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監控的路段,尋找就受到了限制,增加了困難。
傅淮江將車子停下,他深呼吸調整有些慌亂的情緒。
曾經得到後失去,現如今再得到,他怕極了會再失去。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回憶著那一男一女帶走司徒瑾的畫面。
他能夠猜得出那對男女大概率是司徒朗和司徒悠。
大家族為了利益,手足相殘是常見的事情,更何況司徒瑾斷了的何止是他們的錢權,那是他們的一生。
錢權可以有機會再來,但是司徒家族的人已經成為了世界通緝的要犯。
他們只要是活著,就會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他們恨極了司徒瑾,一旦有機會抓到她,他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傅淮江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叼在唇邊。
只是打火機始終是打不著火,他平靜了下,再次摩挲滾輪,橘藍火苗蹙起將香菸點燃。
他大口吸著香菸,尼古丁鑽進肺子讓他忍不住咳了起來。
他手指都是顫抖著的。
他眼底的血色同菸頭的火光一樣猩紅,他捻滅了菸蒂,啟動車子繼續前行。
潮濕的地下室,亮著一盞昏黃的煤油燈。
男人看著輪椅上昏睡的司徒瑾咬了咬後槽牙,他接過女人遞來的水盆,將裡面結了冰碴的水直接潑了過去。
冰冷刺骨的水澆透了司徒瑾的全身,她緩緩轉醒,身上一陣冷顫。
她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綁住,便掀眸看去,司徒朗眼中滿是狠厲。
「果然是你。」她開口後聲音沙啞。
司徒朗走上前,扯住女人的頭髮用力向後拽,司徒瑾被迫揚著臉看他。
「老子福大命大沒死了,所以現在來索你的賤命了!」
司徒瑾嗤笑道,「你命是挺大的,但是沒有福分。」
男人咒罵一句,抬手抽在了她的臉頰上。
司徒瑾臉上驚現五個指印,嘴角也滲出了鮮血。
這一巴掌很疼,但是她還是笑了出來。
「就這麼點兒力氣啊!」
司徒朗被惹怒,又給了她一個狠厲的耳光。
司徒瑾臉被打偏,她舔了舔嘴角的血漬,「司徒朗,你現在是越來越廢物了!」
司徒朗揚起拳頭想要砸下去的時候,就看到司徒瑾眼睛裡根本就沒有懼怕。
他瞬間明白了女人的意思,他呵了聲,「想死啊!哪能那麼容易啊!是不是害怕連累你的那個臭保鏢?」
他甩開手,活動著手腕,「沒想到你竟然會和一個保鏢在一起!警察抓不住我,你竟然聯合他想要置我於死地!」
他扯住女人的衣領,「司徒瑾,好歹我也是你三哥啊!你怎麼就這麼惡毒,想要弄死我!弄死全家呢!」
司徒瑾的臉頰腫得老高,眼白也充血了,看起來很是狼狽。
「因為你們喪心病狂,你們做的都是傷天害理的事情!」
司徒朗舌尖頂腮,「我們做的事傷天害理?人早晚都會死的不是嗎?他們的賤命給我們服務難道不對嗎?你知道一個人的身體器官可以救活多少人嗎?他們的死是光榮的,我們是在做好事!」
司徒瑾聽著他的謬論就知道和他辯解都是白費口舌,自私、無情的人思考問題永遠都是站在他自私的角度去看。
明明他是錯的,別人是對的,在他看來,只要是站在他對立面的就是錯的。
司徒瑾笑笑,「那你去死吧!你身體的器官去救別人!」
司徒朗掐住她的脖子,「司徒瑾,如果能重來,爸媽一定不會要你,甚至是你出生了也會掐死你的!」
司徒瑾輕嗯,「是啊,如果能重來,爺爺一定不會要司徒宇明,甚至是他出生了也會掐死他的。」
司徒朗被氣笑了,他扯過椅子坐在司徒瑾的面前,他忽地笑道,「司徒瑾,你這張嘴真的很恨人!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司徒瑾不以為意,「知道啊!我五歲生日宴落水、六歲體育課從高台墜落,七歲遊輪墜海,八歲車禍、九歲馬場墜馬等等,一直到我離開了D國。這些都出自於司徒南、司徒恆還有你的手筆。」
既然撕破了臉皮,那就沒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司徒瑾輕嘆一聲,「你應該不意外我會知道這些,但是你應該意外你們每一年對我的所作所為的都是清楚的。也就是說在我小的時候,我的哥哥們就想要置我於死地。」
看著男人有些吃驚的表情,她笑了聲,「所以,我想要你死一次怎麼了?」
她自然不會暴露傅淮江的身份,她想要抓住司徒朗是一方面,主要是傅淮江要剷除這顆毒瘤。
「司徒朗,你們做了那麼多壞事,殺了那麼多人,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司徒朗斬釘截鐵道,「不會。當初你為什麼不去告發我們?」
司徒瑾聳肩,「一開始我覺得哥哥們是在和我開玩笑,沒有掌握好分寸。只是一次兩次是,那三次四次呢?我不說是我害怕爸媽傷心,只是我想錯了,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生死,他們一直在乎的是利益、權利!你、何嘗不是他們欲望的奴隸呢?」
司徒朗怒視著她,不得不承認,司徒瑾說的都是對的。
司徒宇明管理著司徒家族,享受著權利帶來的尊重感和統治感。
鍾潔一直扮演著純良的角色,出事後輕易地置身事外,但卻一直享受著骯髒生意帶來的快樂。
一個不隱藏自己的野心,一個將野心藏起。
兩個人都不良善,打著各自的小算盤。
司徒瑾看著司徒朗,「看在兄妹一場的份上,讓我死得痛快點兒!」
司徒朗身側站著的女人看了眼時間,「朗哥,還有半個小時船就來了,我們該去碼頭了。」
司徒朗點頭,他站起身拿來抹布塞進司徒瑾的嘴裡。
「司徒瑾,我不殺你,我要讓你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覺!」
司徒瑾認命地閉上眼睛。
她現在只求一死,不要成為傅淮江的軟肋。
一個黑色頭套罩在她的頭上,司徒朗推著她,女人在前面開路,他們離開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