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離酒店後,蘇曜上了一輛小型飛機。(-_-) (-_-)
飛機上的全副武裝的人蘇曜一個都不認識。沒人問話,也就沒去開口。
一直等到落地再次上車也沒見到優夜。
「我想知道和我一起的人在哪兒。」
蘇曜倒是嘗試問過司機。
「沒有接到回答你問題的任務。」
但司機一句話就堵死了。
也沒被虐待。
這之後蘇曜被直接送進了位於郊區的收容設施。吃的不差,看到碗裡的雞腿甚至聯想到斷頭飯。
到這的時間是凌晨,設施里幾乎沒人在活動。
飯菜好像也是提前準備好,一個白大褂送進來的。
「好好休息,明天我們會對你進行全面的精神評估。」
他的胸口掛著胸牌,冬市精神病醫院。
「精神評估?我?」
「對。好好吃吧,你現在享受的最基本的人權。」
「···」
不知道為什麼,蘇曜能明顯感覺到他有點厭惡自己。
所以有些堆積的問題也在瞬間緘口不語了。
隨身帶的東西除了手機其他都在。房間裡那些包裹大概他們也搜查過後一併帶走了。
從月牙島以人類的方式回來,出發的時候是早上,現在已經凌晨了。
衣服還是原先那身,沒人強迫自己穿上囚服或者病號服。
「啪嗒。」
搞笑。
還能從兜里拿出香菸點燃,如果覺得自己精神有問題不應該擔心自己會不會一把手燒掉這裡嗎?
差不多也明白了。
之所以自己沒受到任何像之前山本做的那種待遇,只是因為需要收尾。
如果他們說的目標B就是優夜。那麼在優夜已經被抓到的情況下,自己的存在已然不重要了。
唯一可能的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現在自己的桉件要公開審理。
只要是神經病。那麼不管在法庭上說什麼都不管用,都無法成為證詞。
也不用死,就這樣一直關在精神病院,等著風頭過去。之後又會怎樣?
又或者說有什麼意想不到的後續?
不清楚,也懶得去思考。
為了魚和熊掌兼得而儲存的節點,在這時候就起了作用。之後是什麼遭遇都無所謂,拖多久都沒關係。
只想知道變成這樣的原因。
去回想最後和優夜一起的畫面。
沒有深究的外出。
『會讓大哥哥幸福的。』
莫名的台詞。
還有明顯比之前更黏人和又以她小孩子的方式撒嬌。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即使那些人真的神通廣大知道了自己在這裡,蘇曜也完全相信優夜能提前帶自己離開。甚至正面面對也不會簡單的束手就擒。
只有兩種可能。🐼♡ ❻9şĤǗX.ⓒόⓂ 🍮♪
一,優夜狀態出了什麼問題。
二,故意的。
也不對,如果真的是狀態有問題,那以優夜的性格肯定會提前做出規避風險的決定。
那故意的?又為什麼要這樣做?好不容易出來了,準備去下一個度過餘生的國家,計劃也擺出來了。沒有動機。
越思考越覺得混亂。
吸了兩支煙,蘇曜就停止了。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著他們的步驟走,看清楚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都必須靠自己理清這事,不然回去也是徒勞的。
這一晚蘇曜睡的很淺。以至於第二天只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就先一步醒了。
「是蘇曜先生吧?這是早餐。」
這回來的不是昨天的白大褂了,是個護士小姐。
「主任讓我和你說一下,吃過早飯後就準備心理測試了。」
她拿走了昨晚殘留下的空盤子。
「明白了。」
早餐是熱氣騰騰的肉粥,滷蛋,還有蔬菜沙拉。
聞著還挺香的,蘇曜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全數吃完了。
環視這單間,其實跟普通的旅館差不多了,基本設施都不缺。除了稍微小點。
唯一的缺點是衛生間裡沒有牙刷,也沒有毛巾。只能捧著冷水洗臉,再用清水漱口。
瞥見鏡子裡的自己眼角還有血絲,怎麼看都有點病懨懨的。
「啪啪——」
蘇曜拍了拍臉。
打起精神啊!
本來人生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只不過是能作弊多項選擇一次,沒道理就覺得一切都在掌控中。
而且比起用存儲的節點去辦成魚和熊掌兼得的事,像現在這樣說不定更好。
沒什麼好在意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至多二十分鐘不到,昨晚見到的白大褂又來了。
從房間裡出去就能看到不同於昨晚來時安靜的光景。
「嘿嘿嘿···」
外邊的空地里有人拿著皮球親吻,笑的很開心。
走廊里有人在和滅火器交談。
也有人明明很年輕卻邁著老年人的步伐,一邊走一邊拍手。
有一眼就看出不正常的,也有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的。視線所到之處,還有一位中年女性對蘇曜報以微笑。
收回視線,尾隨白大褂去了一件稍寬敞的辦公室。
在裡面已經有一個醫生在等了。
「先試著做一下這個。」
等蘇曜被示意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他便推過來一張紙。
「別緊張,慢慢做就是了。」
這人面露笑容,至少說看起來比另一位要和善的多。
「知道了。」
蘇曜拿過筆,掃視A4紙上的黑字。💘😂 ➅❾𝓼𝐇ย𝕏.ℂㄖ𝕄 🌷💲
『吃西紅柿炒蛋時,你常煩惱該先吃西紅柿還是先吃蛋嗎?』
否。
「你很想念故事給動物園裡的猴子聽嗎?」
否。
「···」
「深夜你因為睡不著而來到陽台邊上欣賞外面的風景,這時候你看見下面有一個男人正用刀刺死一個女人,為了報警而拿起手機的你忽然間和那個男人對視了,那個男人邊盯著你邊抬起手指向你指了幾下,他是何意呢?」
「一:報警你就死定了,你過來。」
「二:他正在數你住在幾樓。」
一.
「···」
「說你是神經病,你會承認嗎?」
否。
「說你以後可能會變成神經病,你相信嗎?」
否。
攏共二十個問題。
大多都是回答是或否,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這樣就能判斷我是不是有病了?」
把答好題的紙張遞給醫生,蘇曜問。
「看心理病和看人一樣,都是從多面來看才是最客觀的,光這張紙代表不了太多。」
「你們覺得我精神不正常嗎?」
「這個嘛。」
醫生瀏覽著紙張,手指曲著篤篤地敲擊桌面,「到目前為止覺得是正常人。」
他說的沒錯。
一點測試題只是開胃菜。
最重要的應當是催眠吧。
那笑眯眯看起很和善的醫生應該是個水平很高的傢伙。
蘇曜幾乎沒覺察在被催眠。只是被告知測試結束了,之後不知道怎的,說了什麼,有什麼動作,自然而言的就合上眼。
等再醒過來看向掛在牆上的時鐘,過去三個小時了。
「醒了?」
辦公室里只剩下和善的醫生在。
「···」
蘇曜從靠牆邊的單人沙發上坐起來。
「很幸運,看樣子你可以免於死掉的結局了。」
「死掉?」
「啊,我姑且還是會瀏覽病人的資料,所以早知道你是前段時間鬧過一段時間逃逸的殺人犯來著。」
他的語氣平靜,「我接到的任務就是公平客觀的以我的專業水平來判定你到底有沒有外界主張的有精神病。」
「老實說,我還真怕成了罪人。」
「現在已經確認你精神上有問題了,我已經發送了報告到司法機關,那文件會成為給你量刑的關鍵。」
「依我看,很大可能之後你要在這裡呆著了。」
「我···」
蘇曜咽了口唾沫,「被認定成有病了?」
「你認為人生就像遊戲,可以讀檔重來對嗎?」
他聳了聳肩說,像是有些佩服,「真了不起,看起來你已經死過幾百次了。」
「···是。」
蘇曜略微遲疑,直接承認了。
「這就已經夠了。已經是很嚴重的心理疾病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在司法機關判決你之前,很抱歉你還是只能呆在房間內。」
他也沒露出什麼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起來死過幾百次而已這種事對他來說一點也不稀奇。
「明白了。」
蘇曜總覺得醫生還問出了什麼別的。
但他也不可能張口去問,你知道怪物的事嗎?那太傻了。
只能就此緘口不語,等著他說的開庭。
時間沒有想像中那麼久。
具體點說,做完測試第二天一大早就來人了。
上車,直接被帶往法庭。沒有觀眾,但是蘇曜看到了攝像機。
也許,如果是直播的話,這時候夏涼真她們都在看著。
站在被告席,邊上還有不認識的律師。對面卻沒有原告,只有代理委託人。
「···」
「鐺!」
不知道聽上面陳述了多久,邊上的律師也和對面爭辯了幾次。
無非就是拿『精神病』的幌子爭論量刑,並沒有為桉件事實去爭論。似乎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
「被告人出具了具有法律意義的精神疾病報告,本法庭認為被告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不負刑責。責令其進入定向的療養機構接受治療並嚴加看管。」
「本次宣判為最終審判,不可上訴。」
「冬——」
法官再次敲擊錘子,宣判正式結束。
而蘇曜也就此和醫生說的一樣,又回到了老地方。
但是這次房間裡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山本徹。
就坐在自己床上,拿著自己做完測試後央求護士小姐送來的書。關於人與自然的。
「這種書看著有意思嗎?」
「比看著牆好。」
蘇曜盯視他,越看到那副沒所謂也沒任何歉疚感的臉越覺得厭惡。
「哈哈,那是。」
山本徹扔下書,立起身,「這裡的生活還習慣嗎?」
「我很累了,山本先生要是有事就直說,沒事的話就回去吧。」
「這有什麼累的,故意殺人結果就只是呆在這種地方,是很輕鬆愜意的結局了吧?以你背後的人際關係,過一兩年出來是沒問題的。」
「那是你單方面的想法,在進督察局前我還從未想過在如今這年代還有這種獨斷專行的事。」
「證據,也是有的。只不過不太方便拿出來舉證而已。」
山本徹微微眯起眼睛,「長話短說,我需要你幫一個忙。」
「是我沒有選擇拒絕權的忙?」
「別這樣,我們其實並沒有仇。」
「哈···」
蘇曜也笑了,「確實沒有仇。只不過是失去一切被迫逃亡後又來了這地方。」
「就這樣說吧。」
「你對我來說不管是怎樣都無所謂,我可以主張舉證你是無辜的,也可以舉證你就是利用『證據』殺了人。最終解釋權在我的報告書上。」
「之前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我這人就是這樣,嫉惡如仇。」
「但其實想想換做我的老婆被傷害,甚至是差點死了,我也半斤八兩吧。」
「您,現在是在博取一個精神病的好感嗎?」
「都說了沒有必要這樣。」
山本徹被譏諷也沒什麼不快的表情,「現在事情也算是塵埃落定了,只差最後一步。」
「我也不打算做壞人做到底,終歸圓滿收尾是皆大歡喜嘛。」
「做個交易。」
「你幫我,然後我重新舉證,讓你離開這鬼地方,無罪回到社會上。」
「應該還不知道吧你?」
「你的小女友去月牙島找過你,不知道是遇見什麼糟心事,差點死掉了。」
「差點死掉?」
蘇曜錯愕了。一瞬間想到什麼。
「對,那邊的人說是不巧進了混亂的紅燈區,可能是拿著尋人啟事被騙了吧,之後遇到兩伙人火拼,死了不少人。只能說你小女友運氣好在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居然沒死。」
「你真不知情?」
「如果我什麼都知道,還會在這裡嗎?」
「哈哈,抱歉,職業習慣。」
山本徹笑了下,「總之我的意思就是,怪物那邊我稍微遇到點困難,需要你幫忙。只要你願意幫我,那我也會相對的幫你。」
「我能做什麼?」
「如果有意願的話就邊走邊說吧。在這裡呆著總覺得不舒服。」
「···」
蘇曜同意跟著他走了。
醫院這邊他應該是打過招呼,也沒任何人阻攔,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跟著他上了車。
「三個月時間你都會處於保護期,說是保護期,其實不如說是法庭害怕自己判定出了問題給的沉澱期。這期間不允許見任何人。」
「所以?」
「點一根?」
山本徹遞過一支煙。
「啪嗒。」
蘇曜也不客氣,接過來點燃。跟他同時開窗吐出薄霧。
「怪物是叫優夜對吧?你給她起的名字。」
他也沒發動車子,似乎只是來車裡吸菸方便點。
「···」
蘇曜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事到如今就都誠實點也沒事吧?這些事是我從怪物口中知道的。她說的,遇到你之後,你給她起了名字。」
山本徹將腿輕架在方向盤上,「還有你們之間與人類社會相背離的關係,也從她口中確認了。先聲明,我可沒做任何不好的事,是正常溝通得知的。」
「其實我們之間是有誤會,之前我是在不了解事情真相前做了錯的事,也說了錯的話。非常抱歉。」
「現在我想就是,我們都放下成見再好好溝通,試著相互配合,誰說沒辦法迎來皆大歡喜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