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隔了一個窗欞,但兩人之間,卻像是隔了一輩子。【,無錯章節閱讀】
晏明珠在這一頭,而明台則是在遙不可及的另一頭。
「你認得本相?」
晏明珠態度恭敬地回道:「明相為官公正廉明,心繫百姓疾苦,乃是利在當下,功及千秋的名相,臣女自是有所耳聞。」
明台盯著她的側臉,卻並不關心她對自己的誇讚,反是問:「你是哪家姑娘,叫什麼名字?」
「臣女只是個籍籍無名的小女子,不足明相掛齒,臣女還有事,先行告退。」
明台的目光太過于敏銳,晏明珠怕自己再說下去就得暴露了,隨便找了個理由,轉頭就往外走。
但明台哪兒會輕易放她走,也跟著追了上去。
「等等!」
明台伸手,指尖剛碰到晏明珠的衣角,卻有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比他的速度更快。
單手握住晏明珠的手,直接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男人肩寬腰窄,晏明珠猝不及防地往後一個踉蹌,整個人都跌在了對方的懷裡。
在晏明珠幾乎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透過衣衫,傳來屬於他人的溫熱的體溫,讓祁玦不由僵持了住。
但很快,祁玦就感覺到,懷裡的女人似乎是在微微的發抖。
低眸看去,發現她的臉色似乎是比方才更蒼白。
祁玦蹙眉斂眸,用大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整張臉都順勢埋在自己的胸口。
緊隨著,藉助寬大的衣袖,把她半個人都牢牢的護在懷中,如此具有保護欲的姿態,可以完全杜絕外頭的視線。
祁玦這才抬眸,看向明台,淡淡啟唇:「明相想對本王的人做什麼?」
一句本王的人,讓明台愣了一下,他才行禮道:
「微臣見過定北王殿下,微臣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初見這位姑娘的時候,覺得她與微臣的一位故人頗為相似,故此來詢問一番。」
哥哥果然是懷疑她的身份了,只是遠遠的看了她一眼,便覺得她熟悉,在這個世上,也只有哥哥才能一眼就認出她!
可是,最親的人就在面前,她卻迫於各種無奈而無法與他相認。
想到這裡,晏明珠心中無比難過,眼角泛酸,情不自禁的抓緊了祁玦的衣襟。
祁玦感受到懷裡輕微的力道,哪怕他這個角度看不到晏明珠的面容,但是能瞬間從她的身上感覺出,此刻她很悲傷。
難道……她真的和明左相認識?
祁玦心裡雖然存在困惑,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的用寬厚的大手,撫摸著晏明珠的後腦勺,以無聲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明相定是認錯人了,她年紀尚小,真論起來,與你的小女兒也差不多大,又如何會是你的故人。」
明台自然是明白,眼前這個姑娘年紀很輕,而他的妹妹在離世的時候,已經二十歲了。
如今又過了十七年,若是妹妹還活著,也已經是將近四十的婦人。
但方才遠遠那一眼,明台無比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這個姑娘的眼裡,看到了只屬於他妹妹的神態。
清明沉澱,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颯爽。
心裡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說,過去看看,過去看看,哪怕再看一眼,說一句話,不然他會後悔終身。
只是他沒想到,晏明珠似乎很怕見到他,而且總是低著頭,不肯再與他對視。
「本王還有事,明相自便。」
明台位及左相,雖是位高權重,但清正廉明,一心為百姓著想,是難得的清官好官,所以哪怕是祁玦,也對他頗為敬重。
「等一下,不知殿下可否告知,這位姑娘的芳名?」
祁玦只清淡道:「她只是一個尋常的姑娘,就不勞明相費心了,告辭。」
等走出了一段距離,確定明台並沒有跟上來,祁玦才稍稍鬆開了手,轉而撫上她的額角。
「你的體溫偏低。」
說著,祁玦側首吩咐:「把湯太醫帶過來。」
「不用了殿下。」
晏明珠下意識地抓住了祁玦的手,仰起半張臉,抬頭看著他,露出一個笑容,「我沒事,真的。」
男人的手溫熱,而晏明珠的手心卻偏涼,觸碰交織在一塊兒,如冰火交融,這股異常以非常快的速度,傳達到了心臟,帶著整顆心都有種麻麻的異樣感。
而晏明珠見祁玦沒有說話,只是低眸看著一個方向,順著一瞧,發現自己竟然抓著對方的手!
晏明珠有些不好意思的趕忙鬆開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若是殿下覺得被占了便宜,可以抓回來。」
祁玦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抬手的同時,溫熱的指腹輕輕撫過她還有些泛紅的眼角。
「他欺負你了?可要本王幫你欺負回來?」
帶著揶揄的口吻,把晏明珠給逗笑了。
她馬上反駁:「你不許欺負他。」
這小東西可真是沒良心,胳膊肘儘是往外拐。
高高在上的定北王殿下,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把自己劃到自己人的行列了。
認命的微嘆了口氣,祁玦解開了身上織金斗篷的系帶,一抖間,斗篷轉了個圈,轉而落在了晏明珠的肩頭。
帶著男人溫熱的體溫,在頃刻間,將嬌小的女人給包裹在了其中。
晏明珠愣了一下,趕忙推脫:「殿下,我不冷…
…」
「皇后在紅土中下藥,想借著孔雀曇花向母妃發難,本王將計就計,引她入局,不過因為沒抓到下藥之人,只罰了她三月的俸祿和禁足,便宜她了。」
語氣淡淡的說著話的同時,祁玦修長的指尖上下動,很快就將系帶給打了個結。
「此次能有驚無險,扳回一城,你功不可沒。」
晏明珠彎了彎眼眸,「論起來,殿下幫了臣女許多,臣女也只是略盡綿薄之力,方才,多謝殿下。」
「你不想見到明相?」
晏明珠先是搖頭,但想到什麼,又低下了頭,情緒明顯低落。
祁玦收回手,「你不想說,本王便不多問,走吧。」
晏明珠有些傻愣愣的:「去哪兒?」
「自然是替你討賞。」
祁玦帶著她去見莊妃,今日的小插曲過後,賞花宴順利的進行。
莊妃遠遠的看到祁玦過來,目光在落到晏明珠身上的時候,明顯頓了一下。
這姑娘身上的織金斗篷,不是她兒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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