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就幫了，還需要那麼多理由嗎？」
秦晟吊兒郎當的。
好像在監獄裡面的日子，根本沒有影響他分毫。
宋傾羽還是從他臉上的神情，察覺到了幾分端倪。
「我們在之前根本沒有任何交集，你犯不著用整個秦家來當籌碼，幫助李悅歡害我……」
她頓了頓，笑了笑。
「你是為了真的寧悅琪吧？」
沈時安早就調查過了，秦晟和寧悅琪之前應該認識，但是這個事情，他沒有和宋傾羽提到過，所以聽到她這樣的揣測，還是微微愣了愣。
秦晟的表情也是同樣如此。
「你對李悅歡百般忍讓，甚至不惜用秦家的家業來幫她，我猜，你應該很喜歡那個女孩子。」
正是因為喜歡。
所以才愛屋及烏，哪怕他本身對李悅歡就是厭惡的，也要不遺餘力的去幫他。
「李悅歡失蹤了。」
秦晟不說話。
宋傾羽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她在哪裡，我相信如果寧悅琪真的在天有靈，也不希望她妹妹再做出什麼過火的事情來，還有你，我想，寧悅琪，本來也不想看到你為了她落到這個地步。」
秦晟一直沒有說話。
只是臉上開始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已經消失不見。
等了三分鐘。
他沒有要說話的模樣，宋傾羽站起來，離開了會議室。
沈時安剛要跟著離開。
「你那麼喜歡宋傾羽啊？」
秦晟忽然開口。
沈時安腳步頓住，英俊的臉上，眉頭微微皺起：「和你有什麼關係？」
「寧悅琪去世之前，還在擔心你。」
秦晟意味不明的一笑。
「怕她死了，你找不到她，要記掛一輩子，還好，她也只把你當哥哥，也還好，你心裡有別的女人。」
他像是釋懷了一樣，大笑出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仰著頭，淚光盈盈當中，似乎看到了那個在酒吧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子。
那時候他還沒回到秦家，他是私生子，本來就上不了台面。
在酒吧里，靠著賭博和給人打架撐場子賺錢。
秦家的大房，發現他的存在，帶著人去酒吧鬧事，他被揍了個半死。
他躲在廁所里。
最後被寧悅琪發現。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寧悅琪恐懼的模樣，明明怕得要死，還大著膽子走過來，小心翼翼的問他。
「我給你找大夫吧，你流了好多血……」
他沒讓。
反而對著寧悅琪比了刀子，讓她滾，她那時候滾沒滾，他不記得了。
因為他暈過去了。
等醒過來的時候，躺在一個又小又破的出租屋裡。
身上的傷口被包紮了。
那時候的寧悅琪，蹲在地上給他用廉價的三十塊錢買的小電鍋給他煮藥，笑得露出兩顆虎牙。
「你醒啦，我在給你熬藥，你好好休息一下。」
那天起。
他才知道，她叫寧悅琪。
是為了給爸爸和妹妹賺錢，才從孤兒院被接出來不久，就開始在酒吧當服務員。
他以為。
他們兩個人的生活就繼續這樣下去。
直到他被秦家接回去。
等到他功成名就的再找到她，她已經是癌症晚期，還念念不忘沈時安。
她死了。
沈時安卻和那個叫宋傾羽的女人要訂婚。
多可笑……所以他才幫著李悅歡，去毀掉沈時安的人生。
可惜……
「哈哈。」
秦晟笑得眼淚洶湧而出。
腦海里，那個女孩的模樣，也漸漸模糊起來。
看守所外。
宋傾羽和沈時安坐在車裡。
「他應該很喜歡寧悅琪吧。」
宋傾羽沉默了一會兒，有些感慨。
「她是個會讓人喜歡的女孩。」
沈時安發出中肯的評價。
沒有一個人，會在和寧悅琪接觸後，不喜歡上她。
當然。
也不一定會是男女之情的喜歡。
聽到他這句話。
宋傾羽心裡，忽然就平和了許多，兩輩子，她都在和一個已經去世的人較勁，以前在面對那個假的寧悅琪的時候，她是不服氣的。
明明寧悅琪是那麼不堪的女孩子。
為什麼沈時安還要對她那麼好，憑什麼她就不可以。
而現在……她忽然就了解了。
正想著。
車窗玻璃被人敲了敲。
沈時安降下車窗，剛才接待他們見秦晟的警察走過來。
「犯人讓我給你們傳一句話，他也不知道李悅歡在哪裡，在出事之前，李悅歡的確找他幫忙，接她出國，但是後面他出事了，李悅歡也失去了下落。」
和他們預料的一樣。
沈時安點點頭：「謝謝。」
「他還說了，以李悅歡的性格，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讓你們自己小心。」
說完這些話。
警察轉身離開了。
宋傾羽哭笑不得，甚至感覺有些像是在做夢。
她沒想過，有朝一日，居然還能聽到秦晟對他們的關心。
不過秦晟的提醒，不是沒有道理。
李悅歡是一個很偏執的人。
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我會安排人保護你。」
看出她的擔憂，沈時安說。
宋傾羽沒有拒絕。
最近發生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她已經不想再浪費時間去應付這些。
*
林亦軒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終於出院了。
中秋節前夕。
他給宋傾羽打電話。
「小羽，爺爺說，希望你明天能來家裡吃飯，方便嗎？」
林亦軒的聲音里，都充斥著開心。
明顯很期待，宋傾羽出席。
她看了眼在廚房裡面和王媽一起忙碌的姜敏雅，遲疑了一下：「要不……改天……」
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陪陪媽媽。
「好，那我和爺爺說一下。」
林亦軒沒有任何不滿，又關心的問了她學校的事情。
兩個人聊了好一會兒，他才戀戀不捨的掛斷電話。
宋傾羽掛斷電話，呆呆的坐在沙發上。
姜敏雅把明天要用的食材整理好，出來看到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關心的問：「怎麼了？都要過節了，怎麼還悶悶不樂的？」
每年中秋。
對沈家都很重要。
以前是因為照顧宋傾羽的情緒，中秋是一家團圓的日子，他們把節日布置得很有儀式感，就是為了讓宋傾羽也能融入進來。
「亦軒給我打電話，讓我明天去他家裡吃飯，我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