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安和喬娜站在一起等電梯。
沈時安先開口,打破沉默:「喬小姐這麼年輕,就成為了re的代理人,應該很早就出國了吧?」
喬娜看著前方的視線有些閃爍。
她扯起一絲笑容:「是,出國挺久了,我乾爹對我很關照。」
「前兩年,有幸去re總部觀賞過,當時是威廉先生接待,不知道他的身體現在怎麼樣?」
沈時安含笑。
紳士風度十足。
喬娜笑容更深:「威廉是我乾爹的左臂右膀,但這兩年,上了年紀,國外人嘛,糖尿病很常見,這兩年已經退休在休息了。」
「原來如此,那麻煩喬小姐替我給威廉先生問好。」
「當然。」
喬娜道。
電梯到了。
二人一起進了電梯。
除了他們兩個,沒有其他人。
喬娜用餘光瞥了眼沈時安,語氣帶了幾分羨慕:「我才來華國沒有多久,就聽說過沈總對宋總很好,還以為只是道聽途說,沒想到是真的呢。」
「作為孤兒,真的很羨慕宋總,要是我能有個和沈總一樣的哥哥,那就太好了……」
沈時安:「喬小姐也會羨慕別人?」
「當然了,尤其是看到沈總和宋總的感情……好了,不說這些了,不知道沈總什麼感覺,我總覺得自己對沈總一見如故,如果方便,我們可以做個朋友?」
喬娜看著沈時安。
那雙和宋傾羽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眸子裡,帶了幾分笑意。
沈時安有些晃神。
「沈……時安?」
喬娜晃了晃手。
沈時安終於回過神,他唇角勾起一絲弧度,卻讓人感覺不到半分熱情。
「喬小姐自便就好,我就送到這裡了,慢走。」
「再見。」
直到沈時安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
喬娜才優雅的離開醫院,一輛黑色豪車停在醫院門口,看她出來,馬上開了過來。
司機殷勤恭敬的下車,打開車門。
喬娜坐進去,臉上的笑容也在頃刻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旁邊,還坐著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女人,看到喬娜臉色沉下來,馬上忐忑的陪著笑:「對不起,喬小姐……」
「養你有什麼用,連一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都解決不了。」
喬娜翻了個白眼。
玻璃窗倒映出女人不安緊張的臉色,赫然正是那個和白薇一起,要打掉宋傾羽孩子的女人。
「白薇這個蠢貨,關鍵時刻居然還心軟了,警察那邊來得太快,如果我還動手,只怕沒有時間逃跑……」
「那就被抓啊,你一條賤命能夠值得了幾個錢?」
喬娜惡毒的笑出聲。
女人臉色更白了,眼裡浮現一絲怨毒。
喬娜根本不在意:「我說錯了嗎,用這種眼神看我,你敢背叛我麼?」
答案自然是不敢的。
女人只能憋屈的把火氣咽回去。
「沈時安這個人向來敏銳,開始就已經拿威廉來試探我,呵,對宋傾羽的事情,他還真是上心。」
喬娜陰冷的看著醫院門口。
想到沈時安對宋傾羽的關心,她下顎緊繃,巴不得把宋傾羽殺之而後快。
「對了,瑞興的事情調查得怎麼樣了?」
她問坐在前面的助理。
助理馬上回答:「和小姐您猜測的一樣,瑞興的人可沒有表面上那麼安分,一部分人保持中立,一部分人則都是支持王景明,想要把宋傾羽從瑞興給趕出去,但公司的註冊資本,還有一些投資,都是靠著宋傾羽來拿來的,瑞興的人暫時沒有什麼動作。」
「她還真是命好。」
喬娜嗤笑一聲。
「幫我約王景明。」
「這樣會不會太顯眼,萬一王景明並沒有那方面的心思……」
「是個人就不會沒有野心。」
「好的……」
另一邊。
沈時安送完喬娜,就直接回了病房。
宋傾羽已經把湯全部都喝完了,沈時安進來的時候,她剛要拿碗去洗。
「我來。」
沈時安快步走過來,把她摁在床上。
不由分說的,把碗從宋傾羽的手裡給搶了過來。
宋傾羽哭笑不得。
怎麼弄的她好像什麼生活不能自理似的。
「我可以自己來,你不用那麼緊張,我沒事。」
沈時安邊嫻熟的拉起袖子,邊拿著碗去了洗手間,他的聲音傳出來,沒回答宋傾羽的話,反而說道:「那個叫喬娜的女人,離她遠點。」
「……她是re的負責人。」
她沒有辦法和她不接觸。
哪怕她也感覺到,這個喬娜很古怪。
沒一會兒,沈時安出來了,拿著洗好了的飯盒,西裝革履,看起來違和感十足,偏偏他自己沒發現,認真分析:「不能不和re合作?」
「……」
宋傾羽喝了口水。
「re是之前瑞興的重點項目,就算真的不合作,我也要有合適的理由去說服股東。」
一個都已經十拿九穩的項目,說不做了就不做了。
那些人肯定有意見。
說不定,還以為她是臨陣脫逃,不肯做了。
「行,我知道了。」
沈時安沒有勉強她。
病房裡面陷入了一陣安靜。
宋傾羽看著他,半晌,才道:「那天的事情,謝謝你。」
她說的。
是沈時安救了她的事情。
如果不是沈時安來得及時。
她這個時候,或許失去了孩子,或許,一屍兩命。
沈時安抿唇,拉開椅子坐下來,他兩隻手交叉,微微低著頭,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過了一會兒,抬頭和宋傾羽說:「林家的婚事,退了吧。」
宋傾羽抿唇。
這幾天,她也一直在思考這件事,她到現在還沒有辦法接受,林亦軒在說愛她的時候,和別的女人混在一起,還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
可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林亦軒?
她本來就虧欠他的。
就算真的要分開,她也要看著他徹底好起來。
她不說話。
沈時安的心,漸漸沉入了谷底。
他忍不住哼笑一聲:「他都這樣了,你還想要嫁給他?」
林亦軒犯的錯,可以被她原諒,而偏偏他不行,為什麼偏偏他不行?
「我很想知道。」
沈時安艱難開口,眼尾,浮現了血絲。
「我把你傷害的到底有多深,林亦軒犯的錯,你輕而易舉的原諒,到現在都沒有提過和他解除婚約,而我……就這樣被你宣判死刑,宋傾羽,殘忍的,到底是我還是你?」
這幾天。
他一直奢望她能自己開口。
可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