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晏禮接過醫生遞來的鑑定報告,看了眼。
他薄唇抿緊,將報告裝進牛皮紙袋中離開了醫院。
走下台階,他目光落在車裡副駕駛室坐著的溫苒身上。
溫苒察覺到有目光注視著她,便看了過去。
在看到男人手中的紙袋時,她搭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覺地蜷起來。
她看著紀晏禮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室,心跳如打鼓一般。
「結果出來了?」
紀晏禮輕嗯一聲,將紙袋送到她面前。
紙袋很輕,但溫苒覺得沉甸甸的,因為這裡面裝著她的身世。
溫苒深吸一口氣,拆開了紙袋,將鑑定報告單拿了出來。
果不其然,溫苒和白清霜根本就不是母女,但她們符合親人的身份。
溫苒擰起眉,「也就是說我和白清霜不是母女而是親戚?」
紀晏禮點頭,「應該是這麼理解的。」
溫苒想起白清霜曾說她不是她媽,她媽已經死了。
這句話就是白清霜憤怒之時說出來的真話,之所以她後來又改口,無非是想要讓溫苒看在親情的份上對她和溫晶晶網開一面。
溫苒思忖了下,溫晶晶整容成她的樣子還想要對她下毒手取而代之,那白清霜興許也用了這種方法。
親戚之間長得相似,再稍微整容一下,模仿接人待物及生活習慣,這就成了她想要取代的人。
只是這麼多年過去,白清霜一點兒破綻都沒有出現嗎?溫祖德也沒有一點兒懷疑嗎?
紀晏禮看她心思凝重的樣子,他抬手將溫苒耳鬢的髮絲別在耳後,「我陪你去看守所見溫祖德。」
溫苒看一眼男人的手,紀晏禮連忙將手收回來。
他清了清嗓子,「去嗎?」
溫苒點頭,「去。」
紀晏禮啟動車子前往看守所。
途中,溫苒接到了奚曼的來電。
「媽媽,曼曼好想你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溫苒輕嗯,「媽媽也想曼曼了,今晚媽媽就回去了。」
那端的奚曼很開心,「那可太好了!我聽乾媽說你這幾天都和二叔在一起,那你們和好了沒有?二叔什麼時候才能轉正成為曼曼的爸爸呀?」
溫苒將手機緊緊貼近耳邊,同時降低音量生怕紀晏禮聽到。
她輕咳一聲,「這個、快了,不會等太久了。你在家有沒有乖乖聽話?」
「當然啦!我可是媽媽的乖寶貝!我以後還要當爸爸的乖寶貝!」
溫苒唇角彎起,「曼曼最乖了。」
奚曼聲音里都帶著雀躍,「那媽媽快去忙吧,曼曼要去畫畫啦!」
結束通話後,溫苒看一眼駕車的男人,眼底一片溫柔。
她想她離開這個世界了,也不用再擔心曼曼了,因為紀晏禮會是個好爸爸的。
感受到身旁的目光,紀晏禮看過去,卻發現溫苒閉上了眼睛,剛才不過是他的幻覺罷了。
來到看守所,紀晏禮想要陪溫苒進去,溫苒沒有拒絕。
兩人坐在椅子上等待,不一會兒警員將溫祖德帶出來坐在他們的對面。
溫祖德瞥一眼紀晏禮,隨後怒視溫苒,狠狠拍了下桌子。
「溫苒,我是你爸!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你就不能求求紀晏禮放過我們?還是說就是你指使他不放過我們的!」
溫苒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要不是我和你的親子鑑定吻合,我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溫祖德哼了聲,「要不是白紙黑字,我也很懷疑你是不是我親生女兒!不就是晶晶喜歡紀晏禮嘛!這是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嗎?為什麼把我們溫家趕出江城,讓我們像喪家之犬一樣東躲西藏,還找人監視著我們!你做為女兒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淪落到如此地步?你簡直是不孝!」
溫苒眼底划過一抹涼薄,「溫祖德,你怎麼好意思說我是你女兒的?四年前我申報死亡,四年後你再見到我就沒有一絲驚訝?好,就算是溫晶晶和你說了我還活著的消息,你見到我不意外。那你再看到我就沒有一點兒欣喜?你有的只是憤怒、指責、抱怨、痛恨!要說我不孝,那你就是不慈!」
「你!」溫祖德沒想到溫苒會這麼抨擊他,畢竟以前都是他在一頓埋怨,而溫苒基本上不會反駁供他肆意發泄心中的不忿。
他冷哼,「四年不見,你倒是伶牙俐齒了!行吧,那你這四年過得怎麼樣?」
溫祖德象徵性地問候了下,彰顯他慈父的關懷。
溫苒對此嗤之以鼻,「沒必要這麼假惺惺的!」
溫祖德怒目瞪圓,「你真是……」
溫苒打斷他的指責,「白清霜是我媽嗎?」
「當然!」溫祖德很是肯定,「清霜是你媽,我是你爸,晶晶是你親妹妹,這還能有假?」
溫苒將牛皮紙袋丟到他面前。
溫祖德看她一眼不知其意,「這是什麼?」
溫苒只是淡漠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溫祖德疑惑地看著她,從牛皮紙袋中取出親子鑑定報告,看著上面的字,他揉了揉眼睛。
再定睛一看,他緊緊地皺起眉頭,「這不可能的!」
他看著溫苒,「除非你不是我女兒!」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紀晏禮,不禁輕笑,「你寧可不相信溫苒是你女兒,也不懷疑白清霜,真是太可悲了!」
溫祖德確實不解,「親子鑑定報告你確實是我女兒,但是這怎麼可能和清霜沒關係呢?我根本不可能出軌的!」
紀晏禮說,「苒苒和白清霜符合親戚關係,你自己想。」
溫祖德深深地皺起眉心,仍舊是百思不得其解。
紀晏禮輕笑,「溫晶晶為什麼整容,不就是為了取代溫苒的位置嗎?那你有沒有想過白清霜也有問題?」
溫祖德睜圓了眼睛,「不可能!我和清霜一直生活在一起,她怎麼可能會有問題?」
溫苒冷笑一聲,「連你自己妻子什麼時候被調換了都不知道,還和對方一起生活、生子,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好意思說你是個合格的丈夫?」
溫祖德搖頭,「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的!我和清霜認識那麼久,她被調換了我能不知道?你們在說謊!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