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時聽她這話便知道她是誤會了。
解釋道「那香招樓掌柜陶晟是個萬金油,什麼生意都做,什麼活都接。他背後的主顧不止一人!」
「他之所以到東廠來見督主,是因為督主的身份,總不能屈身去香招樓見他。」
「他前來並非是為了東長安街鋪子的事情,那些鋪子,並不屬於督主。」 ✱
聽到這裡時,江雲初心中的那一點期望頓時崩塌。
突然慌極了。
那些鋪子並不是督主的。
那她收了別人那麼多禮,外頭現在都在傳,她跟那東長安街背後的東家有關係,能買到幾間鋪子。
可到頭來她要是一個鋪子也沒拿到,豈不是在自己打自己臉嗎。
這謊要怎麼圓過去。
這讓她以後怎麼抬頭見人。
她不死心的問道「以督主的權勢,都沒辦法買到那裡的鋪子嗎?一間也不行嗎?」
桑時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買不到。那條街現在做生意的全部都是普通百姓,甚至還有些是窮苦人家。可見對方很忌諱權貴和官場中人。越是權勢大,越是買不到!」
桑時當然也知道那條街是誰的。
但就是想讓江雲初死心。
江雲初聽完心中一沉。
完了。
然而很快,第二道打擊也來了。
……
熱鬧的東長安街。
今天聚集起了不少富貴人家。
各路的千金小姐們,公子少爺,還有些有錢的財主,紛紛在同一日出現在了東長安街上。
原本大家都在各自挑各自想要的鋪子。
但是碰巧有人挑中了同一鋪面,又在鋪子門外諷刺了對方幾句,於是就吵了起來。
爭執之下發現,他們都是跟江雲初約好今天來買鋪子的。
再一問,原來他們都給的一樣的價錢。
十萬兩!
知道的人越來越多,大家才發現,今日這兒來的這麼多人,竟全部都是花了十萬兩買鋪子的。
「什麼意思啊!我給的十萬兩,可是說好的要買第一間鋪子的!咋今天這麼多人都要買啊!」
「我不管,我是第一個!」
「我還說我是第一個呢!也跟我說的第一個啊,當場就給了十萬兩!」
「這督主夫人到底搞什麼鬼,咱們這麼多人都來了,明顯不可能是第一間鋪子了,花個十萬兩,虧大了!」
人群中爆發發出陣陣不滿。
但是也有人想得開,說「這東長安街的鋪子現在這麼難買,能買到都不錯了,畢竟這鋪子就這麼些,那城裡還好多人買不到呢。能在這兒有一席之地,那也是能撐上門面的了!」
不少人都抱著跟他一樣的想法。👊♘ ➅➈𝐒ĦỮ𝐱.匚𝕆爪 🐝🎄
於是都耐心的在這兒等著江雲初的到來。
來的人是越來越多,但就是不見江雲初出現。
等了幾個時辰,天都快黑了,所有人都滿腹怒火,在一個脾氣暴躁的人的挑唆下,所有人跟著他前往了東廠。
十萬兩不是一個小數目。
若是往常,推遲兩日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但今日這麼多人都聚集在了一起,讓他們意識到已經被江雲初騙了。
七嘴八舌的,讓人心裡越來越沒底。
憤怒之下便勇闖東廠,找江雲初當面質問。
若非人多,他們到東廠門外時,便被瞭望樓的弓弩給射殺了。
來人一個個衣著不凡,都不是普通人,他們在東廠大門外憤怒的喊著讓江雲初出去。
很快便有人通報到了桑時這裡。
東廠門外鬧事的,這不是頭一次,但不同的是,這次來的人身份都不普通。
由於外頭很明顯能聽到喊著江雲初的名字,桑時即刻將江雲初給帶著出了東廠。
大門終於打開。
眾人看見江雲初,怒極一擁而上圍住了她。
「你這個騙子,還錢!」
劈頭蓋臉便是這麼一句,江雲初一臉懵,「什麼啊?還什麼錢?」
「裝什麼傻,你收了十萬兩銀子答應給我東長安街第一間鋪子,約好今天到東長安街挑鋪子,結果才發現被你騙了!要麼把鋪子給我們,要麼還錢!」
江雲初驚呆了,心頭騰出一股怒火,「我什麼時候收了你們十萬兩銀子!你們平白無故就讓我還錢,有病吧!」
就在這時,一個女子身影從人群中快步而出,推開江雲初面前那男人,便狠狠一巴掌朝江雲初扇了過去。
「啪——」
清脆!
響亮!
四周頓時寂靜無聲。
江雲初臉上一陣火辣辣。
眾目睽睽之下,這樣平白無故被打了一巴掌,還有那麼多東廠玄衣衛看著,她臉上一陣火燒般的炙熱滾燙。
咬牙便揚手朝沈平夏打去。
又是「啪——」的一聲。
沈平夏也挨了一巴掌。
沈平夏憤怒的雙眼快要噴出火焰來,毫不客氣的又要揚手打去。
桑時眉頭緊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沈平夏的手。
冷聲道「沈大小姐,有事說事。」
江雲初已經氣得火冒三丈,厲聲呵斥桑時「跟她客氣什麼,還不快把她抓起來!」
她可是東廠督主的夫人!怎能容人當眾扇耳光羞辱!
但桑時並沒有任何動作。
沈平夏眼神充滿恨意的瞪著江雲初,「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江家一個棄女罷了,你娘的墳都進不得江家祖墳,還真把自己當個身份尊貴的督主夫人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配得上嗎!」
「現在你故意欺騙我們這麼多人,還有臉動用東廠的人欺壓我們!有本事咱們到皇后娘娘面前評評理!」
沈平夏從來都瞧不起江雲初。
並不只是因為她是個江家的庶女。
在她看來,江雲初的才貌都比不上她,更沒有她的身份來的尊貴。
江吟之好歹會些本事,挨板子的時候也不吭聲,雖然看不慣她,但她敬江吟之是個漢子!
可江雲初,她有何德何能,還想指揮玄衣衛,可笑!
被沈平夏當眾這麼辱罵,難聽又刺耳,江雲初氣得恨不得撕爛她的嘴。
她憤怒的看著桑時,「你就全然不顧督主的面子嗎!督主夫人這麼被欺負你也不管嗎!」
她知道她調動不了玄衣衛,但是桑時可以。
整個東廠,他的話就代表督主的話,督主不在,東廠上下全部都聽他的。
桑時面不改色,靜靜對在場諸位道「勞煩諸位說說詳細情況,待督主回來時,我再稟報督主以做決定。」
沈平夏立刻開口「兩天前,江雲初的丫鬟紅雯來沈家找我,說江雲初已經答應賣給我東長安街的鋪子,但是要我出十萬兩買,還承諾是東長安街第一家鋪子。不然鬼願意花十萬兩的大價錢啊!」
「我當時就給了她十萬兩,就是著急買下東長安街的鋪子,她跟我說好今天到東長安街挑鋪子的!」
「結果今天一到東長安街,這麼多人竟然全部都花了十萬兩銀子買鋪子。可我們等了一天,江雲初也沒出現!這不是被騙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