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輕男女送柳氏回去了,一路上都把柳氏看的嚴嚴實實的,要把她安全的送回去,他們的田和錢才有著落。
江吟之和琴瑟也被請進了屋裡坐著。
老者只留了幾個較為沉穩的中年人,江吟之問了下他們村裡的情況。
一問才是真的嚇了一跳。
柳氏這哪裡是收租,分明是打著收租的名義行搶劫之事。
「可惡!她們這不是明搶嗎!就算漲租也沒有見過漲前面那些年的啊!」琴瑟聽了也氣得不輕。
江吟之冷靜說道「你們算個總數給我。」
這一算,就算了半個多時辰,村民們全部都還聚集在外不肯離去,非要知道這件事怎麼處理的才能安心。
帳單給到江吟之手裡時,已經快子時了。 ❊
一千二百兩。
這個數目對柳氏來說,或許只是幾件衣服首飾,只是幾頓山珍海味。
但這些對這個村裡的百姓來說,卻是能要命的。
江吟之看著帳單沉默了一會。
老者開口說「不少人已經是把家裡全部積蓄拿出來了,地里還種著莊稼,再過幾個月就要秋收了,村民們都指著這些莊稼吃飯賣錢呢,那柳夫人一言不合就要拿挖地來威脅我們,那一地的莊稼要是被挖了,可是咱們一年的心血和汗水啊!」
「我們都是踏踏實實的老百姓,也不想占三小姐什麼便宜,交上去的那些錢,權當我們買了這田地行不行?要是這錢不夠,就當一次交了多少年的租,咱們大傢伙商量商量。🐍👹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聽這小心翼翼的語氣,生怕她覺得這筆錢太多不肯給。
江吟之聽的有些心疼。
直接讓琴瑟將錢箱抱了過來,她從裡面取了三千兩銀票,交到了老者手裡。
那厚厚的一疊銀票,拿在老者手裡沉甸甸的,手都顫抖了起來,「這……這太多了……」
他連忙想要還給江吟之,仿佛那一疊錢燙手一樣。
江吟之一把給他摁了回去,認真的說「柳氏的做派我也看見了,她每次來收租想必都沒少動手打人,我們江家不是什麼惡霸,這醫藥錢,我得賠!」
「這三千兩你們拿著,村子裡的農田,也歸你們了。」
「田契我明日派人送來。」
屋裡的幾個人聞言都激動萬分,紛紛起身要給她下跪感激。
江吟之反應迅速連忙說「你們要是跪了,可就是折我的壽,若是如此,我就當你們還沒原諒我們江家!」
聞言眾人皆是臉色大變,連忙擺手「不敢不敢!這怎麼會呢!」
「江家是好人啊,三小姐你更是我們的大恩人!我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感謝才好!」
「不必謝了,時辰不早了,我還得去處理其他村子的事。♙💣 6➈S𝓱u𝔵.𝒸𝑜ⓜ ♦🐟」江吟之沒有多留,帶著琴瑟就走了。
這一個村里就被柳氏敲詐了一千多兩銀子,這對那些貧苦百姓來說,可能是全部積蓄了,若有人想不開的,還真可能鬧出人命來。
此事不宜再拖,今夜便要連夜處理好。
村里人知曉後紛紛面露喜色,一群人一路跟著將她送到了村口。
原本他們還想安排些年輕男子陪同著,但都被江吟之拒絕了,她一身武功從不害怕走夜路。
也好在他們江家的田地並不多,比起別人家租出去的農田可少太多了,如今處理起來也還算輕鬆,在天亮之前便處理好了農田漲租的所有事情。
琴瑟腳力不如她,回城的路上已經累的氣喘吁吁,江吟之便停下來在路邊石頭上歇息會。
「小姐,咱們這回把所有的農田都賣了,這以後……」琴瑟頗有顧慮。
江吟之道「這農田也沒多少,收租能賺多少錢。」
琴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說「倒是不指著它們賺錢,可要是遇上天災什麼的,咱家有地才能保住一口糧啊。聽人說過,以前收成不好鬧災荒的時候,那些家裡有地的大戶人家可都瘋狂抬高糧價,我們要是有地,不說自己不用花高價買糧食了,還能救濟救濟災民呢。」
聞言,江吟之抬眸笑著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小姐,我哪兒說錯了嗎?」琴瑟突然有些緊張。
江吟之勾起唇角,「沒想到你這丫頭還能想到這些呢。」
「我也是聽人說的,小姐身在富貴之家,怕小姐想不到這些方面,做奴才的當然要思慮周全些。」
江吟之若有所思,「你說的倒也有道理,既然這樣,那咱們明兒再去大財主家裡買些田地吧。」
「今兒這些都答應給他們村子了,自然不能食言。」
琴瑟笑著點點頭,「小姐心地善良又爽快,他們遇上小姐也是有福氣!」
兩人敢在天亮前回到了府里,一問湯福,柳氏竟然是在她們前腳回來的。
按理說柳氏比她們回來早了幾個時辰呢,她回到了城裡卻沒回府,這大半夜的,幾個時辰是去了哪兒。
那只能是慈安館了。
琴瑟打來熱水給她泡腳,說「咱們都這麼激她了,她怎麼還不跑啊。」
「昨晚在村子裡小姐都把她給氣吐血了,她竟然還能坐得住。」
江吟之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她已經慌得要死了,不然不會大半夜去見那個男人尋求幫助,想來江雲初和那個男人都在給她出主意。這些人心思歪的,不把我們家底掏個空,勢必不會罷休啊。」
「那怎麼辦呀?她不跟那個男人私奔,咱們就拿不住證據和把柄呀。」琴瑟憂心忡忡。
江吟之舒舒服服的泡著腳,眸中泛起些許寒意,幽幽道「也不是非要她跑,才拿得住證據和把柄。」
只是這樣省事而已。
「既然她們坐得穩,想要多卷點銀子跑,那我也不介意費點力氣和銀子。」
聞言,琴瑟知道她又有主意了,「小姐,那要怎麼做?」
「別給她請大夫,蘭祁苑的人要請大夫也攔著,讓她自己出去找大夫,不准給錢。」
琴瑟應下,立刻便去辦了。
柳氏昨夜怒氣攻心氣吐了血,如今正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可聽聞江吟之下令不准任何人給她請大夫,又氣得從床上滾了下來。
想去暮亭苑找江吟之理論,卻被琴瑟以小姐一夜未眠、而此刻正在休息為由阻攔在外。
無奈之下柳氏只好去求了江煙兒,讓江煙兒帶她出府去看大夫。
在得到江吟之的授意後,江煙兒便帶著柳氏去了醫館。
看過大夫之後,柳氏尋了個藉口把江煙兒給支開了,獨自一人離開了醫館,驚慌的前往了慈安館。
長長的絲巾裹著腦袋,只露出一雙眼睛,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來到了慈安館的後門。
門一打開,柳氏便立刻鑽了進去。
「蘭兒!這大白天的你怎麼來了?」開門的書生模樣的男子有些緊張的看著她。
「走走走,進屋說去。」柳氏熟練而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便拉著他進了屋。