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夜?」
蘇曜最先回過神,用薄毯蓋住自己和夏弦月的身體。
「大哥哥,優夜不能再說謊了。」
「說謊?」
察覺到依偎在邊上,整個人都害臊地躲在毯子下的夏弦月,蘇曜尷尬的說,「等等,能不能就是說你先去臥室一下,等一下——」
「嘩——」
但是毯子直接被優夜的尾巴挑飛了。
「?!」
「伊呀!」
夏弦月發出驚嚇的怪聲。
這也沒辦法。
為什麼?
尾巴這麼堂而皇之的?
「優夜,你在幹什麼啊?!」
蘇曜急了,想抓住那尾巴。
但人卻被掃到一邊,按在沙發另一頭。
而夏弦月則是被仰躺著,光熘熘的。
「唔,咳——」
那身軀被緊緊的束縛,三隻尾巴,除了那次暴食期從沒露出來過的新的尾巴出來了。
可只有半截。
記得優夜說過,她是用那半截尾巴救活夏弦月的。
「嗚唔?!」
夏弦月還在掙扎,但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逃走。
「優夜!
!」
「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
那雙總是純潔的童孔,如今多了一點別的。
或是悲傷,或者說暗然。💲🐼 🍬🎃
「對不起,大哥哥。」
「其實···」
「從一開始優夜就沒能救活姐姐,只是忠實的按照以前見過的姐姐的樣子去模彷。」
「···?!」
「怎麼···可能?」
「···」
優夜不在說話,但動作仍在繼續。
那半截尾巴觸碰到夏弦月的嘴巴,在她驚恐,又哀求著蘇曜的表情下深入。
「住手啊!」
蘇曜拼了命想掙脫尾巴,掙脫了。
也衝過去了。
但優夜也結束了。
夏弦月的腹部鼓動著,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往外拉扯,從她的食管,咽喉···
最後終於被那半截尾巴深入,帶出了另外半截。
不屬於夏弦月原本身體的東西。
尾巴之間的像齒輪咬合般,牽扯出絲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相互吸引,融合。
「啊···」
沒再掙扎了。
沒再用乞求的眼神看自己了。
只是像沒電的時鐘,在一瞬間緩慢而又明確的停止了活動。
呼吸還在。
但是眼睛閉上了,癱軟在面前。嘴巴還張合著,但又慢慢地朝合攏的趨勢靠近。
「夏弦月?」
蘇曜試著晃了晃她,毫無反應。
「夏弦月!」
「···」
「大哥哥,現在才是姐姐真正的狀態。」
「優夜雖然用尾巴強制修復和重新連結了姐姐的器官,但是意識並沒有甦醒。」
「···」
說不出話。
一時間蘇曜呆呆地注視著優夜,一句話也說不出。
為什麼?
現在這是什麼···
「沒有辦法救回她嗎?」
只是,這樣以希冀的眼神看向優夜。
「大哥哥以前和優夜說過,人類分為唯心和唯物,世界又分先是物質還是意識。優夜有辦法用尾巴重新改寫物質,但意識優夜沒辦法治療。」
「對不起,大哥哥。」
「原本,優夜想這樣就好了,大哥哥能再次變得開心。」
「但是沒辦法繼續了。」
「···」
不知道優夜在說什麼。
只是看著眼前緊閉雙眼的女孩子,突然想起之前的種種,莫名覺得噁心。
只是一個假的。
那真正的她呢?
只是很突然的,稍微有點難過。
「大哥哥。」
優夜邁步到蘇曜面前。
那雙童孔筆直的凝視蘇曜,「姐姐無法重新具有意識,已經毫無價值了。」
「···」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優夜身上的衣服滑落。
那尾巴,最不能碰的那隻,輕巧的又好似帶著半分害羞一樣觸碰蘇曜的身體。
「大哥哥想要交配的話,雖然優夜的身體相比姐姐的來說像是幼崽,但基本的交配活動優夜也可以做到。」
「···」
蘇曜只是看著她。
突然看不明白,看不真切。
明明優夜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
不論是毀屍滅跡也好,擅自救活夏弦月也好。就連現在脫掉衣服,說自己也可以也好。
全都是。
可現在是什麼意思呢?
和自己交配?
「什麼是毫無價值?」
蘇曜再次盯視沉睡的臉,那張臉看起來非常恬靜。
「也不是沒有恢復的可能吧?既然什麼都沒變,身體也被修復了,那意識也不是沒有可能恢復吧?」
「沒事的。」
「大哥哥只是稍微有點不知所措,只要有呼吸,就不代表沒可能。也絕不是毫無價值。」
「還有,交配並不是玩耍,這點你還不懂。也沒必要取悅大哥哥。」
蘇曜開始理解了一切,開始動了。
「優夜,把衣服穿上。還沒問你學校的事情,怎麼這個點回來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不過突然從好事變成壞事了。
沒道理人能接受壞事變好,就沒辦法接受好事變壞,甚至還沒徹底壞掉。至少還有呼吸不是嗎?
所以,蘇曜穿上衣服,抱著夏弦月去衛生間,在狹小的浴缸里幫她清洗身體。
剛才一切歡樂過後的污穢在波浪里沉浮,消散。
內衣是黑色的決勝內衣。
那麼真實。
據她靦腆又不得不紅著臉強調那是特地準備的。
真的完全看不出不是她。
但又能知道哪些地方稍微有違和感。
無論怎樣也吹不好夏弦月的頭髮,想讓優夜幫忙。可優夜不見了。
連著剛才滑落在地上的衣服一起。
到底為什麼呢?
「嗡嗡——」
電話又打來了。
「蘇曜同學,優夜同學她是不是回家了?」
「···」
是。
怎麼了?
啊啊。
說是有個小男孩在課間碰了優夜肩膀一下,然後整個人直接連著課桌躺在地上。
倒是沒什麼大事,就是嚇了其他學生一大跳。
而且在老師趕到現場前優夜已經找不到了。
夏涼真也打電話來,說已經賠了一筆錢給那個小男孩的家長先把事情解決了,想問自己和優夜有沒有談過。
說優夜被稱讚為天才,但性格方面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感覺好像一切聲音都遠離了。
「餵?蘇曜,有在聽嗎?」
「···」
「說起來,我那笨蛋女兒是不是又跑你那去了?讓她給我接電話。」
「真的是,至少稍微考慮一下我這個當媽的還在,回來沒人開門怎麼辦吧?」
「···對不起。」
「?」
「全都壞掉了。」
「什麼壞掉了?」
夏涼真聽不懂。
蘇曜也不懂。
到底為什麼呢?
努力營造出的東西,在一瞬間就好像糯米牌一般全數按著固定的順序崩壞。只剩自己這樣的殘渣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