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臉色一變,這才低頭看了一眼盒子裡,丫鬟也嚇得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夫人,明明方才來薔薇園的時候,還在盒子裡的啊!」丫鬟受驚,臉色慘白。
許夫人臉色難看極了,憤怒的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個蠢貨,讓你拿個東西都拿不好,拿個空盒子來!你今日要是不把鐲子給我拿出來,就拖下去杖斃!」
丫鬟驚恐極了,被扇得跌倒又連忙直起了身子,「夫人,我真的沒有動這裡面的東西!會不會……會不會是方才掉在路上了?」
「那還不快去找!今天要是找不回來,小心你小命不保!」許夫人言語凌厲的威脅著。
丫鬟害怕極了,立刻起身跑出去找。
大家都很好奇發生了什麼,怎麼鐲子平白就不見了呢。
許夫人又笑著對林月憐說「伯爵夫人先入座吧,手下的奴才辦事不靠譜,讓伯爵夫人見笑了。」
「無妨,那就等等吧。」
隨後林月憐和段夫人兩人一同入座,但是林月憐這個小妾卻是坐在上方,段夫人坐在下方。
還真是荒唐的可以。
然而那丫鬟找了一大圈也沒能找到鐲子,緊張又害怕的跑了回來。
許夫人很是惱怒,下令道;「來人,拖下去杖斃!」
丟失這麼貴重的東西,的確是犯了大錯,雖說這責罰有點過了,但這畢竟是許家,旁人也沒資格多嘴。
就在那丫鬟要被拖下去時,她驚慌的看向了江吟之和江雲初的方向,奮力的推開了抓她的兩人。
一口氣衝到了江吟之面前,撲通一聲跪下,「夫人!方才你來的時候碰了我一下,是不是……」
話還未說完,許夫人便厲聲呵斥「大膽!你這賤婢胡說八道什麼呢!這位可是都尉夫人!」
嚇得那丫鬟連連給江吟之磕頭,哀求道「夫人,那鐲子是不是被你撿了去,若是被夫人撿到了,能交還給我嗎?還請夫人救奴婢一命!」
丫鬟磕頭磕得鮮血直流,眼淚也不停的往下落。
看著的確是可憐。
丟了鐲子,大不了賠就是,再差也不過就挨頓板子,可許夫人這是要她的性命,如何能不慌呢。
江吟之一下子就被架到了十分為難的境地。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她。
就連許夫人,也不說話了,任由那丫鬟在她面前磕頭求情。
江吟之不急不緩的端起茶微抿一口,幽幽道「若是在我府里,你便是磕死在這兒,我也不會理你。」
「但這兒是許家,當著這麼多夫人的面,我倒是不得不自證清白了。」
她慢悠悠的從袖中取出那個來自凌雲閣的精緻錦盒。
盒子一取出來,周圍的人都是眼眸一亮,那不就是凌雲閣的盒子嗎!
跟此刻許夫人那個空盒子一模一樣!
然而,當江吟之一打開,眾人卻是大失所望。
只是一支平平無奇的朱釵。
不明所以的人忍不住掩面笑了起來,「拿凌雲閣的首飾盒裝些普普通通的玩意,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裡頭的朱釵,怕是還不如這盒子貴重呢。」
不少人都忍不住笑話起她來。
東廠那麼有錢,江吟之作為都尉夫人,卻送出這麼寒酸的東西,可見她在東廠的地位有多麼微不足道。
然而此刻,許夫人卻是震驚的站起身來。
看到那盒子裡當真是朱釵時,臉色難看極了。
但為了掩飾那不正常的反應,只得怒斥丫鬟「賤婢,敢污衊都尉夫人,來人,拖下去杖斃!」
卻在這時,江吟之緩緩開口「慢著!」
「既然許夫人的鐲子丟了,而這丫鬟正巧又懷疑上我,那今日不把這鐲子找出來,我可要背上個黑鍋了。」
說著,她抬手摘下頭上玉簪,取下手腕的鐲子,甚至將身上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
眾人都看呆了。
大家都知道這江吟之在宮宴上怎麼質問皇后的,她可不是個受得了冤屈的人,今日這一出,輕易收不了場了。
摘下所有首飾,她看向了那個丫鬟,「你若還有懷疑,要不要再搜搜身?」
丫鬟大驚失色,嚇得跌跪在地,「夫人恕罪,是奴婢不知好歹,是奴婢著急誤會了夫人,奴婢該死!」
說著還一巴掌一巴掌的狠狠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乞求饒恕。
江吟之緩緩起身,將那丫鬟給拉了起來,抓著她手臂的時候,感覺到她渾身都在顫抖。
「諸位夫人,我建議,大家還是都把隨身的首飾取出來放到桌上,讓這丫鬟依次檢查一下。她能隨口污衊我,也能隨意懷疑上在座的各位。」
「今日來赴宴者都是非富即貴,當然都不可能偷盜首飾!可今日首飾沒找著,大家平添些懷疑,心裡膈應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江吟之這麼一說,大家都紛紛議論起來。
「是啊,這兒在座的哪個會去做偷雞摸狗的事情,這丫鬟敢攀誣都尉夫人,難保不會懷疑我們。」
「既然如此,那就大家都檢查一遍,也免得回頭再說些什麼。」
說著,便也將手腕上的鐲子摘了下來。
其餘人也都紛紛開始摘首飾。
許夫人看到這陣仗都嚇得不知所措,這要是傳出去,就是她在污衊大家啊!還讓人摘首飾檢查!
想到得罪的都是些她得罪不起的人物,許夫人整個人都快暈厥過去了。
「各位夫人,我著實無此意啊!都是這賤婢胡亂攀誣!還不快拖下去!」
江吟之卻將那丫鬟拉到身後護住,挑眉一笑,「許夫人急什麼,待大家全部檢查了,再拖下去不遲。」
許夫人心中憤恨,卻也只能忍耐著,不能撕破臉。
就連伯爵府那兩位,都把首飾摘下來了,江吟之抓著那丫鬟去挨個檢查。
丫鬟整個人如小雞般被她提著衣領子,瑟瑟發抖,一一查驗,一路搖頭。
然而檢查完了,江吟之抓著那丫鬟來到了江雲初面前。
「妹妹,就連伯爵夫人都把首飾拿出來檢查了,你怎麼還藏著掖著呢?」
江雲初一驚,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嘛,陰陽怪氣的說「我哪能跟姐姐比,穿金戴銀。我從來就沒什麼首飾,姐姐還想讓我摘什麼首飾?」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江雲初,打量一番,還真是格外的素淨。
一身白衣,臉色也格外蒼白,頭上只有一朵白玉簪花,就連耳飾都沒有戴。
眾人正心生憐憫的時候。
江吟之卻說「所有人都檢查了,妹妹可別讓人挑你的理啊。」
「我!」江雲初一怒,她索性站起身來,「姐姐這般為難,莫不是為了報上元節宮宴之仇?也要讓我當眾脫衣以證清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