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靜小巷酒館,李龍勝抬頭看了一眼招牌,進入了酒館,腳步匆匆往二樓去。→
縮頭縮腦的來到了一個房間裡,「殿……殿下,辦砸了。」
正喝著酒的祁凌霄驟然眼眸一冷,抓起酒杯就往李龍勝砸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腦袋上,霎時鮮血和酒水一起流了下來,李龍勝捂著腦袋跪下,「殿下息怒!」
「幹什麼吃的,一百多號人呢!都是廢物嗎!」祁凌霄微怒。
李龍勝顫抖著聲音解釋說「殿下,我也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多高手啊!我真的帶了一百多號人去啊,結果根本打不過他們六個!」
「而且那個姓江的還說我這地契是假的,那個許掌柜也說我這地契是假的,我這……」李龍勝顫抖著將那張地契遞了上去。
祁凌霄沒有接,只是臉色鐵青。
一旁的杜辛辰漫不經心的拿起那張地契放到了桌上,淡淡道「你回去吧,這件事到此為止。」
李龍勝抬起頭,猶豫的看了二殿下一眼,沒有二殿下的准許,他不敢走。
祁凌霄不耐煩道「滾吧!」
「是是是!」李龍勝連忙爬起來飛速逃離了此地。
李龍勝走後,祁凌霄狠狠一掌拍在地契上,撐著手臂居高臨下的看著杜辛辰,「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幫江吟之!別把我當傻子糊弄!江吟之那麼精明的人,她會讓李龍勝拿著假地契就把祈盛酒樓給占下嗎!」
就算李龍勝拿著真的地契,江吟之也不會那麼容易讓李龍勝接手祈盛酒樓的,何況還是假的!
「殿下稍安勿躁。」杜辛辰淡定自若的又拿起一個酒杯放到他面前,往杯子裡倒上酒。
「歸根結底,祈盛酒樓是我們放棄了的,找李龍勝鬧這一出,無非是轉移一下江吟之的注意力,畢竟咱們的目標並不是祈盛酒樓不是嗎,權當是給她增添一些麻煩而已。」
聞言,祁凌霄猛地皺起眉,「增加麻煩?你知道江吟之為何這麼長時間都沒去接管祈盛酒樓嗎?因為那曾是我的酒樓!那些人也都是我的人,她怕接管不會順利,所以一直沒有妄動!」
「可你呢,今日這一出,倒是讓江吟之順順利利的接手了祈盛酒樓。祈盛酒樓遭遇危難,江吟之出手相救,酒樓里的人都會感激她,你這還幫江吟之得了人心!」
「什麼增添麻煩,我看倒是讓江吟之更快一步的接手了祈盛酒樓!」
祁凌霄此刻氣鬱難消,甚至懷疑起這杜辛辰到底有沒有本事對付江吟之,怎麼腦子比他還不好使的樣子!
這個人真的是當初陷害江吟之,把她逼出東鳴國京城的人嗎!
聽到這裡的時候,杜辛辰眼底眸光發生了些許變化,有那麼一瞬他怔了怔,但隨即又解釋說「我說了,我是為了轉移江吟之的注意力,讓她覺得我們還沒放棄祈盛酒樓,才好讓她疏忽其他方面。」
「咱們江氏布莊那邊,不是也有進展嗎?」
杜辛辰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決定並沒有錯。
祁凌霄忍了忍怒火,但語氣仍舊十分不滿,說道「江氏布莊那邊的確有進展,但是只要我們做的隱蔽,江吟之一樣不會發現!」
「所以找李龍勝去折騰祈盛酒樓這個做法,完全是多此一舉!今日還給了江吟之出風頭的機會,六個人,打一百多人,這一戰必定會傳開,她的名氣越來越大了。」
想到這裡,祁凌霄心頭更是惱怒,怒火又壓不住了。
不可否認他被江吟之所吸引,但是他也不會忘記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
看著杜辛辰皺起了眉,似乎在思考此事對錯,衡量利與弊,祁凌霄無語道「你恐怕還不知道你心裡真正的想法,到底是對付她,還是下意識的幫她。」
「等你想清楚再來找我吧,我身邊不需要一個腦子不清醒的人!」
說完,祁凌霄冷冷的拂袖而去。
杜辛辰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一直平靜的神色終於平靜不了了,他眉頭緊鎖,眼底有些痛苦。
他真的是下意識幫了江吟之嗎?
為什麼,他會這樣?
他握緊了拳頭,一遍一遍告訴自己要做的事情,堅定自己的內心。
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再也無法回頭,他不能再手軟了!
江吟之離開祈盛酒樓時,酒樓里已經來了很多其他酒樓的人,有掌柜有夥計,打著過來吃飯的名號悄悄的窺探二樓每個房間。
不過百里敘晴他們走的快,已經離開了。
江吟之帶著蘇曄塵和桑恩也悄悄從後門離開,邀請他們上門做客。
兩人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回去的路上,路邊三三兩兩的乞丐會十分熱情的跟江吟之打招呼。
小宅院重新開門,不多時就有病人上門抓藥了。
正好江吟之又帶回來兩個幫手,都對藥材很感興趣,跟在百里敘晴身邊學著。
江吟之看完一個病人,在院中走動了一下,舒展舒展了一下筋骨,好奇問道「咦,陳羲呢?」
百里敘晴一邊抓藥一邊答道「他回辭暮樓了啊。」
「使臣死了,聽說他們也快要啟程離開東鳴國了,借兵一事,便徹底結束了。」
聞言,江吟之微微一驚,「他要走了?他跟你說的嗎?」
百里敘晴聽她這緊張的語氣,不禁抬頭看著她,「你怎麼回事?跟這個陳羲奇奇怪怪的?不會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吧!可他是太監啊!」
說著她又連忙改口「不對不對,蒼淵不也是個太監嗎……」
「你對太監是有什麼特殊的情結嗎。」
江吟之一時間心煩意亂,皺著眉,有些喪氣的說「不一樣,他就是……」
話到嘴邊,她又打住了。
百里敘晴輕笑一聲,打趣道「他有什麼不一樣?除了性格跟蒼淵差不多,也就那張臉不一樣了吧,比起蒼淵可差遠了。」
說完之後,她忽然愣住了,怔怔的抬頭看著江吟之,「他就是?」
江吟之點點頭。
百里敘晴大驚,「什麼?」
「他他他,竟然一直就在禹國?!他還是跟著杜辛辰一起來的?那杜辛辰知道他的存在嗎?」
百里敘晴此刻才終於明白江吟之跟陳羲怎麼怪怪的了。
「我記得他們的易容術不咋樣啊,那面具做的多粗糙啊!這回竟然連我都沒瞧出來!」
江吟之心頭頓時籠罩起了一層陰霾,坐到了矮凳上撥弄著簸箕里的藥材,攤開來曬。
情緒有些低落,「杜辛辰應該不知道他的存在,否則杜辛辰不會用這樣的方法金蟬脫殼。」
說著,她又再次追問「是他親口跟你說他要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