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曜打算再讀檔回去。
用更穩妥的方式處理掉那兩個人。
也打算放過那無辜的少女。
「我稍微出去一下。」
所以,隨便找了理由讓優夜呆在家,自己則是出去了。
【你已死亡】
【當前節點:31】
但又來了。
隨意性的讀檔,就好像偏偏挑在順心的時候踩你一腳。
但這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無法回去。
早就知道,哪有什麼所謂的規律。
上一次回到了24小時之前,這一次則是連一小時都沒有。
只是非常隨意又固定的節點。
也正因為如此在這次知道夏弦月死後,抱著什麼希望覺得能回朔到24小時之前的日子。
但這相比夏弦月真的死掉的結果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又有什麼好覺得倒霉的?
沒必要。
還是坐在沙發上,邊上的優夜正在抄著自由、公正···那24個字。沒用尾巴,只是老老實實的用手寫。
「啪嗒。」
蘇曜點燃一支煙。
不打算再進行回檔了。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無非是風險,無非是可能會被懷疑。
沒關係,也不是沒有應對的辦法。
甚至為了給優夜留下安全的生存空間,也是仔細思考過後讓優夜避開視線將他們帶到排水渠的。
就算懷疑到自己頭上,但誰又能證明真的是自己殺的?
有什麼錯呢?
唯一做錯的是凌駕於法律上處刑。
但法律沒法救人。
法律總是在事情發生後才發揮應有的作用。
正義會遲到,但一定會來。
但遲來的正義毫無意義。正因如此,自己教唆優夜讓那變態精神失常,最終被車撞死了。
如果那人和他的母親還活著,在殘害了夏弦月之後,在他被徹底制裁前又有多少人會被殘害?
至於殺手,本就是會死的人。本就是該死的人,只不過是特地給了他機會被折磨之後再死。
那少女也還活著。
不想再去思考,不認為做錯了什麼。
如果真的被抓了——
到那時候再說吧,說不準就跟著優夜去動物世界生活。🐚♠ ❻9ˢнυx.ᑕ𝕠๓ ♥😂那也沒什麼關係。
「優夜,你就呆在家裡吧。大哥哥要去醫院等著她醒。」
「好。」
優夜完全沒猶豫,直接答應了。
目送著蘇曜消失在門口,門被合上。
「···」
她這才放下筆。
這時候優夜好像稍微理解了關於人類說的『謊言』二字。
看到大哥哥由衷的開心,她當然也開心。
但更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做了錯事。
可無法說出真相。
只有一個問題,當人的軀體失去生命特徵後,再強行修復身體激活內臟,這人在生理意義上是復活了。
但是意識形態呢?
優夜根本無法知曉。只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對夏弦月的身體做了手腳。那樣,死去的人就一定會復活。
而復活的那到底還是不是姐姐,優夜無法知曉。她能做的,只有假設復活的已然只是預想中只有幾歲智商的動物那種存在,就想辦法讓其越來越像人類。
——
回到醫院。
蘇曜看見夏涼真還疲憊的守在那兒,強打著精神。
「換我來吧。」
蘇曜坐在她邊上。
「要是我想休息早就請誰來幫忙看著了。」
「是嗎?」
她這樣回答蘇曜也不想多說。
「不過,是你的話我稍稍眯一會應該也沒事。」
「?」
「我就在邊上趴著睡會,有什麼情況就把我搖醒。」
還真是不講究。
她說完馬上就趴在病床邊睡覺,而且很快就好像入睡了。
「···」
大概知道吧。
對於她來講得知女兒出事的消息本身就是打擊,從接到消息之後就再沒睡好過覺。
雖然是往好的方向轉變,但事情確實是大起大落。
要是不疲憊那才有假了。
蘇曜對她的感覺稍微有點奇怪,說徹底放下可又不太想跟她親近,說放不下可思來想去又沒覺得有什麼真的放不下。
那是怎樣呢?
不清楚,只是但願躺在病床上的人能早點醒,然後由她這個當事人來面對和解決這麻煩的關係。
具體不知道是什麼時間。
只是一直看著,有很多時間想去抽支煙,又怕有什麼異常,所以終究還是沒動。
就只是瞬間,看見夏弦月眼皮子鼓動了一下。
緊接著,那雙眼睛睜開了,非常虛幻的盯視著天花板。
「醒了?」
蘇曜看她想坐起來,就趕緊過去按住,「你現在還有傷,就這樣躺著。想起來我幫你把床鋪搖起來。」
「水···」
她不動了,又像是無意識的表達自己的需求。
「等我一下,馬上給你。」
「小月醒了?」
這時候,夏涼真也被動靜吵醒了,一看到自己女兒睜著眼睛一下子笑了。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痛嗎?」
「···」
夏弦月一概不回答,只是視線一直跟著蘇曜轉動。
「咕冬——」
被蘇曜端著水杯餵水,那水灑出來一些,蘇曜用手給她擦了下沒幹淨,又抽了幾張紙巾給她擦下巴。
「還要喝嗎?」
「···」
她搖搖頭,先是看了一眼夏涼真,又看了一眼蘇曜。
那眼神極其縹緲。
「阿曜?」
「嗯,是我。」
「要抱抱。」
「?」
蘇曜莫名看向夏涼真,後者有些微妙的嘆了口氣,說,「我去叫醫生了。」
她走了。
蘇曜也沒什麼顧忌,俯身貼近。因為她有傷,也沒法太正式的擁抱。
「我從小學開始就一直都喜歡阿曜,從來沒變過心意。」
「知道啊。」
「所以,是我這種人呆在身邊真的可以嗎?」
「···可以啊。」
蘇曜只當這是她沒安全感。想再確認一次。
「那,可以接吻嗎?」
「···」
蘇曜輕聲苦笑,在她睜大眼睛注視的情況下做了。
可感覺有點奇怪。
她未免也太過主動了。
雖然動作依然青澀,時不時還磕到牙齒。
但抓著自己的手往熊貓上貼,甚至是揉麵團一樣是什麼鬼?
「你別告訴我你想在這做,馬上醫生就來了。」
「沒事的,不會來的。」
「?」
蘇曜看著她似乎有脫掉自己的病號服的跡象,趕緊抓住她的手,「夏弦月,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阿曜才不正常,為什麼不聽我的話?不再親我,然後(省略100字)···」
「你以為這是做夢?」
「不要說!說出來是做夢馬上就會醒的!不對不對,為什麼夢裡的阿曜會說我在做夢啊!」
「嗚。」
她一下子哭出聲了,「是這樣嗎?連夢裡也沒法幻想了。」
「你覺得這樣像是夢嗎?好好看看。」
蘇曜捏住她的臉頰,用力扯了下。
「嘶,疼。」
她倒抽一口涼氣。
「疼吧?」
「疼,還有脖子和手都有點疼,為什麼?」
「你猜。」
蘇曜就笑看著她。
「···」
夏弦月看看自己手上的繃帶,再摸了摸脖子上的紗布,然後『嗖』的鑽進被子裡。
「不對不對。」
「如果是真的,阿曜怎麼可能在這裡?」
「為什麼不不可能在這裡?」
蘇曜重新坐在凳子上,「女朋友都差點死了,不在才有問題吧?」
「女、女朋友?!」
夏弦月驚呼出聲,然後又鑽出被子,「還說這不是夢!」
「明白了。」
「一定是這一次的妄想太激進了,連潛意識都覺得不真實。」
「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奇奇怪怪的夢。」
「為什麼還不醒呢?」
「···」
漸漸地,蘇曜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夏弦月。」
「你還記得你失去意識前的事嗎?」
「失去意識前?」
夏弦月遲疑了一下,又露出悲傷的眼神,「那種事無所謂了,怎樣都好,反正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這樣和阿曜在一起再次說上話。」
「你不記得和我確定關係的事情了?」
「不要再這樣了!」
夏弦月突然像是很生氣一樣,拔高音量,「我知道我做錯了,我知道我沒資格呆在阿曜身邊。」
「可是···」
「難道連幻想也不允許嗎?」
「連夢裡也沒資格得到原諒嗎?」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我一定很噁心吧?做這種夢。」
「嗚···」
「嗚唔?!」
蘇曜直接用手把嘴給她捂住了,看到她還冒著淚花的眼眶。
「先聽我說,有兩個消息。」
「一個是壞消息,你好像失憶了,忘記了某些事。」
「一個是好消息,你確實沒做夢,我們確實確定關係了。」
「最簡單的驗證方法。」
蘇曜又捏住她的鼻子,「現在是不是有窒息感?」
她點點頭。
「是不是快呼吸不過來了?」
「···」
她臉頰開始因為憋氣變得通紅,忍不住用嘴巴呼吸。
「現在還覺得是夢嗎?」
「···」
搖搖頭。
然後她又勐地再次把腦袋縮回被子裡,「可、可要這是真的,怎麼可能,阿曜怎麼會···」
「你們倆好了吧?先讓醫生看看。」
這時候夏涼真也帶著醫生回來了。
「阿姨跟我出來一下。」
蘇曜單獨攔住夏涼真出去。
「怎麼了?」
夏涼真眼皮子跳了下,對剛才蘇曜那個『阿姨』的稱呼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有個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的事。」
「?」
「就是,小夏好像忘了和我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些事。」
「啊?」
「但是應該是記得大部分,只是把這段時間和我在一起的經歷忘了。還認識我是誰。」
蘇曜窺探著夏涼真的表情,說,「但也許這不是什麼壞事。如果可能的話,就別說她是遇見什麼事進醫院的,就說是別的原因。」
「···」
夏涼真沉默片刻,又笑了,「先等等看醫生怎麼說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覺得是好事。只忘記會留下心理陰影的事。」
「而且雖然小月忘了,但是你不會說也忘了吧?」
「那不會。」
「所以,那完全就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