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安!
他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他不是應該還在國內嗎!
喬娜心思百折千回,此時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貿然闖過來。
書桌後,坐了一個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看上去七十多歲,他眯著眼,看著站在門口的喬娜。
「過來。」
愛德華聲音暗啞。
喬娜硬著頭皮,當著所有人的面,走過去。
「喬小姐,許久不見。」
沈時安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如果眼神能殺人。
此時的喬娜,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她的後背一陣發冷,沈時安的出現,她始料未及,也不知道他到底和愛德華說了什麼。
她只能強行擠出一絲笑容,站在愛德華身邊,和沈時安說話:「這不是沈總麼,華國一別,我還以為我們會很長時間不會再見呢。不知道這次沈總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是為了?」
沈時安應該不會那麼魯莽,說出他們的關係。
喬娜只能硬著頭皮,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愛德華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身邊的女人,沒說話。
「我以為,我千里迢迢過來的原因,喬小姐最清楚。」
沈時安眼神愈發涼薄。
「我剛出生的孩子,還在重症病房命懸一線。」
「喬小姐綁走了我的未婚妻,我倒是想知道,愛德華先生知不知道這件事?」
他居然。
就這樣直勾勾的把事情給抖了出來。
喬娜後背的冷汗一層接一層。
沒等愛德華先說話。
喬娜先哭出聲,一把拉住了愛德華的手:「達令,他冤枉我啊,他說的什麼綁架什麼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好端端的,我綁架他的未婚妻幹什麼?」
說完,又憤怒的指著沈時安。
「沈時安,我知道你對瑞興和re的項目不滿,覺得我們設計了宋傾羽,但白紙黑字,合同已經簽了,你污衊我又能改變什麼?!」
楊優優快被這個女人的無恥給氣笑了。
「你可閉嘴吧,什麼合同,什麼項目,幾個億而已,我們在乎那點小錢嗎,倒是你,喬娜——哦,不,應該叫你寧悅琪才對吧?愛德華先生對你挺好的,你怎麼就利用他給你的人脈,在華國作威作福呢,就因為當初沈時安和你解除婚約?」
楊優優的火氣早就憋不住了。
現在也不管不顧,把寧悅琪的那點子破事,全都給抖了出來。
怕愛德華不信。
她還拿出包包,把提前準備好的文件,一股腦的放在書桌上。
「愛德華叔叔,你看,這都是寧悅琪,也就是喬娜之前的資料。」
愛德華沉著臉。
拿起一份文件,看了幾眼。
臉色瞬間難看至極。
喬娜的心,懸到了嗓子眼,想都沒想,噗通一聲,跪倒在了愛德華面前。
「不是這樣的,達令,他們在惡意污衊我……」
「愛德華先生。」
沈時安厭惡的看了眼喬娜。
和愛德華說:「我的妻子被她帶來m國,re和瑞興、沈氏都有合作,犯不著為了她影響我們三家的合作,麻煩允許我帶走我的妻子。」
開始他本來想跟著宋傾羽帶走她的。
可池墨言找到他,說還是先找愛德華,斷了喬娜的退路為好。
想了想。
他說的比較對。
不然找到她。
也沒有辦法帶著她全身而退。
愛德華碧綠的眼裡,看不出什麼情緒,心裡在做一番權衡利弊。
他的視線,在面前的三人面前來回划過。
不管怎麼算。
喬娜,都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棋子。
「人呢?」
愛德華問。
喬娜渾身癱軟。
她明白了,自己已經變成了一顆棄子。
在愛德華的眼裡,比起池家楊家沈家,她沒有絲毫價值。
「哈哈哈。」
心如死灰。
喬娜大笑起來。
人到了徹底絕望的時候,已經完全不知道害怕。
「沈時安,你還真是愛她啊,能不顧自己的安危,千里迢迢的獨自一個人跑到這個地方來救她……那我呢,當初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沒有對我半點真心嗎?」
她淚如雨下,狼狽的坐在地上,看著面前漠然的男人。
沈時安看著她,除了厭惡,再無別的情緒。
「真心?」
他笑了下。
「有想殺你的時候,你信嗎?」
在知道她帶走宋傾羽的時候。
他一度想什麼都不管不顧,殺了她,為宋傾羽報仇。
他不敢想。
上輩子。
宋傾羽因為他們兩個,受了多少委屈,每每想到的時候,他巴不得把她先殺之而後快。
喬娜笑聲逐漸變成了嗚咽。
她早該知道的。
沈時安對她曾經的那點溫柔和愧疚,都是對姐姐的。
是她。
冒用了姐姐的身份,享受到了那點溫柔,還貪心的想要留住他,等謊言被戳破的時候,她就變成了見不得人的老鼠。
只能活在陰溝里,和以前的生活一樣。
她從地上爬起來。
臉上精緻的妝容,徹底花了,她深深的看著沈時安,眼裡全是瘋狂和絕望。
「沈時安,我的人生,從來都是不幸的。」
「是你給了我希望……卻又親手掐滅。」
她一邊說,一邊往後退。
在不知不覺當中。
已經走到了窗台邊。
「我要你,以後的幸福日子,都在我的死亡和痛苦當中度過……」
話聲落地。
喬娜翻身。
縱身而下。
楊優優驚呼一聲,池墨言趕緊把她給拉到了自己懷裡。
沈時安走到窗台邊。
喬娜已經掉了下去,仰天躺在地上,鮮血從她的身下漸漸湧出,五樓而已,不算高,可她是用毅然決然的姿勢跳下去的。
她空洞的眼睛,還直勾勾的看著沈時安站著的方向。
像是,還在期待,他的眼裡,會有一點愧疚。
沈時安冷冷的看著她。
臉色冷漠。
甚至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停留。
喬娜的死。
沒有引起任何反應。
前面花園的賓客們都還沒來得及發現這樁意外,已經有人安排人,把她的屍體給拖走了。
除了地上那灘鮮血,好像根本沒有什麼,能證明她曾經死在那兒的事實。
愛德華吩咐人,去找宋傾羽。
沈時安著急的等著。
過了半個小時。
管家過來了。
看了眼沈時安,欲言又止:「先生,沒找到沈先生妻子的下落,倒是半個小時之前,洛莉小姐的朋友帶走了一個華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