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自然就是他的

  池家。

  池墨言回到家,沈柔端坐在客廳。

  「送小羽回去了?」

  「嗯。」

  他把取來的檀木盒子,放在沈柔面前。

  發現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

  沈柔摁了摁太陽穴,在為一件事苦惱。

  「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小羽父母在高速公路發生車禍意外身亡的事情嗎?」

  這些年。

  每次提到這件事,沈柔都為了自己閨蜜的悲慘遭遇難過。

  池墨言也知道,這件事是她的心病,神色嚴肅起來。

  「怎麼?」

  他知道。

  自己母親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這件事。

  「小羽母親前年忌日的那一天,我翻了以前和小羽母親寫過的信,忽然有一種猜想,小羽父母的去世,或許並不是意外,這兩年,我一直在調查她父母去世的事情。」

  池墨言頓了頓,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自己母親提到這件事。

  「您發現了什麼嗎?」

  他把宋傾羽當做自己妹妹,她的事情,自然就是他的。

  「我沒有證據,但她去世前的一個月,和我打電話抱怨過一些事情,說自己不想再畫畫了,我以為,是小羽父親不同意,可她說不是,再後來,就是她的死訊。」

  「我也和當時處理這件意外的警察了解過,當時並不是雷雨天氣,路況很好,宋家當時的司機,也有了二十多年的駕齡,是他們信得過的人,最重要的是……」

  沈柔臉色白了幾分。

  「警察說,他們車屁股後面,好像有被撞過的痕跡。這次我越想越不對,下午我去了小羽母親的墳前,心裡越想越難受。」

  她眼眶逐漸濕潤,有些沒了主意。

  「墨言,你說,這件事,我要和小羽說嗎?」

  她心裡沒譜。

  十幾年的案子,就算有問題,誰知道從哪裡查起?

  而宋傾羽,這十幾年過得很幸福。

  如果告訴她,不是在傷口上撒鹽嗎?

  池墨言端著茶杯,喝了口的茶,看了眼自己猶豫不決的母親。

  「如果我是你,我會和她說。」

  「她是宋家的血脈,死的是她的至親,她有知道的權利,要不要查下去,也是她的選擇。」

  「可我怕她承受不了……」

  沈柔擔心的是這個。

  「放心吧,她比你想像當中堅強。」

  池墨言說。

  *

  風和日麗。

  京市的天氣越來越熱。

  宋傾羽把買的禮物,送給了姜敏雅,她高興得很,非要給她報銷。

  宋傾羽好說歹說的,總算是勸住了。

  和姜敏雅見完面。

  她回學校講完課,剛從教室出來。

  沈柔打電話過來。

  「小羽,下課了嗎?」

  「下課了,柔姨。」

  「我在你們京大西門附近的咖啡廳,方便見個面嗎?」

  「當然可以!」

  宋傾羽笑道。

  掛了電話後,馬上前往咖啡廳。

  這時候咖啡廳的人並不多,大部分都是在圖書館沒有搶到位置的大學生,很安靜。

  「柔姨。」

  宋傾羽一眼就發現了沈柔。

  「給你點了杯牛奶。」

  沈柔把牛奶推過去,「女孩子不要總喝咖啡。」

  「知道啦。」

  宋傾羽撒嬌,「柔姨說的話我一定聽。」

  看著那張和閨蜜很相似的臉,沈柔眼眶瞬間紅了,宋傾羽也發現她不對勁,著急詢問。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小羽。」

  沈柔像是做好了決心一般。

  「今天叫你出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嗯?」

  宋傾羽笑容逐漸收起。

  「怎麼了?」

  她的心裡,浮現一絲不安的感覺。

  一個小時過後。

  直到手裡的熱牛奶冷卻到一絲溫度都沒有,宋傾羽才朝沈柔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柔姨,你是說……當年我爸媽的意外,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被人惡意陷害是嗎?」

  「孩子。」

  沈柔心裡也不好過。

  她握住宋傾羽的手。

  「這件事只是柔姨的猜測,但直覺和那些疑點告訴我,這件事不是意外,我想自己調查,可墨言說,你也有知情的權利。」

  宋傾羽心臟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

  她強忍著眼淚,眼眶紅得像是要泛出血來。

  卻還要強忍著堅強,讓沈柔放心。

  「柔姨,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柔姨會和你一起調查,我們不能讓你爸媽平白無故的丟了性命。」

  「不。」

  宋傾羽搖頭。

  「我自己調查就好,柔姨,你身體不好,不要太勞累。」

  如果真的是被人所害。

  要調查這件事。

  那肯定會有危險。

  她不能讓自己身邊的人,因為她遇到危險!

  「就這麼說了,柔姨,我先回去了,你放心,我沒事的,真的。」

  宋傾羽手忙腳亂的把還沒掉下來的眼淚擦乾淨,勉強朝沈柔露出笑容。

  「我先走了!」

  她拿著包包就走。

  沈柔本來想追過去,想到自己兒子說的,嘆了口氣,還是坐下了。

  這種時候。

  沒有誰能安慰宋傾羽。

  只有她自己,能救自己。

  宋傾羽沒有回學校。

  她腦子亂糟糟的,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一處酒吧。

  腦子一熱,走進去,點了杯威士忌。

  烈酒入喉。

  心裡的酸澀和痛苦,好像好受了很多。

  爸爸媽媽的意外,可能是人為的……而這麼多年,她居然沒有認真調查過,居然一心在享受自己的人生,為一個男人要死要活。

  宋傾羽。

  你真的不孝!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宋傾羽捂著臉,嗚咽出聲。

  連手機響了,都沒有發現。

  還是吧檯的酒保發現了。

  他提醒她:「小姐,你手機響了。」

  宋傾羽一雙眼睛紅的不像話,她抬起頭,來電顯示都看不清楚。

  她接通電話:「餵……你,你是誰啊?」

  手機那邊沉默了一下。

  「你喝酒了?」

  聲音,聽起來好像和沈時安有點像?

  想到沈時安三個字。

  宋傾羽更委屈更難過,朝手機里大喊:「你,你以為,你是誰啊,沈,沈時安,你就是個王八蛋,王八蛋!」

  沈時安:「……」

  他深吸一口氣:「把手機給服務員。」

  「你什,什麼人啊,讓我給就給?你,你是我爹,還是我媽啊?」

  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