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羽作為出國進修的預備人員的消息不脛而走。
大多數人都為她高興。
卻還有人為了這件事悶悶不樂。
「楚老師，你怎麼還沒有去吃飯呀？」
畫室里。
一個留著齊耳短髮的女人正在畫畫，她的腳下，已經堆了不少畫稿。
寧悅琪走過去，關切的問。
楚琳回頭，看了她一眼。
發現是自己班上的一個學生，淡淡道；「我還不餓，你先去吧。」
寧悅琪沒有走。
把帶來的三明治放在桌子上：「老師記得吃東西，知道老師在為了出國進修的名額努力，但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
楚琳看了眼三明治，又看了眼寧悅琪。
眼裡的警惕，散了幾分：「謝謝。」
「其實我也很為楚老師不服，你明明都已經擔任美術系老師五年了，而小宋老師才幾個月都不到，居然呼聲最高……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覺得，楚老師會贏。」
是啊。
明明她都已經當了五年的美術老師。
而宋傾羽來了之後。
她的課，上的人少之又少。
而宋傾羽的課，人滿為患。
還成為了什麼「網紅老師」，她備課到凌晨一兩點，那麼多想要分享的知識，根本無人問津。
越想。
楚琳心裡越心酸。
「那能說什麼呢，還不是自己技不如人？」
楚琳自嘲一笑。
寧悅琪連忙解釋：「才不是呢，楚老師可能不知道，小宋老師的家世……我聽說，小宋老師的父母家裡很有錢，或許，是因為這個事情……」
她欲言又止。
暗示的意思卻很明顯。
「我還有事，就先不打擾楚老師了，我先走了。」
好像生怕自己說錯話似的，寧悅琪低著頭跑出去了。
留下楚琳一個人坐在畫室里。
家裡有錢。
就能為所欲為？
搶別人的名額？
手裡不知覺用力，畫筆應聲而斷。
咔嚓——
宋傾羽手裡的畫筆，也同一時間斷裂。
「怎麼了？」
林亦軒聽到聲音，看過來。
宋傾羽看了眼掉在地上的畫筆，壓下心裡的不安：「沒有什麼，可能畫筆用久了，質量不好。」
「明天是第一輪考核，別出差錯。」
林亦軒破天荒的拿出師兄的架勢來。
「知道啦。」
宋傾羽點頭，繼續畫畫。
實際上，考核已經不會考核畫畫技能，更多的是個人的了解和未來規劃。
但畢竟是大事。
宋傾羽想要借著畫畫，來平復下自己的緊張。
第二天上午。
第一輪考核如約而至。
總共五個預備人選，宋傾羽排在第三，前面的，剛好是美術系另外一個老師，她聽過名字，叫楚琳，並不熟。
她來的時候，楚琳坐在她對面。
四目相對，宋傾羽剛要打招呼，楚琳已經收回視線，笑容僵在宋傾羽嘴角，她自討沒趣的摸了摸鼻子，準備著自我介紹。
很快。
第一個進去了，第二個進去了……
沒多久。
楚琳進去了。
而這次。
居然用了快一個小時。
終於。
在一個小時左右，楚琳出來了，輪到宋傾羽進去了。
會議室里。
有五個校領導，除了校長，其他的股東，她沒有見過。
「各位校領導好，我叫宋傾羽——」
宋傾羽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
「小宋老師，我聽過你的名字。」
其中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領導敲了敲桌子，「在網上名聲很火，還有自己個人的微博號，粉絲百萬。」
突然提到這個，宋傾羽抿唇笑了笑，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
「但是。」
黑框眼鏡笑容漸收。
「學校是來學習的地方，不是當網紅的地方，如果讓你出國進修，我實在不能保證你在國外會不會潛心學習，還是要趁著這個機會在國外鬧出什麼輿論，給自己吸引什麼粉絲之類的。」
除了和孫教授比較熟悉的校長，其他幾個領導的臉上都露出附和的神色。
宋傾羽的心漸漸沉下去。
「還有——」
那人明顯不打算放過她。
「你才留校任教不到幾個月，就放你這樣出國進修，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是啊。」
「我也認為，有資歷的老師太多了。」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傳來。
宋傾羽的手，緊了又緊，她像是孤注一擲般，抬起眉眼，看向說話那人。
「抱歉，可能這件事有所誤會。」
她臉上依然帶著笑容，似乎這件事沒有半分影響她的心情。
「關於我個人帳號的問題，作為老師，我的個人帳號並未給我的工作帶來任何負面影響，而且我的個人帳號，是我作為受害人才曝光。」
「如果是受害者有罪論，這個，我就不多陳述事實了。」
畢竟是在寵愛下長大的。
宋傾羽，也有自己的脾氣。
她不可能，任由其他人來欺負自己，哪怕是什麼所謂的「領導」。
那人也沒想到宋傾羽這麼硬氣，胸口一梗。
「畢竟不好——」
「不知道領導的不好從哪裡而來，據統計，我的帳號已經給學校吸引了不少報考者。這裡是數據。」
宋傾羽拿出文件，雙手放在了領導的桌上。
領導們都愣了愣。
全然沒想到，宋傾羽居然連這個都準備了。
他們翻了下資料。
果然。
美術系的報考人數，居然達到了近十年之最。
「至於資歷問題……」
宋傾羽嘆了口氣，「我知道我資歷年輕，如果可以，我可以自費進修，至於這個名額，領導們也可以給您認為資歷足夠的人。」
領導：「……」
人家都說能自費進修，她們還有什麼能說的。
再說了。
能真的讓人自費進修麼，這不就是在說，學校摳門，學校卡人的資歷麼？
三十分鐘後。
宋傾羽離開了會議室。
「怎麼樣？！」
林亦軒一直等在外面。
見到她出來，馬上迎過去，比宋傾羽這個參加的還要緊張。
「第一輪——」
宋傾羽賣了個關子，她看了旁邊的楚琳一眼，拿出卡片。
「通過。」
「你這丫頭，我還以為……」
林亦軒哭笑不得。
楚琳的臉色也變了變，她咬著下唇，落荒而逃。
「楚老師怎麼了？」
林亦軒還沒發現不對勁。
宋傾羽冷笑：「大概是計劃沒有成功，失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