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是為沈玉嶸而來?

  清晨,窗外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風灌入房內,襲來陣陣寒意。

  秋季的雨,有時比冬天還冷。

  江吟之不願起身,蜷縮在被窩裡。

  「小姐!小姐!驚天大消息!」琴瑟心急如焚匆匆忙忙的跑來。

  琴瑟闖入房內,帶來陣陣涼風,江吟之翻了個身,裹得更緊了。

  「什麼事啊……」她聲音慵懶。

  琴瑟強行把她從床上給拉了起來,「小姐!你認真聽啊。」

  「沈玉嶸小侯爺!成太監了!」

  江吟之打了個冷戰,又倒頭鑽進了被窩裡,「哦,知道了。」

  琴瑟愣住了,「小姐,這消息不夠驚人嗎?你為什麼一點都不驚訝?」

  「不就是成太監了嗎,關我屁事。」江吟之喃喃說著,突然一個激靈,「成太監了……成太監了?!」

  江吟之震驚,猛地翻身坐起。

  「他成太監了?」

  琴瑟見她這驚訝的反應才終於滿意,坐在床邊認真的跟她說「是啊,今天清晨這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都在議論,聽說是從許家傳出來的消息!」

  「怎麼回事?這事是真的嗎?沈玉嶸什麼時候成了太監?」江吟之都感到不可思議,這的確是個驚天大消息。

  「昨日許妙瓊回了娘家,聽說正是因為發現了沈小侯爺的身體殘缺,才發現她一直被人指指點點,被人怪罪,都是因為沈玉嶸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自己。★😝 6❾Ⓢ𝔥𝔲x.ᶜoᵐ 🍬🐙感覺自己受了委屈,一氣之下回了許家。」

  「後來侯爺夫人還登門去威逼利誘讓許妙瓊回家呢,大概就是怕她說漏嘴吧,但沒想到這消息還是從許家傳出來了。」

  聞言,江吟之起身一邊穿衣服一邊思索道「難怪外頭那麼多傳言他們成親至今沒有圓房,全是怪罪許妙瓊的,什麼不近女色,其實是因為成了太監……」

  琴瑟點點頭,「對!就是這樣!」

  「想必小侯爺在娶許妙瓊之前就已經成了太監了!否則他也不會真的娶許妙瓊吧,娶她不正好可以掩飾自己身體殘缺的真相嗎。」

  江吟之聽完,忍不住誇讚起了她,「聰明啊琴瑟!」

  江吟之思索道「難怪最近他又開始糾纏我,還掛滿我的畫像,也是他用來掩飾身體殘缺無法圓房的藉口吧。」

  假裝還鍾情於她,心裡容不下別人,無法跟別的女人圓房。

  這可真是個大熱鬧,江吟之穿上鞋迫不及待的去蕭夫人家裡聽聽更多的熱鬧。

  今日雨大風也大,但依舊阻擋不了人們外出的腳步,比起往日還要更加熱鬧些,像是全部都在討論沈家的稀奇事。

  坐馬車前往蕭夫人家的路上,江吟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沈玉嶸為什麼會變成太監?

  總不可能是他自己揮刀自宮吧。

  她還記得,上元節前,她剛嫁到東廠不久的那個冬天裡。

  沈玉嶸被蒼淵抓過一次,直到上元節當日才放出來。

  過後她曾問過蒼淵,對沈玉嶸做了什麼,為什麼沈玉嶸在宮宴上沒有告發他,沒有說出被他抓到昭獄的真相。

  蒼淵當時沒有告訴她,他對沈玉嶸做過什麼。

  如今……她卻忽然知道了。

  心中震撼之餘,湧出一股奇怪的感覺。

  「疾風,我們不去蕭夫人家了,去東廠。」

  當馬車停到東廠外時,她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覺才消失。

  可理智卻也讓她冷靜,看著那守衛森嚴的大門,她放下了帘子,眼眸一冷,「回吧。」

  她大概是腦抽了才會到東廠來。

  馬車剛掉完頭。

  突然一個幽冷的聲音傳來——

  「三小姐過門不入是何意啊?來看看東廠大門?」

  馬車停下。

  江吟之撩起車簾,正要往外走。

  卻突然馬車上傳來一聲腳步聲,隨之蒼淵整個人便鑽進了馬車裡。

  江吟之被逼退,後退幾步險些跌倒,一屁股坐了下來。

  「你進來幹什麼!」江吟之眼神凌厲的看了他一眼。

  蒼淵一身利落黑衣,身上穿戴著黑色軟甲,頭髮高高束起,比起往日多了幾分凌厲和殺氣。

  他漫不經心的拂去衣上雨水,唇邊勾起一抹饒有興趣的笑意,嗓音低沉「避避雨啊。」

  「出去!」江吟之沒好氣的下了逐客令。

  蒼淵突然傾身靠近。

  毫無防備的,江吟之便被他抵在了馬車角落。

  他手撐在椅子上,一點一點逼近她,微眯起的眼眸里泛著深邃的光芒。

  「三小姐不要總是這麼……凶神惡煞的嘛。」

  「本督回城,可是在三小姐的馬車後面跟了一路了,分明就是朝著東廠來的,難道不是來找本督的?」

  兩人近在遲尺的距離,讓江吟之心跳加速。

  她能感受得到他炙熱的呼吸,那雙深邃的眼眸更是深不可測,如泥潭般引人深陷。

  江吟之面上平靜,目光冷冽的直視著他,「是,我是來東廠找你,我想問你,沈玉嶸變成太監是不是你所為?」

  她鎮定的反應,讓蒼淵略微有些失望。

  聽到她提起沈玉嶸的事情之後,眼眸頃刻變得冷冽。

  慢悠悠的坐回了原處,聲音也冰冷了幾分,「你是為沈玉嶸而來?」

  「既然是問他,那本督無可奉告!」

  話落,蒼淵起身便走。

  江吟之突然笑了,「就是上元節前那次吧。」

  「沈侯爺狀告你抓了他兒子,可沈玉嶸出現在宮宴上卻什麼都沒說,督主還真是厲害啊,知道怎麼拿捏人心,讓沈玉嶸沒有臉也不敢說出真相。」

  蒼淵身體一僵。

  又坐了回來。

  「是我做的又如何?」他唇邊勾起一抹挑釁般的笑意。

  果然是他!

  江吟之唇邊笑意更甚,「督主回答的這麼坦蕩,就不怕我把這事告訴沈家?如今沈玉嶸這事已經被發現了,顏面盡失,這輩子都再抬不起頭來,沈家或許也會孤注一擲索性鬧大。」

  「督主以為自己能安然抽身?」

  她語氣帶著幾分威脅。

  蒼淵翹起了腿,慵懶的靠在車壁,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目光深邃的打量著。

  「怎麼?三小姐想威脅本督?」

  「那你說說看,有什麼條件?要多少錢?五百萬兩夠不夠?」

  蒼淵說著,還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

  江吟之微微一怔。

  她聽出來了。

  江雲初被設計賠了二百萬兩銀子的事情,蒼淵知道是她所為了。

  但她並沒有絲毫慌亂。

  眉峰微挑,幽幽笑道「沒有條件。」

  「督主曾經說過,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督主是不是也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