜才拿出煙點燃。
剛才只差一點就真的如優夜說的那樣去做了。
優夜的想法,差不多透露了一些。
不是不能接受夏弦月,可以接受。但有個條件。
那條件優夜說是秘密,不會對夏弦月有任何危害,只要她能做到就可以接受。
先不提這不清不楚的條件。
最先的是,將自己的身份全盤拖出。在這個節骨眼上確實還沒法做到。
「呼——」
沒說不敢。
和剛才說的一樣,給夏弦月留個後路。
自己是做不做人都無所謂。殺幾個都無所謂。
但夏弦月還是人,還有母親,還有朋友。有她自己的生活。
見到剛才那一幕蘇曜也不得不去想。
既然夏弦月出於某種原因什麼也沒說就回來了,那是不是說,從此自己不出現她也能順當的活下去?
看到詞條知道肯定會有相當難熬的一段時間,但只要度過了。換個不錯的人,是不是說屋漏也不會有連夜雨,船破也只會有順頭風?
問題回到本質。
自己到底對夏弦月抱有何種感情?
以前是因為一離開她就會自殺,現在不會這樣了。
以後說不定會?
開什麼玩笑,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得這麼有責任心···
「大哥哥。」
吸完第六隻煙,優夜回來了。
帶回了不少東西。
沒有錢,當然都是偷的。
蘇曜也不會和之前一樣再去教育優夜一定要給錢了,怪物有怪物的生存方式。不做人的自己也不會講什麼道德。
帶回的有滷菜,生魚片,生肉,烤雞腿和一整隻烤雞。
用塑膠袋裝著的熟食被推至蘇曜面前。熱騰騰的香氣鑽入鼻孔。
「咕冬。」
喉頭忍不住劇烈的滾動。飢餓感也愈來愈明顯。
「大哥哥不吃嗎?」
已經開動的優夜啃了一小口,咀嚼咽下後問。
「我也吃這個吧。」
蘇曜從優夜面前的塑膠袋裡拿了一塊血淋淋的生魚片。()
這可不是店裡那種處理好的,是原生的,沒有任何蘸料和調料。
「大哥哥為什麼要吃生肉?」
優夜困惑的說。
「知道為什麼人類說一起進食會讓食物更美味嗎?意思就是——咕嘎。」
蘇曜將一片生魚肉丟進嘴裡。
那種滑膩伴隨著脆響的咀嚼感,還有直衝腦門的腥味太難頂了。
「卡擦——」
肯定是咬到魚刺了。
生魚肉里的魚刺可沒那麼好吐出來。
但刺挺小的,乾脆蘇曜就拼了命的咀嚼,試圖一起吞下去。
「你看,唔,呼···不就是生吃個魚,也沒什麼···呼。」
「好厲害,大哥哥還能再吃嗎?」
優夜從尾巴里又拿出一個袋子。
「···」
裡面裝著的是整隻死魚。光是那股海鮮市場才會有的水腥味就讓蘇曜有點難受了。
偏偏優夜從中拎出一隻遞給蘇曜。
「這···」
「大哥哥,和優夜一起吃吧!這個很好吃的喔!」
「···」
對不起,剛才那並不算生吃個魚。
現在這才是。
手裡拿著的是,連魚鱗都還完整健在。死魚眼瞪著蘇曜的死魚。拿在手裡黏湖湖的。那魚嘴還半張著,象徵臨死前最後的倔強。
「卡吧卡吧——」
優夜直接就抓著魚身開始從頭開始吃了。
「···」
蘇曜一咬牙,也和她一樣,直接把魚頭塞進嘴裡。
狠狠地咬下去。
一瞬間比剛才的生魚片強百倍的噁心感頂上腦門。
「——」
差點沒忍住吐出來了。
說實話,最開始吃下的東西都涌到嗓門了,蘇曜又硬生生的咽回去。
像是要報仇一樣,繼續啃咬魚頭。好懸咬掉了血淋淋的魚頭在口中咀嚼。
再看一眼在手上淌出大量紅白之物和碎片的魚身,噁心感又上來了。
「嗚哇——」
這下真的是沒忍住想吐出來了。
但是一瞬間溢出的東西全部都被吸收了。優夜的小臉貼的很近。
···
片刻後抽身回到原本的座位。
蘇曜手裡剩下的半截魚也被拿走了。
「卡吧卡吧···」
小口。
中口。
最後是一大口。
優夜將那剩下的十秒內全部塞進嘴裡,腮幫子鼓起來像小倉鼠一樣。
「嘻嘻。」
優夜似乎挺開心的,「現在優夜知道為什麼人類說一起進食會讓食物變得更加美味了喔。」
「這···嘔——」
殘留在口腔內部的腥味最終蘇曜還是沒頂住,轉頭就吐了。💜😲 69Ŝђ𝐔乂.cᵒ爪 🍧😎
吐得胃部都在抽搐。
其實剛才的本意是···
「大哥哥覺得優夜會有些不開心,所以討好優夜嗎?」
「···」
也不是討好。
是想著能不能做點什麼讓優夜保持好心情。
也想著,曾經一直逼著優夜吃人類的食物,而自己卻從來沒反過來去做過。
「那個,其實我是——」
「優夜很開心喔。」
優夜笑嘻嘻的說,「以後大哥哥也可以繼續這樣餵食優夜嗎?」
「···優夜啊,剛才你拿出整條魚的時候就已經預想到之後的事了吧?」
「大哥哥說的優夜聽不懂喔~」
優夜臉上露出看慣了的困惑表情。
可事到如今倒是給蘇曜一種小惡魔的觀感。
「···」
眼見著優夜自動挪移小屁股,又坐到自己身上。
「咯察咯察——」
一路上自己也做不到什麼,帶著自己趕路她肚子餓也正常。
「吃飯的時候尾巴就不要亂動。」
「好,卡擦卡擦——」
「···」
蘇曜雙手撐在後邊,稍微後仰身體,視線看著上邊漆黑的夜空,「問你個可能稍微有點奇怪的問題吧,優夜。」
「唔嘎?」
或許是剛才的鬧劇真的讓優夜心情變好了,她發出可愛的怪聲回應。
「假如說一個人類,從生下來就無法行動,五感全失。和外界沒有一絲一毫的接觸。只能活在空白的封閉的自我意識里。」
「簡單來說就是一具活著的屍體。」
「這樣的人顯然不可能被誰抱有任何感情吧?」
「那換個方式來說,這個人從生下來就正常,什麼都會,擅長這擅長那,然後因為這些事吸引到了某個異性。」
「那麼——」
「對方中意的到底是這個人能做那些讓她滿意的事,還是中意這個人呢?」
「優夜很中意大哥哥喔~」
聽著糯糯的回答蘇曜有些哭笑不得。
這感覺就像是狗血劇里女主在問男主你到底愛不愛我一樣。
蘇曜可沒這個意思,真的就只是有些隨心的讓思緒飄揚。
「我不是在問這個,算是突發奇想吧。」
「感覺人就是由各種東西組成的組裝品。」
「做這件事被誰認可,中意。又可能被誰反感,厭惡。但除開這些事,要只是不會動的植物,又會因為什麼而改變對誰的看法。」
「比人類低級的生命沒有自主思維,只會用本能決定一切的喔。大哥哥說的人類做了什麼,想把人類做的事和人類本身分開就是很奇怪的說法呢。」
「是因為大哥哥想要和優夜交換罐頭,身體才會做出這種事。」
「嗯,就像是大哥哥說的物質和精神的哲學問題。」
「確實是優夜也無法解開的謎語呢。」
「不過不管是大哥哥的精神還是身體優夜都很喜歡~這樣就沒問題喔。」
「也是。」
蘇曜笑了下,望著天際。
閃耀的白點一閃一閃的飄過。
現在不過是剛到0點,夜晚還很長。
優夜也吃完了。
要做的事也早就想好了。
「優夜,也差不多該繼續接下來的事了。」
一刻也不想拖了。
早點結束,這樣不管對誰都好。
拋開個人感情上的疑難雜症,現在倒是一切通透。
「啪嗒。」
蘇曜迎著風再次點燃一支煙,走到樓頂邊緣。
將思緒集中在接下來要做的事上,心情也開始變得愉悅起來。
以往總是顧忌這顧忌那,全都畏首畏尾。
上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
應當是在認為真的沒辦法救活夏弦月,全都不管不顧那時候。也不是,那時候心情不算好。
但現在心情算是不錯。
「接下來優夜去把那些人處理掉就可以了嗎?」
優夜也駐足在蘇曜邊上,一高一矮的身影共同俯瞰下方冷清的街道。
還沒和優夜說過詳細計劃。
不過回家之前,蘇曜提前讓優夜踩好了點,知道山本徹住在哪兒,也知道那些知道優夜存在的人在哪兒。
想像中是該有很多人成為目標的,但探查出來的結果有些出乎意料——真實具體知道優夜存在的人並不多。
原先可能是因為想要把好處儘可能撈在自己手上,現在則是因為除了紕漏山本徹只能想辦法拖延這爛攤子暴露出去的時間。
「殺掉?」
蘇曜笑了下,「哪有那麼簡單就解脫了,怎麼說也得經歷點不同尋常的再下地獄。」
「去把他們全部都改造了。」
「山本徹不是有妻女嗎?」
「就把讓他視覺出現障礙,跟我之前要求的改造一樣,看什麼都是怪物。我倒要看看他面對變成那姿態的怪物是不是也一如既往的能當成妻女去相處。」
當然,就算他熬過去了也沒關係。
還可以繼續改造他的妻女,讓他的妻女也體會那樣的世界。
都說了早就不做人了,也不存在什麼約束。
山本徹對優夜做過的殘酷的事,蘇曜可全都清晰的印在腦海里。
「還有我。也一樣改造。」
「之後我會主動出現在監控探頭下,假裝自殺。」
「這樣的話我肯定會被找到,送進醫院,之後也再怎麼檢測也是瘋子。會被移送進精神病院。」
「至於優夜你,確定把那些知道你存在的人類都逼瘋之後,也一樣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人類社會裡。」
「到那時再看情況來找我吧。」
優夜的話,不管自己是在什麼地方,想來找自己都可以。
而對自己來說,最大的依仗也永遠是優夜。
這沒什麼不好的,比起自己成為所謂的『神』,還是這樣更好。
「還有。」
蘇曜擁著優夜,簡單的觸碰。
「唔——」
手一碰到優夜的寶寶食堂上的布丁,嬌小的軀體就會輕輕打顫。
因為知道會有這樣有趣的反應,所以會習慣性的在接吻時這樣做。
「大哥哥總是喜歡摸優夜的小熊貓呢。」
潤濕的童孔還是異常純潔,但粉色的尾巴卻早就不老實的游移。
「優夜也要摸大哥哥的。」
奇奇怪怪。
不過也是自然而然。
誰也不會知道,有人和怪物在無人的樓頂做什麼,又留下什麼痕跡。
【省略2000字】
優夜或許的確是羸弱。
那種嬌小而又非常容易激起保護欲的糯糯的聲音,確實愛不釋手。
不過這次誰都沒有沉迷。
再重申一次,這種程度的事只不過是自然而然的。算是告別吻一樣的存在。
唯獨有一點非常怪。
怪到蘇曜想狠狠地打優夜屁股。
優夜在過程里偶爾會故意模彷夏弦月的聲音。模彷程度不能說有區別,只能說一模一樣。連喘息都如出一轍。
「優夜覺得很有趣呢。」
完全不有趣好吧?
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優夜還有另一層意思。
沒必要在意,就算等她離開自己去找夏弦月也沒關係。
「怎麼到頭來跟個被照顧的寶寶一樣了。」
迎著優夜消失的轉角,蘇曜嘆了口氣,也不想再去深究。
微涼的小雨點拍打在臉上。
胃部還被迫吃下了優夜一點點細胞組織,說是能在幾天內不斷供給自己的細胞。受重傷也不會真的死掉。
夏弦月那兒——
早就不該擱置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將一切都告知。
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也沒什麼。真相她也有資格知道。
所以說,這時候就保持愉悅的好心情。
好好的做好操盤手的職責。
哪有什麼複雜的事,早就該這樣做了。普通人的心理早就該丟棄了。
主角——想是就是。
山本徹,倒是真的希望你能交給我一份讓我更加愉悅的答卷。
「——」
蘇曜走出巷子,緊握著準備好的小刀。
「~別擋道···」
一個醉漢搖搖晃晃的過來,撞到蘇曜。
「噗呲——」
蘇曜不理他,直接一刀捅進脖子裡。
早就習慣的溫熱的血灑在手腕上。又淌在地上。
「啊。血··」
那醉漢醉眼朦朧的下意識摸了下臉頰上滑落的液體。溫熱,滑膩。
「···」
他抬起臉。
看到蘇曜插在脖子上的刀,拔出來,血濺了他一臉。
「啊啊啊!
!」
他酒瞬間醒了,掉頭連滾帶爬地跑。
這是蘇曜明確的失去讀檔能力後,第一次僅憑信任優夜而自殺。
這樣做了之後,一切就開始步入正軌了。
讓自己被迫成為『神』的那些傢伙,一個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