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
宋傾羽感覺到一股久違的熟悉感。
傭人把行李箱送到了她的房間。
「夫人已經吩咐,把您房間全部重新清掃了一遍,被子什麼的也已經全部重新換過,您看看喜不喜歡?」
王媽看她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笑著說。
宋傾羽鼻子有些發酸。
這麼長時間的害怕,好像在這一瞬間,都找到了宣洩的入口。
「麻煩你幫我謝謝媽媽。」
「那您先休息,我先下去了。」
王媽懂事的不再打擾她。
宋傾羽關好門,收拾好東西,拿著衣服去了浴室。
整個人泡在浴缸里。
溫暖的水浸泡著整個身體,緊繃的情緒,得到了緩解。
一股困意襲來。
直到。
自己被一股力氣,猛然的拉起來。
「沈知許,你瘋了!」
耳邊傳來沈時安暴跳如雷的聲音。
他一把將沈知許抱起來,不顧的水花和泡沫弄濕了身上昂貴的定製西服。
「咳咳……」
沈知許嗆了好幾口水。
她抹了把臉,睜開眼睛。
沈時安的臉出現在面前,雙眼發紅,正死死的盯著她。
宋傾羽一頭霧水。
直到感覺到,身上還涼颼颼的。
她一低頭,發現自己身上一件衣服都沒穿,正被沈時安抱在懷裡,一張臉,頓時紅的不像話。
她下意識抬起手。
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氣得說話都不清楚了。
「滾,滾出去……」
看她已經清醒。
沈時安也才注意到,兩個人此時的處境,多尷尬。
午飯已經做好了。
他來敲門,她一直沒有反應,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怕她做傻事,於是給她打電話,也沒有人接,怕她出事,只好踹開門。
結果發現她在浴室。
他敲門,讓她待會記得下去吃午飯。
結果一直沒有人回應。
他有點不安,擅自做主打開浴室門,結果……就看到她整個人都泡在了浴缸里。
裡面的水都漫了出來。
腦子一空,他就把她給拽了出來。
「穿好衣服。」
沈時安口乾舌燥,眼神不自在的從她的鎖骨位置挪開。
抓起架子上的浴袍扔給她。
頭也不回的離開浴室。
他出去,剛好遇到上來找人的姜敏雅。
「你這臉是怎麼回事,小羽呢,她出來沒有?」
姜敏雅還沒發現他的不對勁。
「馬上,先下去吧。」
沈時安不自在的咳嗽一聲,拉著姜敏雅下樓。
宋傾羽穿好浴袍,吹乾頭髮,換了身衣服,才下樓。
一家人都在等她了。
飯桌上擺放著的,全部都是她愛吃的。
「這些都是媽媽做的,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姜敏雅獻寶似的,夾了菜給她。
宋傾羽捧場的連忙吃進肚子裡,比起大拇指:「很好吃,媽媽廚藝又進步了。」
「那可不是。」
姜敏雅驕傲的抬起下巴。
沈昌隆也寵溺的看著自己的愛妻。
只有沈時安。
視線始終鎖定在宋傾羽身上。
她想當做沒有發現,可他的眼神,實在是太直接,看得宋傾羽更加不自在,隨意扒了幾口飯,就沒吃了。
吃過午飯。
宋傾羽休息了一會兒,遲疑著,走到沈時安的書房門口。
她敲了敲。
「進來。」
沈時安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
宋傾羽推開門,走進去。
坐在書桌後的男人抬眸,見到朝他走過來的女人,微微一愣。
他沒想到。
宋傾羽會主動來找他。
「怎麼了?」
他放下文件,語氣溫和。
甚至還帶了點寵溺的味道。
「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找醫生過來看看?」
「我沒事。」
宋傾羽坐在了距離他最遠的位置。
「我想見一個人。」
「嗯?」
沈時安挑眉,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甘冷,聽說他被帶回國了,我媽媽的事情,我想聽他說。」
宋傾羽抿唇。
本來她不想讓沈時安知道這件事,少點糾纏,現在不找他,已經不行了。
「我來安排。」
沈時安毫不猶豫的說。
「嗯,謝謝。」
她疏離的道謝。
沈時安眉頭皺起,語氣不悅:「小羽,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用這個語氣和我說話……」
「那我應該怎麼和你說話。」
宋傾羽很平靜的問。
仿佛是真的,在請教他一般。
她那麼認真。
卻讓沈時安無話可說。
一股濃濃的無力感襲來,他覺得自己應該就此打住,身體卻控制著他,朝她走過去。
「可以和以前一樣嗎?」
他試探著問。
「就像寧悅琪沒有出現之前那樣?」
他的眼裡。
充滿期待。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很無恥,哪怕宋傾羽是打他還是罵他,他都應該無條件的承受她的怒火和委屈。
小時候,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夠當她的避風港。
可她長大後遭遇到的風霜。
都是他帶來的。
宋傾羽的笑容,縹緲而無力。
她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語氣很正常:「我們現在不是和以前一樣嗎?哥哥,我很感激你從國內跑到國外去救我,我們之間以前的那些不開心,我早就全部都忘記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是什麼。」
沈時安有些說不出口的懊惱。
她明明知道。
他要的不是這些。
「其他的,我做不到了。」
宋傾羽說。
「我先走了,明天你方便的話,我們一起去看,下午我還要去看亦軒。」
「……」
他無力的點頭,目送宋傾羽離開書房。
第二天一早。
沈時安沒有去公司。
宋傾羽也起來得很早。
他開車,帶她去了看守所。
甘冷的事情,傳回國內之後,引起了不小的波動。
他的培訓機構也解散了。
之前他收了錢的那些有錢人家知道這件事後,都在想方設法的要找他的麻煩。
「他犯的罪,比我們想像當中多。」
沈時安說。
「除了盜取其他人的作品,還用名利去引誘一些女學生……」
沈時安話沒說完。
宋傾羽已經明白他的意思。
甘冷這輩子,應該是出不了監獄了。
「我想自己去問問他。」
宋傾羽盯著自己的手指。
「我都安排好了,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嗯。」
宋傾羽下車。
已經有人走過來,帶著她往裡面走。
在房間等了一會兒。
房門打開。
甘冷戴著手銬和腳銬,在獄警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宋傾羽以為自己能夠克制自己的脾氣。
可真的見到他。
憤怒,還是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