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玦單手負於背後,面色沉如水,語氣更是不容置喙:「再有求情者,同罪論處。【,無錯章節閱讀】」
將士們追隨祁玦多年,自然知道這位定北王殿下治下嚴明,一旦他決定要處置一個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誰知,話剛說完,祁玦的流袖一角就被很小的力道給揪住。
晏明珠小幅度的拉了拉,仰起臉說道:「殿下,是我硬要與嵇指揮使比試,你若是要罰,便罰我吧。
」
祁玦的視線與她對上,晏明珠的目光清明而堅定,似是祁玦若是一定要罰,就把她給帶上,不然就不公正嚴明了。
最終,祁玦也只是嘆了口氣,「罰一月的俸祿,下不為例。」
天啊擼,殿下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改變主意了?
就因為這個姑娘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這麼輕鬆的把這件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給解決了?
頓時,眾將士看晏明珠的視線變得敬佩而又不可思議。
嵇驚雪卻跪在地上不動,只拱手道:「多謝晏姑娘,不過是我犯了錯,理應得到處罰,卑職這便去領罰。」
「誰說你沒有處罰了,嵇指揮使莫非是忘了,在比試之前你我定了條約,若是我贏了,你便要承認男子不如女子,並且為你說過的話當眾道歉,這可是比打一百鞭要來的有意義多了,是吧殿下?」
祁玦還能說什麼,自然是順著她的意思,微頷首表示認同。
既然祁玦都同意了,嵇驚雪也不再堅持,起身朝著晏明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賠禮。
「晏姑娘箭術高超過人,嵇某技不如人,女子與男子相比,也絲毫不落下風,我為我之前愚昧狹隘的見識向姑娘道歉。」
知錯就改,態度也端正,晏明珠自然也不會為難他。
「嵇指揮使需得記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女子就算是不能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但古人有言,齊家方才能治國平天下,若是沒有女子在內宅打理,為你們解除了後顧之憂,你們又如何能在外放心的保家衛國?若真論起來,女人的功勞反而是要蓋過男子。」
這番說辭,是嵇驚雪從未聽過的,當然,也是在場將士們都聞所未聞的。
這是個男權當道的時代,世人所接受的思想,也都是男尊女卑,女子從出生起就比男人低一等,要靠著男人存活。
但晏明珠卻從另外一個角度,揭示女人的重要作用,如果沒有女人,男人什麼也不是,可以說是完全顛覆了他們的傳統觀念!
嵇驚雪看著晏明珠的眼神明顯有了變化,再也沒有高高在上的睥睨和輕視,而多了幾分敬佩。
「晏姑娘有勇有謀,才智過人,嵇某定銘記姑娘所言。」
晏明珠滿意的點了下頭,心中卻不由有些遺憾和感嘆。
若是前世她沒有那麼早被昭帝給忌憚害死,她就能有更多的時間,更多的力量去為女子爭取應得的權利。
當初,她之所以拿起武器上陣殺敵,也只是為了想向世人證明,女子不比男子差,男人能做的,女人也可以,並且做的不會比他們差。
只是可惜,最終的目標卻因為她的死亡而戛然而止,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
不過既然老天可憐她,讓她得到了重生的機會,那麼曾經她還未付諸於實踐的計劃,也可以慢慢搬上行程。
這個不公的世道,是時候該改變了!
剛想到這兒,手腕就被人握了住。
祁玦抓住她的手腕,直接拉著她往前走,「隨本王來。」
到了軍帳內,祁玦淡聲吩咐:「將舒痕膏拿過來。」
「殿下,只是一點兒小傷,用不著塗舒痕膏……
」
話還沒說完,就被祁玦按住肩膀,被迫坐在了榻上。
「若是不及時處理,容易留疤,別動。」
很快,飛雲就將一盒舒痕膏給取了過來。
祁玦接過,打開蓋子,以指腹沾了些許,有了之前的經驗,現在他給人上藥,動作已經嫻熟多了。
「驚雪的箭術與本王不相上下,若他真的射中了你,哪怕箭頭是鈍的,也能讓你的骨頭瞬間斷裂,甚至連內臟也會破裂,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個最壞的結果?」
晏明珠半仰著頭,由著男人給她上藥,聞言眨了眨眼,「我既然敢戰,就最好了承擔一切後果的勇氣,雖說是比試,但這也和上陣殺敵一樣,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唯有把自己處於退無可退的絕境,才能拼盡一切的放手去搏,生死不可怕,輸贏也不重要,關鍵在於,如果連去拼搏的勇氣也沒有,才是最可悲的失敗者。」
祁玦怔了住,隱約之中,他似乎覺得,這句話好像在很久之前,聽誰說過相類似的話。
「年紀不大,說辭倒是一套套。」
塗好了藥膏,祁玦不輕不重的戳了下她的眉心,「但是如今日的舉動,沒有下一次了,否則,本王真要治罪。」
「那殿下要如何治我的罪?把我掛起來打,好讓眾將士們都知道,惹定北王殿下生氣的後果,是很嚴重的,這招殺雞儆猴的法子,不錯,下次殿下可以考慮用用。」
祁玦又是氣又是好笑,輕嘆了聲:「你就仗著本王慣著你。」
畢竟,除了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之外,誰敢當著他的面,跟他開這種玩笑?
「這是軍事沙盤?」
晏明珠的注意力被矮桌上的沙盤給吸引了過去。
祁玦用汗巾擦了下手道:「嗯,認得?」
「不僅認得,我還會下呢,殿下敢不敢與我來一盤?」
祁玦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放眼整個大昭,還未有人在軍事沙盤上勝過本王,你確定要與本王下?」
別到時候輸了哭鼻子,又怪他手下不留情。
「殿下可別小瞧人,嵇指揮使可是前車之鑑,在與我比試之前,他也是信心滿滿,但最後還不是被我一箭射下馬背,怎麼,殿下是心生畏懼,不敢與我下了?」
祁玦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激將法對本王沒用。」
晏明珠剛想說什麼,卻見祁玦繞過矮桌,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殿下不是說激將法對你沒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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