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
廖大擦了下額頭的冷汗。
顫聲說到:「我說就是了。」
宋傾羽看了保鏢一眼,保鏢鬆開了手,廖大捧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說:「我也沒有見過他,那個男人,是自己出現在我們鎮子上的,很面生。我剛好去鎮子上買豬仔,那個男人和我過來說話,問我要不要女人……」
接下來的話,和宋傾羽預料的一樣。
「那個男人,臉細長,戴著鴨舌帽,脖子上,還有一個黑色胎記?」
她問。
廖大點頭:「沒錯,就是那個人!」
果然就是在酒吧遇到的那個男人,把她給綁架了。
「知道了。」
宋傾羽點頭,不想再廢話,站起來就要走。
「等等!」
廖大連忙叫住她。
「那我兩個弟弟呢,這件事我知道的,都已經招了,他們——」
「你指望我放過他們?」
宋傾羽一隻手,搭在門把手上,微微回過頭,看著廖大,好像看著什麼絕頂好笑的東西一樣。
「你知道嗎,在我被你們綁架的這幾天裡,我無數次的想過,要和你們三個人同歸於盡,你們三個人渣,活在世界上,有任何意義嗎?」
她語氣里,帶著濃濃的嘲諷,吩咐保鏢:「他們三個兄弟,你們好好招待,記得,不用打死了。」
「是。」
宋傾羽離開了。
阻絕了廖大的謾罵和絕望的哀嚎。
池墨言和楊優優站在門口,看著宋傾羽走出來,楊優優趕緊迎過去:「小羽,你還好吧?」
「我累了。」
宋傾羽強撐著力氣。
「綁架我的,就是在酒吧里遇到的那個男人,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那個人的下落。」
她要知道。
那個男人為什麼好端端的要綁架她。
和前世,又有什麼關係……
「這件事交給我和墨言哥哥,你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你的樣子看起來……」
楊優優欲言又止。
宋傾羽也知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糟糕了。
衣服上面還有血,再加上憔悴不堪的臉色,要是再不休息,估計躺醫院的,就是她了。
「我知道,我先回去休息了,別擔心。」
宋傾羽反而安慰起他們兩個來,讓池墨言他們送自己去了宋家。
回到家。
宋傾羽洗了個澡,沾到枕頭,立即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秀氣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仿佛陷入了夢靨一般。
夢裡,她居然來到了前世的廖家村。
「人呢?」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沈時安?
男人臉色陰沉,揪住了廖大的衣服,「我問你們,宋傾羽,她人呢?」
廖大身體瑟瑟發抖,和廖二對視一眼,這才結結巴巴的說:「不,不知道啊,我們怎麼知道……她跑了吧……」
「沈總,的確沒有找到小姐的下落。」
林蕭也走了過來。
宋傾羽目睹著這一切,無聲苦笑。
原來,沈時安來找過她,可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死了,死在了絕望,和對沈時安的怨恨里。
她已經被廖大和廖二,埋在了深山裡,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沈時安的面前煩他了。
沈時安整個人,像是暴怒的獅子。
臉色陰沉得可怕。
「搜,既然人被送來這個地方,就不會沒有線索——」
剛說完。
一道人影,匆匆跑過來。
「沈總,在豬圈裡,找到了小姐的衣服,還有血……」
下屬把搜出來的沾了血的衣服,遞給沈時安。
那團血跡,觸目驚心,沈時安結果來的時候,手都在發抖,呼吸,也在一瞬間凝滯。
「撬開他們的嘴。」
沈時安無力的閉了閉眼。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沈時安邁步,離開了廖家,他腳下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好在林蕭眼疾手快,一把將他給扶住了。
「沈總,寧小姐那邊,怎麼辦?」
寧悅琪嗎?
宋傾羽苦笑,上輩子,沈時安那麼愛寧悅琪,就算他過來找她,給她收屍,可能也只是因為那麼多年生活在一起,僅存的一點良心吧?
「盯著她簽離婚協議,送她去她該去的地方,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沈時安緩緩道。
眼裡滿是漠然。
宋傾羽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已經閉上眼的男人。
原來……在她已經死了之後,沈時安居然知道了寧悅琪所做的那些嗎?
她滿心疑惑。
待在沈時安的身邊,看著他,拿出她的照片,神色複雜的看著她的照片。
「對不起。」
他低聲呢喃。
「我沒有發現自己的感情,我不喜歡按部就班的人生,把所有的怒火發泄在你的身上……對不起……」
他的聲音逐漸哽咽,捂著臉泣不成聲。
宋傾羽心裡不是滋味。
直到林蕭找過來,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他撐著傘,看著沈時安的眼神充滿了絕望。
「沈總,小姐她……你去看看吧。」
他不敢再說。
沈時安下車,朝著山里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腿,都在發抖,那張她在熟悉不過的臉上,全是晦澀。
她跟了一段距離,不敢上前了。
說來可笑。
上輩子不知道的身後事,居然在這輩子做夢,得到了圓滿。
她想,沈時安應該會自責和後悔吧……也不知道她死時候的模樣慘不慘,肯定很難看,她死的時候,怨氣那麼重。
果然。
她看到,沈時安站在那個坑前,膝蓋軟了,瞬間單膝跪在了那個潦草的土坑前。
她大著膽子,好奇的看了一眼,馬上嚇得閉上了眼。
她死的樣子,真醜。
她那麼愛漂亮的姑娘,身上都是青紫色痕跡,身上都沒有一塊好肉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來就和恐怖片裡的女鬼沒有兩樣。
沈時安要是這個樣子出現在她面前。
別說什麼愛不愛的,她肯定會撒腿就跑。
而沈時安。
居然把她從坑裡抱出來,脫下西裝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回家。」
沈時安低聲說,「哥哥帶你回家。」
一句話。
讓宋傾羽忽然淚如雨下。
一轉眼。
她又回到了上次溫泉酒店的那個寺廟。
沈時安跪在蒲團上,虔誠的磕了三個響頭,他的面前,擺放著的,是一盞長明燈。
還有一本祈福冊。
他來這個地方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