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江煙兒所在的清心庵,就在鶴峰山上。
蟬知所在的金禪寺也在鶴峰山上!
「是啊,怎麼了?」桑時疑惑。
江吟之搖搖頭,「沒事,只是以前聽說金禪寺香火旺盛,有求必靈!所以想著要是跟都尉一起去就好了。」
要是她也去了,說不定還能送江煙兒和蟬知一程呢。
思及此,不免有些遺憾。
桑時笑道「等都尉回來,姑娘還是可以跟都尉一起去的。」
冬日的夜晚總是格外漫長。
江吟之早早的就睡下了,但因為床榻邊無人,躺了半天還是覺得發冷。
叫桑時拿了兩個暖爐進來偎在懷裡,才漸漸的入睡。
然而這個夜晚,註定是無法平靜的一夜。
幽靜的甬道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的明顯。
江吟之剛醒來,便聽見院門打開的聲音,緊接著,桑時便急匆匆的出現在了房門外。
「姑娘!」
她翻身坐起,「怎麼了?」
「督主那兒出事了,請姑娘趕緊過去看一下!」
聽見桑時那著急的聲音,也知道事情很嚴重了。♛🍮 ➅9ѕ𝕙𝓤Ж.Ć𝔬𝐌 ☟🐯
「好!」她立刻穿上衣服和鞋,打開門隨桑時匆匆往外趕。
匆匆趕到瓊鉤林外,發現此處聚集了許多內官,且氣氛沉重。
腳步剛至院中,就聽見暖閣內傳來薛岐的怒斥聲「江吟之怎麼還沒來!」
「來了來了,都尉夫人來了!」門口的內官見了她,如見救命稻草一般。
進入暖閣,不出所料的,薛岐半躺在軟榻上,像是受了傷。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玉泉竟然也在!
薛岐一臉的不耐煩,說「你趕緊來給我看看,你之前用的法子到底行不行啊!銀針都移位了!」
「移位了?督主跟人動手了?」江吟之問道。
「本督主上哪兒去跟人動手!就是它自己移位的!你趕緊給我取出來吧,今後也用不著你給我治了!」
薛岐這話,讓江吟之感到有些錯愕。
但看到玉泉臉上的笑意,她便知道,今晚這一切跟他脫不了干係。
江吟之盤腿坐到薛岐身後,以氣功相逼。
封穴的銀針果然是移位了,而且還是在往危險的心肺位置移動。
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把銀針取出來。
而是起身問道「我的銀針不會移動到心肺這麼危險的位置去,敢問督主確確實實沒有跟人交過手?」
「或是有沒有讓人貼身靠近過?」
薛岐眉頭緊鎖,思考著說「我的確沒跟人交過手啊!至於貼身靠近我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具體的,江吟之不問也知道了。💜😲 69Ŝђ𝐔乂.cᵒ爪 🍧😎
沒有頭疼之症的薛岐,精神百倍,他的那些愛妾可都沒好日子過了。
「那就對了,督主封穴的銀針移位,應是有人暗下殺手了!」
聞言,薛岐震驚,猛地一拍桌子,「誰人敢暗殺本督!」
一旁,玉泉緩緩開口「夫人這話可就沒道理了,夫人給督主治病的法子,想必不是人盡皆知吧。旁人即便想要暗殺,怎麼就能想到利用這封穴的銀針呢。」
聽到這裡,薛岐才猛然想起來,這治頭疼之症的法子,的確只有江吟之和蒼淵二人知曉。
至於幽蘭,人都死了,總不可能化作鬼魂來暗殺他。
「今日我奉命來給督主診脈,便發現督主體內有銀針,霎時讓我想到了之前被金機弩誤傷的汪揚。」
「大量銀針射入他大腿,還是夫人熟練的將銀針一根一根的取出來的,我行醫十數年都治不了的傷,夫人卻能遊刃有餘的操控那些銀針。」
「夫人如此深諳此道,不讓人胡思亂想都不行啊。」
玉泉一番話,無疑是給江吟之增添了暗殺薛岐的嫌疑。
面對薛岐那凌厲的眼神,江吟之鎮定自若的答道「幽蘭死了,內官發現了她的屍體,後來是桑時去處置的。」
「聽桑時說,玉泉大夫可是極為憐惜幽蘭,本是亂葬崗一扔的下場,可玉泉大夫卻拿了一百兩銀子托人把幽蘭給安葬了,立個碑。」
「由此可見,幽蘭生前與玉泉大夫關係匪淺。玉泉大夫從她口中得知我為督主醫治之法,也不奇怪吧。」
聞言,玉泉臉色一變。
厲聲辯駁道「夫人的意思是,是我下手害督主了!可這些日子我就沒見過督主!根本沒有接近過督主!」
「我也沒說是你下的手啊,這種事找人代勞不是更安全嗎?我只是想說,知道這醫治方法的人,不止是我一個。」
「任何知道這個法子的人,都有加害督主的嫌疑!」
「玉泉大夫,也一樣有嫌疑!你可沒資格指責我。」
江吟之唇邊帶笑,目光帶著一絲挑釁,看向了玉泉。
玉泉臉色鐵青,想要辯駁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薛岐也看出這兩人有恩怨,故意爭執,誰也不讓誰。
也就沒聽進去,冷聲道「吵什麼,趕緊把我體內的銀針取出來才是正事!」
聞言,玉泉眼珠一轉,連忙說「回稟督主,我聽說夫人找機弩營的人要了一件寶貝,可治督主的病症。不如就讓夫人為您醫治。」
薛岐看向江吟之,語氣不悅「那還不趕快拿出來!」
江吟之從袖中取出了那枚北斗石雕刻的玉佛。
「這是個什麼玩意?」薛岐拿在手裡把玩著,神色困惑。
江吟之答道「也不是什麼稀奇玩意,是機弩營的北斗石。」
話音剛落,玉泉便震驚失色,驚道「督主不可!這北斗石可是磁石啊!這東西可以控制銀針走向!若是佩戴於身,會吸引著銀針在體內移動,長期佩戴,可能會要了性命啊!」
這故作驚慌的一番話,嚇得薛岐立刻把那玉佛給扔到了桌上,像是拿了個什麼髒東西一樣嫌棄極了。
「江吟之!你是存心想害我是不是!」
玉泉見薛岐怒了,故意煽風點火道「給督主治病的法子是用銀針封穴,夫人難道不知道其中兇險!竟然還拿北斗石來給督主醫治,是故意要督主的命吧!」
江吟之目光冷冽的看著他,不禁笑了起來,「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怎麼知道我如何給督主醫治?玉泉大夫是能掐會算不成?」
玉泉極力反駁「你把那北斗石雕刻的那麼精緻,自然是要當做掛件佩戴在身上的!這玩意用在督主身上,就是會要了督主的性命,你還不讓我說實話了嗎!」
「我雕成這樣我樂意,我閒的。」江吟之漫不經心的勾起了唇角。
那一瞬,玉泉心頭一震。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