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全都壞掉了

  「···優夜?」

  蘇曜最先回過神,用薄毯蓋住自己和夏弦月的身體。

  「大哥哥,優夜不能再說謊了。」

  「說謊?」

  察覺到依偎在邊上,整個人都害臊地躲在毯子下的夏弦月,蘇曜尷尬的說,「等等,能不能就是說你先去臥室一下,等一下——」

  「嘩——」

  但是毯子直接被優夜的尾巴挑飛了。

  「?!」

  「伊呀!」

  夏弦月發出驚嚇的怪聲。

  這也沒辦法。

  為什麼?

  尾巴這麼堂而皇之的?

  「優夜,你在幹什麼啊?!」

  蘇曜急了,想抓住那尾巴。

  但人卻被掃到一邊,按在沙發另一頭。

  而夏弦月則是被仰躺著,光熘熘的。

  「唔,咳——」

  那身軀被緊緊的束縛,三隻尾巴,除了那次暴食期從沒露出來過的新的尾巴出來了。

  可只有半截。

  記得優夜說過,她是用那半截尾巴救活夏弦月的。

  「嗚唔?!」

  夏弦月還在掙扎,但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逃走。

  「優夜!

  !」

  「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

  那雙總是純潔的童孔,如今多了一點別的。

  或是悲傷,或者說暗然。💲🐼  🍬🎃

  「對不起,大哥哥。」

  「其實···」

  「從一開始優夜就沒能救活姐姐,只是忠實的按照以前見過的姐姐的樣子去模彷。」

  「···?!」

  「怎麼···可能?」

  「···」

  優夜不在說話,但動作仍在繼續。

  那半截尾巴觸碰到夏弦月的嘴巴,在她驚恐,又哀求著蘇曜的表情下深入。

  「住手啊!」

  蘇曜拼了命想掙脫尾巴,掙脫了。

  也衝過去了。

  但優夜也結束了。

  夏弦月的腹部鼓動著,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往外拉扯,從她的食管,咽喉···

  最後終於被那半截尾巴深入,帶出了另外半截。

  不屬於夏弦月原本身體的東西。

  尾巴之間的像齒輪咬合般,牽扯出絲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相互吸引,融合。

  「啊···」

  沒再掙扎了。

  沒再用乞求的眼神看自己了。

  只是像沒電的時鐘,在一瞬間緩慢而又明確的停止了活動。

  呼吸還在。

  但是眼睛閉上了,癱軟在面前。嘴巴還張合著,但又慢慢地朝合攏的趨勢靠近。

  「夏弦月?」

  蘇曜試著晃了晃她,毫無反應。

  「夏弦月!」

  「···」

  「大哥哥,現在才是姐姐真正的狀態。」

  「優夜雖然用尾巴強制修復和重新連結了姐姐的器官,但是意識並沒有甦醒。」

  「···」

  說不出話。

  一時間蘇曜呆呆地注視著優夜,一句話也說不出。

  為什麼?

  現在這是什麼···

  「沒有辦法救回她嗎?」

  只是,這樣以希冀的眼神看向優夜。

  「大哥哥以前和優夜說過,人類分為唯心和唯物,世界又分先是物質還是意識。優夜有辦法用尾巴重新改寫物質,但意識優夜沒辦法治療。」

  「對不起,大哥哥。」

  「原本,優夜想這樣就好了,大哥哥能再次變得開心。」

  「但是沒辦法繼續了。」

  「···」

  不知道優夜在說什麼。

  只是看著眼前緊閉雙眼的女孩子,突然想起之前的種種,莫名覺得噁心。

  只是一個假的。

  那真正的她呢?

  只是很突然的,稍微有點難過。

  「大哥哥。」

  優夜邁步到蘇曜面前。

  那雙童孔筆直的凝視蘇曜,「姐姐無法重新具有意識,已經毫無價值了。」

  「···」

  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優夜身上的衣服滑落。

  那尾巴,最不能碰的那隻,輕巧的又好似帶著半分害羞一樣觸碰蘇曜的身體。

  「大哥哥想要交配的話,雖然優夜的身體相比姐姐的來說像是幼崽,但基本的交配活動優夜也可以做到。」

  「···」

  蘇曜只是看著她。

  突然看不明白,看不真切。

  明明優夜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

  不論是毀屍滅跡也好,擅自救活夏弦月也好。就連現在脫掉衣服,說自己也可以也好。

  全都是。

  可現在是什麼意思呢?

  和自己交配?

  「什麼是毫無價值?」

  蘇曜再次盯視沉睡的臉,那張臉看起來非常恬靜。

  「也不是沒有恢復的可能吧?既然什麼都沒變,身體也被修復了,那意識也不是沒有可能恢復吧?」

  「沒事的。」

  「大哥哥只是稍微有點不知所措,只要有呼吸,就不代表沒可能。也絕不是毫無價值。」

  「還有,交配並不是玩耍,這點你還不懂。也沒必要取悅大哥哥。」

  蘇曜開始理解了一切,開始動了。

  「優夜,把衣服穿上。還沒問你學校的事情,怎麼這個點回來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不過突然從好事變成壞事了。

  沒道理人能接受壞事變好,就沒辦法接受好事變壞,甚至還沒徹底壞掉。至少還有呼吸不是嗎?

  所以,蘇曜穿上衣服,抱著夏弦月去衛生間,在狹小的浴缸里幫她清洗身體。

  剛才一切歡樂過後的污穢在波浪里沉浮,消散。

  內衣是黑色的決勝內衣。

  那麼真實。

  據她靦腆又不得不紅著臉強調那是特地準備的。

  真的完全看不出不是她。

  但又能知道哪些地方稍微有違和感。

  無論怎樣也吹不好夏弦月的頭髮,想讓優夜幫忙。可優夜不見了。

  連著剛才滑落在地上的衣服一起。

  到底為什麼呢?

  「嗡嗡——」

  電話又打來了。

  「蘇曜同學,優夜同學她是不是回家了?」

  「···」

  是。

  怎麼了?

  啊啊。

  說是有個小男孩在課間碰了優夜肩膀一下,然後整個人直接連著課桌躺在地上。

  倒是沒什麼大事,就是嚇了其他學生一大跳。

  而且在老師趕到現場前優夜已經找不到了。

  夏涼真也打電話來,說已經賠了一筆錢給那個小男孩的家長先把事情解決了,想問自己和優夜有沒有談過。

  說優夜被稱讚為天才,但性格方面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感覺好像一切聲音都遠離了。

  「餵?蘇曜,有在聽嗎?」

  「···」

  「說起來,我那笨蛋女兒是不是又跑你那去了?讓她給我接電話。」

  「真的是,至少稍微考慮一下我這個當媽的還在,回來沒人開門怎麼辦吧?」

  「···對不起。」

  「?」

  「全都壞掉了。」

  「什麼壞掉了?」

  夏涼真聽不懂。

  蘇曜也不懂。

  到底為什麼呢?

  努力營造出的東西,在一瞬間就好像糯米牌一般全數按著固定的順序崩壞。只剩自己這樣的殘渣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