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羽站起來。
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她真的要被噁心吐了。
「好，馬強，手機給小羽。」
甘冷吩咐道。
馬強這才把手機給宋傾羽，等她離開，他才忍不住問甘冷。
「真的就放她這麼走？這丫頭心思深得很，我怕惹來麻煩……」
「不然呢？」
甘冷眯起眸子，眼裡泛著絲絲寒意。
「在這個地方弄死她？別忘記了，她是誰的女人，她要是出事，我們兩個可誰都別想活著回去……」
「那……」
「先盯著她，如果她做出別的舉動，那就想辦法讓她消失。車禍，溺水，怎麼都行，反正別牽扯到我們兩個頭上就行。」
「那小鈺那丫頭？」
「放心吧，她除了答應，沒有別的選擇。」
甘冷滿心自信。
宋傾羽從包廂出來，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小羽，你去哪裡了？」
林亦軒著急忙慌的從另外一邊跑過來，看宋傾羽臉色煞白，以為她不舒服，連忙扶住她。
「你臉色很難看，哪裡不舒服嗎？」
「沒事。」
宋傾羽搖頭。
努力揚起一抹笑容，讓林亦軒安心。
「可能是剛剛吃錯了東西吧，沒事了已經。」
「那就好。」
林亦軒鬆了口氣，「我先送你回去吧。」
「白薇呢？」
她才發現，只有林亦軒一個人，白薇人已經不見了。
「她先回去了。」
林亦軒表情有點不自在。
他沒告訴宋傾羽，自己剛剛和白薇起了衝突，他不想她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宋傾羽也沒心思胡思亂想。
離開餐廳後，她坐進車裡，靠著座椅後背，開始思考開始和甘冷遇到的事情。
如果沒錯。
他下一個看上的人，是小鈺。
他剛剛在包廂，沒有對她動手，是因為還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她媽媽的事情。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
應該是和沈時安還有池墨言有關。
甘冷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
她要是在那個地方出事，他也逃脫不了關係。
「你看上去有心事，小羽，有我能幫忙的嗎？」
從上車開始。
林亦軒就在觀察宋傾羽的神情。
她看起來一直都不開心，而他什麼都不知道，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安，也覺得自己很沒用。
「沒有啊。」
宋傾羽沖他笑笑。
「可能昨天晚上知道今天要比賽，緊張得一晚上沒有睡好的原因吧……」
「……嗯。」
林亦軒垂下眼睫，遮擋起眸子裡的落寞。
她不想說。
他也沒法去勉強，他只想她做她開心的事情。
「白薇……」
宋傾羽怕他繼續追問，乾脆轉移話題，「白薇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她頓了一下，還是把話說完。
其實白薇不管是從興趣愛好，還是從家世名聲來說，都和他很登對。
「你希望我考慮白薇？」
林亦軒的聲音裡面充滿了苦澀，清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悅，好像被一個不喜歡的人喜歡，是一件很苦惱的事情。
看他這個樣子。
宋傾羽忽然就不知道要不要把沒說完的話說完。
長痛不如短痛。
宋傾羽把心一橫。
「是，我希望你考慮白薇。」
「……」
車裡。
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很久。
林亦軒才苦笑一聲，「小羽，其實你不需要那麼急著把我推開，又或者讓我考慮其他人的，我不會勉強你什麼，你不用擔心我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我的願望，是只希望你快樂。」
她的眉宇間總是有憂愁。
他不希望看到她悶悶不樂的樣子。
「……對不起。」
宋傾羽有些自責，可她也沒有辦法。
就這樣。
兩個人一路沉默著，到了池家。
「師兄，我……」
宋傾羽覺得，還是該解釋解釋。
林亦軒已經先一步，捂住她的唇，他的笑容破碎，卻依舊溫暖。
「不用解釋，也別安慰，我這樣子，從來都不是你逼的，給我一點時間……至少在這段時間裡，不要把我推到別人身邊，我會難過的，小羽。」
他可以聽到她說拒絕。
可聽到她讓他考慮白薇，這種錐心刺骨的痛，這種狼狽，他快要承受不住。
宋傾羽同樣心痛。
她該怎麼說，她不想他和上輩子一樣，重蹈覆轍。
為了她這麼一個不相干的人，毀了自己一生？
眼淚順著眼眶砸落。
落在林亦軒微涼的手上。
「別哭。」
他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
「對不起，是我不好。」
宋傾羽心裡難受，看他這樣卑微的樣子，心裡更加難過，用力抱住林亦軒。
沒有男女之間的曖昧。
她只是心疼他。
對不起，林亦軒，對不起……
她在心裡無聲吶喊。
林亦軒沒有動彈，任由宋傾羽抱著他哭。
好一會兒。
他才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後，給她順氣：「好了，你這樣，我要以為你對我動心了，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對你死纏爛打了哦。」
「……」
知道他是要逗自己。
宋傾羽強行讓自己笑出聲，鬆開林亦軒，自己擦擦眼淚鼻涕。
「我進去了啊，師兄。」
「嗯，回去吧，晚安。」
林亦軒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我很開心，第一次看你在我面前哭成這樣，這是別人沒有的待遇吧？」
「……你真是……我走了。」
宋傾羽佯裝生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下車。
目送林亦軒離開後，才摁了視頻電話。
沒多久。
管家開了車出來，接宋傾羽進去。
他們完全沒有發現，一輛黑色小車，悄無聲息的停在暗處。
林霄的手都在發抖，聲音也不利索。
「沈，沈總……小姐回家了。」
「嗯，怎麼了？」
沈時安發現不對勁。
「小姐，剛剛和林亦軒在一起……」
林霄把心一橫，閉眼說出自己剛剛看到的景象。
「小姐還哭了，還主動抱了林亦軒。」
完了。
他們沈總不會真的出局了吧。
手機那邊，陷入了沉默。
「可能是我看錯——」
手機被掛斷。
那間充滿少女氣息的房間內，沈時安坐在床上，手機，被他扔在了桌上，屏幕還亮著，是宋傾羽笑時候的模樣。
只是，手裡的照片，已經被沈時安給捏皺了。
胸口的疼痛無法抑制的蔓延。
幾乎要讓他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