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
這個孩子和她那麼像。
都那麼善良。
都沒弄清楚她的身份，拋下自己那麼重要的畫展，送她來醫院。
「柔姨，你別哭了，醫生說了，你不能情緒激動。」
宋傾羽連忙擦乾淨眼淚。
又給沈柔擦眼淚。
沈柔笑著點頭：「我這是高興的。」
她又看向門口的沈時安。
「這位，就是收養你的那戶人家的兒子吧？」
「您好，我是沈時安。」
沈時安臉色如常，微微低頭。
只是眉眼比平常溫和得多。
「您的家人我幫您通知，時間不早了，我先送小羽回去。」
他看了眼腕錶，提議道。
宋傾羽不想那麼快走。
「時間還早，我可以陪柔姨……」
「媽媽很擔心你，她在你的公寓等你。」
沈時安走到宋傾羽面前，看著她布滿血絲的眼睛，眼裡的心疼一閃而過。
「而且，你需要休息了。」
宋傾羽無言以對。
這幾天。
為了畫展的事情，她的確都沒有睡好覺。
只是她的確還不想走……
沈柔視線在沈時安的臉上掠過，笑了笑，安慰宋傾羽。
「你先回去休息，柔姨也累了，等柔姨出院了，再去畫廊看你。」
沈柔都這麼說了。
宋傾羽只好點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沈時安拿過手機，撥通了沈柔兒子的電話，掛斷後，把手機放在桌面。
「你們家把小羽養的很不錯，謝謝你。」
她是真心實意的道謝。
沈時安態度客氣，卻透露著幾分疏離和不悅。
「我們是一家人。」
換而言之。
她不需要道謝。
因為對宋傾羽好，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沈柔失笑。
看著這個年輕人的眼神，也帶了幾分不同。
「聽說沈先生之前和小羽鬧過幾次不愉快，對家人，可不是這樣。」
她聲音柔柔弱弱的。
可透露出來的鋒芒，像是無形的利刃。
還從來沒有人和他這樣說過話。
沈時安薄唇微微抿起，想到她的身份，神情又鬆緩下來。
「您好好休息。」
他轉身離開病房。
沈柔看著他的視線，逐漸複雜起來。
後面幾天。
宋傾羽除了在學校上課，大部分時間都往醫院跑。
給沈柔送補品，送湯藥。
聽她說之前媽媽身上的事情。
不過就是沒有見到她的兒子，聽柔姨說，他才回國，也有很多事情要忙。
「那小子，每天忙得很，什麼時候我要是有一個你這麼乖巧懂事的女兒就好了。」
沈柔對宋傾羽是滿心歡喜。
要是當初早點把她給接到身邊，那就太好了。
心思一動。
沈柔抓著宋傾羽的手，問：「你願不願意陪柔姨出國？」
宋傾羽笑容僵在臉上。
「柔姨……」
「不著急，你慢慢想。」
沈柔很理解她的感受，給她時間。
宋傾羽卻很快給了她答案。
她語氣堅定：「柔姨，抱歉，媽媽對我很好，沈家人——」
她眼神暗淡幾分，又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沈家人都對我很好，我還沒想要出國。」
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
她不可能說拋棄就拋棄，更何況，爸爸媽媽對她是真心實意的好。
她這麼說。
沈柔對她更高看幾分。
沈家，的確把她養的不錯！
「好孩子，柔姨尊重你的選擇。」
「謝謝柔姨。」
宋傾羽鬆了口氣。
沒多久，沈時安打電話過來了。
宋傾羽接通電話：「……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的可以開車回家……哥哥，真的沒事……掛了。」
不等手機那邊沈時安在說話。
宋傾羽掛了電話。
沈柔全程聽在耳里。
等她掛了電話。
才說道：「你哥哥對你很好。」
宋傾羽勉強笑了笑：「嗯，挺好的。」
察覺到幾分異樣。
沈柔皺眉：「怎麼了？他對你不好？」
她只知道。
沈家本來打算，讓宋傾羽嫁給沈時安的。
結果沈時安最後和別的女人訂了婚。
只是現在看小羽的表情……恐怕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沒有。」
生怕沈柔擔心。
宋傾羽連忙解釋：「哥哥也對我挺好的。」
她不願意多提，只好轉移話題。
「我去幫您削個蘋果。」
「好。」
沈柔也沒繼續追問。
兩個人又聊了會關於宋傾羽母親的話題，沈時安還是來接宋傾羽回去了。
等她剛走。
「進來吧。」
沈柔說道。
病房門打開，穿著黑色西服，金髮碧眼的男人走進來，恭敬的朝她低頭。
「夫人。」
「你去查查，小羽和那個沈時安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無巨細，都給我查清楚。」
「是。」
保鏢離開。
沒多久。
沈柔的手機響了。
沈柔接起電話，「怎麼了？」
「媽。」
手機那邊的聲音透露著幾分無奈。
「您讓威廉調查小羽家裡的事情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
沈柔哼了一聲。
「她可是我閨蜜留在世上唯一的女兒，那個沈時安要是敢欺負她，不管小羽同不同意，我都要把她帶走。」
「您問過小羽的意見？」
男人問。
沈柔卡殼。
她當然問了。
小羽還拒絕了，但是這根本不重要。
「小羽年紀小，沈時安的外在條件的確不錯，她容易被騙也很正常。」
「小羽很聰明。」
男人糾正她的說法，提到小羽的名字，聲音里也有幾分笑意。
「……」
沈柔還想解釋什麼。
忽然，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
「好了，你最近的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會，都可以給我推掉了，媽媽馬上就要出院了，你來醫院接我出院。」
沈柔下達命令。
男人對她毫無辦法：「知道了。」
宋傾羽被沈時安送到公寓樓下。
「你最近去醫院的次數太頻繁。」
沈時安想了想，還是開口，「我不反對你和你媽媽的朋友親近，但這麼多年沒見，你確定她沒有變？」
他怕她受到傷害。
這幾天。
她肉眼可見的開心，可萬一對方是居心叵測的接近呢？
宋傾羽眼神古怪的看著他。
「她是我媽媽的朋友，我對她有印象，哥哥，你太杞人憂天了。」
「我怕你受傷害。」
沈時安腦子一空，直接說出自己最直接的想法。
「萬一你跟別人走了呢？」
宋傾羽怔忡。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幾天，沈時安像是她的專職司機似的。
原來，他是在怕這個？
他為什麼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