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少年的煩惱
江昱和大牛在餐廳里玩了一會兒手遊，直到天黑才回去。
大牛這才想起來問江昱，為什麼剛才不送林南兮回家。
其實江昱的本意是想送的。
他想看看林南兮的家在什麼位置，到底是哪片城區的水龍頭能流出這麼刺骨的冷水。
但是江昱又想了想，以林南兮那樣自卑的性格，只要他和大牛提出要送她回去的提議，林南兮的第一反應不會是開心，而是感到為難。
所以這件事情暫且只能作罷。
江昱心裡明白，林南兮對他抱有強烈的戒備。
歸根結底，他們現在的關係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同班同學而已。
從江昱發現身體被綁定開始，到現在也不過是過去了兩天。
對比起昨天那個看見自己就逃的林南兮，現在她能和江昱正常溝通已經很不錯了。
走出餐廳，夜晚悄然來臨。
江昱看著滿天的繁星，忽然感覺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走啊，上網去。」
大牛掏出自己剛滿十八的身份證，洋洋自得地在江昱面前晃悠。
大牛剛滿十八沒多久，網吧這種地方對他來說是很是新鮮，以前躲躲藏藏了那麼久，現在他終於可以夠昂首挺胸的走進去了。
江昱的年齡比大牛要大幾個月，網吧這種地方對江昱來說完全沒有吸引力。
他不喜歡那種吵鬧的地方，所謂的「網吧五連坐的遊戲氛圍」對江昱來說，戴上耳機其實都一樣。
家裡有配置拉滿的電腦不香嗎，關鍵是還沒有煙味。
「你說……」
江昱望著斜前方的天空，再往前就是嘉洲市的老城區了，如果他之前沒有看錯，林南兮確實是從那個方向離開的。
「既然林南兮覺得我不是老師們嘴裡的那種『壞學生』，那為什麼每次看見我的第一反應跟看見了校園惡霸一樣，一溜煙兒就跑沒影了？」
江昱今天上課也沒事幹，剛好林南兮的位置就在他前方不遠處，所以他就觀察了林南兮一整天。
林南兮在與人溝通的時候，確實是會低著頭，平時走路也基本只看地面。
但是只要她的視線範圍出現江昱，特別是在教室走廊或者衛生間外不經意的偶遇時，林南兮都會有意識的逃離江昱的視野。
一邊說江昱不是壞人，一邊又像是躲壞人一樣躲著江昱。
這種欲拒還迎的距離感，就很奇怪。
「嘖嘖，這就是青春的煩惱嗎。」大牛嘖嘖兩聲。
可惜他只會和紙片人老婆談戀愛，論實戰，確實是沒啥經驗，所以給不了江昱什麼建議。
「其實也沒必要擅自揣測，少女的心思誰懂啊。」
大牛語重心長地把他的糙手搭在江昱的肩膀上。
曾經那位無憂無慮多的小富哥，今天竟然也有了自己的煩惱。
「所以我建議你先不要煩惱，水到渠成嘛……萬一哪天你就悟了呢。」大牛說。
「有點道理。」江昱點頭認可。
但凡他有點經驗就不會煩惱了。
他只是有些拿捏不准，林南兮在躲著他的時候，他應該再主動一些，還是禮貌性地拉開距離。
「所以上網去不去啊？」大牛又把話題饒了回來，鍥而不捨地追問。
江昱秒答，「不去。」
「拒絕得這麼幹脆嗎？？？」
「我要回去早睡早起。」
「我不信，」大牛滿臉的懷疑，「以你的自律性，你能堅持一周，我叫你爹。」
江昱正準備走到街口去打車。
沒走兩步，聽見大牛這麼說，他又停了下來。
「你能換個性別嗎？」江昱突然說。
「啥？？」大牛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江昱儼然道：「因為我比較想要女兒。」
大牛：「…………」
大牛今晚的網吧之旅最後還是泡湯了。
幾番商量之後，還是只好各回各家。
……
「姐姐，這個吼吼吃啊！」
陳舊的老樓里，小男孩吃著嘴裡的食物，臉上沾滿了醬料，眼睛幸福得眯成了一條線。
漢堡快餐這種東西，他最多吃過媽媽帶回來的十元三個的小漢堡。
那種漢堡沒什麼肉，吃了第二天還會拉肚子。
但是今天姐姐帶回來的漢堡不僅大，肉餅都是真材實料，裡面加的一些肉片和蔬菜片他甚至都是第一次接觸。
林南楠和他的姐姐一樣，吃到好吃的東西會搖晃小腿。
那雙掛在椅子邊沿的腿懸空中晃晃悠悠，身體跟著擺動出歡快的節奏。
剛吃兩口，林南楠又想起什麼，將漢堡舉起來說：「姐姐，你也吃。」
林南兮正拿出書本在寫題，今天不用做晚飯，確實是讓她節省了很多時間。
「我吃過了。」林南兮搖頭。
因為剛洗了把臉的關係，林南兮柔順的秀髮在腦後盤成了一個糰子，額前的劉海用髮帶固定住，露出細膩光滑的額頭。
林南兮的臉是標準的杏臉桃腮，臉型清秀圓潤，下巴是小巧的V字形，不施粉黛的臉頰自帶一抹淡淡的桃粉色。
只可惜這些外貌平時在學校都遮住了，否則以她的相貌，在同齡男生眼裡的存在感不會這麼低。
「剩下的一半想明天早上再吃……」
林南楠把吃了一半的漢堡又放了回去，稚氣的臉頰圓鼓鼓，雙眼依依不捨地注視著桌子上的食物。
看見自家弟弟吃得很香的樣子，林南兮欣慰地笑了一下。
「今天就吃掉吧，漢堡不好加熱。」
家裡沒有微波爐和烤箱，林南兮唯一能想到的加熱方法只有用水蒸或者用油煎，但想來這麼做肯定不好吃。
「……這個肯定很貴吧？」
林南楠幾次拿起漢堡又放下。
這種看起來就很貴的東西，他果然還是捨不得一口氣吃掉。
「是挺貴的。」林南兮現在回想起那個價格都還有些心疼。
「是姐姐攢下來的伙食費麼……」林南楠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問。
他一想到姐姐要攢好久好久的錢，就感動得淚水啪嗒嗒掉。
「不是，」林南兮搖頭，給小哭包弟弟拿了一張紙巾。
「是同學請客的。」
「嗡嗡——」
林南兮話音剛落，被她放在手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為了不打擾自己的學習，林南兮平時會把手機放得很遠。
她沒有朋友，也沒有需要聯繫的人，唯一需要聯絡的老媽一般都是直接打座機電話。
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有一種莫名的期待感，還是說她在刻意等誰。
從放學回家開始，林南兮就一直把手機放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靜候著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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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